深夜,明月最圓最亮之時。
天星閣的拍賣會,也達到前所未有的火熱地步,整個天星閣座無虛席。
包括昂貴到難以想象的包間,也全都被人早早定下,可以說整個蒼玄魔域已經很多年沒有這般熱鬧過了。
在蒼玄府中聖兵太稀有了,即便有人僥倖得到,也絕不會拿出來拍賣。
這柄聖兵能被送到天星閣,同樣是機緣巧合,錯過這次機會可能要等上好幾百年。
前來拍賣的人中,除了魔域中的邪修和大勢力外,甚至還有些宗派長老,都在暗中競價,對聖兵渴望無比。
此刻,聖兵已經被競拍到了兩萬枚星神丹的高價,可暴漲的勢頭依舊止住。
出價之人,依舊源源不斷。
可惡!
每當有打破記錄的高價出現之時,樓上某個精緻的包廂內,就會爆發出無比驚人的寒芒和殺意。
那股殺意,甚至都穿透了包間中的靈陣,蔓延到了下方大廳之中。
許多人心知肚明,這人可能就是王鉤的主人,懸王殿首席親傳楚天昊。
楚天昊在蒼玄境年輕輩中算是傳奇人物,這幾年來他都在閉關,參悟懸王訣的最高境界。
有傳聞他的懸王訣到了極爲關鍵的時刻,隨時可以達到最高境界,可今日卻依舊破關而出,其有多憤怒可想而知。
不過沒人在意,競拍依舊繼續,這裡是天星閣沒有人敢來鬧事。
楚天昊也不行!
與此同時,另外一座包間內,有好幾名浮雲劍宗的親傳弟子存在。
爲首着身材高挑,絕色容顏,冷落冰霜。長袍開叉,露出修長而白皙的大腿,這雙美腿常人只看一眼,就難以忘懷。
可也沒人敢多看第二眼,因爲它屬於浮雲劍宗最強親傳,葉梓菱!
她剛從蒼玄城趕回來,聽說冷傲然受傷之後,連宗門都沒有回立刻帶人趕到了蒼玄魔域。
“師姐,消息打探到了。奔雷魔劍確實在天星閣,甚至現在就包廂中,看着拍賣會舉行!”有浮雲劍宗的親傳弟子,出言說道。
“膽子還真大,他在幾層包廂!”
葉梓菱眼中閃過抹寒芒,殺意無法剋制的迸發出來。
“他在最高層……不過,這裡是天星閣,師姐可千萬別衝動。我聽到消息,天星閣要保他了,甚至放出話來,誰敢在天星閣對他動手,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那弟子面露爲難之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其他幾名親傳弟子,也先後出言勸道。
葉梓菱是浮雲劍宗掌教的女兒,即便是在蒼玄魔域,敢動她的人也沒有多少。
可這是天星閣,沒有人出手後可以活下來的。
一個都沒有!
他們背景強大而神秘,根本不懼怕任何報復,就算是魔道妖孽敢來此放肆,同樣照殺不誤。
魔域流傳着一句話,沒有天星閣不敢做的買賣,沒有天星閣不敢殺的人!
天星閣就是禁忌!
葉梓菱眼中寒芒凌冽,怒火難消,這半年來奔雷魔劍就是她的夢魘。
四名親傳弟子死在她面前的畫面,一閉眼就會想起來,那是她驕縱冒進犯下的錯。
也是她長這麼大,唯一一次流淚。
她在幾人墳前發過誓言,必會親手斬殺奔雷魔劍,爲四人報仇。
眼下機會難得,奔雷魔劍難得受傷如此之重,可對方躲在這天星閣中,偏偏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可惡!
葉梓菱咬着嘴脣,若論怒火她比楚天昊還重,一滴鮮血在她的脣間溢出。
她咬破了紅脣,可卻仿若不知疼痛般,雙目中的殺意幾近魔怔。
真的沒法殺嘛?
“哈哈哈,三萬!還有人有更高價嘛?這可是聖兵哦,應該是百年來蒼玄魔域第一次有聖兵拍賣,百年之後也未必會有,機會可是難得!”
中年胖子眉開眼笑的說道,這聖兵的吸引力真的可怕,竟然被人推到了三萬枚星神丹的天價。
這可是星神丹,每一枚都珍稀無比,不是普通星元丹可以比擬的。
“五萬!”
又是一個石破驚天的高價,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引起了大片喧譁之聲。
五萬枚星神丹,這可真的有點嚇人了,王鉤畢竟只是百紋聖兵。
想來這開價之人,可能也是一位擅長用槍的高手。更大的可能,他的背後有宗門勢力撐腰,這價格已不是個人能隨便拿出來的。
要麼背靠世家,要麼背靠大宗門,說不定還是四宗的人。
“五萬!”
葉梓菱臉上的寒意又深了許多,那傢伙此刻怕是相當得意吧。
如此龐大的資源,若是被此人得到,他的實力怕是得突飛猛進。日後想要斬殺,無疑會困難許多。
至於楚天昊,聽到這等報價,氣的幾乎吐血。
天星閣最高層的包廂中,奔雷魔劍端坐其中,聽到五萬星神丹的報價。他蒼白的臉色,露出難以涌動得喜色,即便分出一半對他而言,也是無法想象的數字。
不過,這個價格還得高上一些。
據說楚天昊也來了,他不敢在天星閣放肆,可他背後有懸王殿。
懸王殿對他相當看好,應該會替他將王鉤重新買回去。
“七萬!”
果不其然,一聲蘊含着濃濃恨意的報價,在大廳內響了起來。
整個拍賣場一片沉寂,片刻後才暴起陣陣驚呼之聲,竟然直接一口氣加到了七萬星神丹。
撲通撲通!
奔雷魔劍心頭狂跳,他太過激動,臉上出現病態的紅暈。噗呲,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吐了出來,他的臉頰痛的抽搐起來。
葬花公子!
冷傲然臉色立刻陰沉起來,對方留在他體內的劍意,七天過去僅僅減弱了些許。
每時每刻都讓他痛苦不堪,那是無法想象的折磨。
“此仇必報!”
冷傲然眼中閃過無比可怕的殺意,一大口酒水混着鮮血,被他直接狂飲而盡。
七萬星神丹的天價,讓整個天星閣都變得安靜了下來,中年胖子笑容滿臉,這個價格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就在他將要落錘之時,有空靈的簫聲,突兀之極的在天星閣中響了起來。
簫聲清脆悅耳,幾個短短的音符,便讓人聽得入迷。
等到衆人驚醒之時,簫聲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唯有餘音仍在燈火輝煌的廳內殘留。
餘音梟梟,繞樑不止。
“何人在此放肆!”天星閣閣主,那中年胖子沉着臉,冷聲喝道。
有人來天星閣搗亂?
誰這麼大膽子!
衆人半響纔回味過來,中年胖子口中之話的意思,正驚疑不定之時有清冷的聲音響徹在大廳中。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一曲紅顏笑,此事何堪憶從頭。”
“一曲梨花謝,唯有玫瑰雪中紅。”
“一曲輪迴苦,此身何處再逢君。”
“一曲亂江山,吾輩豈是池中物,此劍生來便不凡!”
那聲音飄忽不定,像是山間清泉,空靈澄澈,語調高低起伏錯落有致,隱隱間像是首曲子,竟聽的人入神不已。
中年胖子的臉上徹底沉了下來,他陰測測的冷聲笑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大駕光臨,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敢現身一見嗎?我天星閣的好客之道,在蒼玄魔域也是有些聲名的。”
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很濃,大廳中的氣溫,明顯的般的格外-陰冷了起來。
磅礴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嘭!
天星閣高聳的穹頂,被直接轟開一個巨大的窟窿,灰塵瓦礫木屑,漫天飛舞。
滿月的光華,從窟窿中盡情的宣泄出來,瞬間形成一道皎潔光柱宛若瀑布般落了下來。
此刻,明月正圓。
林雲手持紫玉神竹簫,一襲銀衫,長髮綻放着微光。
他帶着銀月面具,揹着銀色劍匣,披着滿月華光。在衆目睽睽中,從那瀑布般的月光下,緩緩落了下來。那般絕世風華,看的人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他踏月而來,可分明比那明月更妖嬈。
銀髮,面具,玉簫。此人身份,立刻呼之欲出。
這般風采,蒼玄府內除卻葬花公子,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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