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你們看看,這土包子還有脾氣,土包子,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你還想找事不成,哈哈。”
“耀哥,這小子陌生的很,肯定是來參加外門弟子選拔的,這時候不去努力修煉,肯定是覺得對進入外門完全沒有希望,這種實力的廢物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的好。土包子,快點滾回去吧,凌雲宮可不是你這種廢物來的地方。”一個青年咧嘴陰笑着諷刺道。
元一冷眼看着他們,一言不發,全身的氣勢鎖定住幾人。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何況是元一,不過元一還是有理智的,這裡是凌雲宮,她不能太過沖動,只是這凌雲宮的年輕一代未必也太恃才傲物了,如果都是這種貨色,這凌雲宮也不過如此。
“臭小子,還敢瞪眼,耀哥,我看我們還是得給這小子一些教訓。不然,到時候這小子出去亂說什麼,可就對凌雲宮聲譽有影響了。”一個青年說完,手中憑空多了一柄長劍,抽出長劍,青年就準備動手教訓元一。
“凌骸,你想幹什麼。”一道清脆溫婉的女聲傳來。
動手的青年聞言一驚,停住手,不甘願的瞪了元一一眼,側頭衝着進來的女孩道:“怡師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要回家看看嗎?我……我……我只是和他切磋切磋,沒幹什麼。”
元一也循聲看去,只見來人是一個十七八歲年紀的美麗女孩,女孩面容秀美如玉,眉目細長柔和。溫婉的氣息讓人感覺很舒服,長長的黑髮披散在腦後,只在髮尾用一根簡單的紅繩系起。身上也是穿着如同這些青年一般的暗紅色長袍,只是除了金邊之外還在袖口多了一道金色雲紋的圖樣。看身份應該是比這些青年都要高,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對她如此忌憚。
女孩掃了衆人一眼皺皺眉。神色肅穆,一板一眼的道:“你不知道凌雲宮內不可以私自械鬥嗎,要打架上競技瞅者鬥獸場?身爲內門弟子恣意欺負參加選拔的外門弟子,傳到長老耳中,你們就等着受處罰吧。凌耀,既然二長老要的藥材都買到了。那就回內城吧。”女孩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那叫凌骸的青年立刻追了上去,大聲叫嚷道:“怡師姐,別啊,別告訴長老。我這都是鬧着玩,這難得出來一趟,得好好玩玩不是嗎,現在就回去多可惜啊。……”
那被稱爲凌耀的青年,看着兩人離去,狠狠的瞪了元一一眼,厲聲威脅道:“臭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以後別讓我在凌雲宮碰見你。”青年放完狠話,就領着衆人出了藥鋪。
看着幾人離開,元一心底不禁升起些許不安。她倒不是將青年臨走前放的狠話放在心上,只是這場無妄之災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了,所謂禍不單行,沒準她的狗屎運一發作,這凌雲宮之行多生出些變故來,那就不妙了。
店老闆見她傻愣着還不離開。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乳白色石頭貼身收好,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小子。你還是趕緊離開凌雲宮吧,剛剛那猩是凌雲宮內門弟子。雖然他們很少出來。但是你得罪了內門弟子,在這外門也不好混啊。這凌雲宮的水太深了,沒有些實力還是早離開的好。”
元一見店老闆也算好心,並不解釋什麼,只是笑着道:“多謝老闆提醒,只是老闆既然知道凌雲宮水深,爲何不離開呢。”
老闆神色一僵,愣了一會兒,有信亂的看了外面一眼,見沒人,纔有些低落的道:“這豈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再說,我祖輩都在這,還能去哪,你還是早些離開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老闆開始趕人,元一雖然還想問些什麼比如那乳白色的石頭是做什麼的,卻也不好多問,甩開腦中升起的疑問,轉身離開了藥材店。有了這個插曲,元一不再到處閒逛,直接穿街走巷,朝着凌跡的住處走去。
凌跡的住處在這凌雲宮外城算的上一處豪宅,從門口向內眺望,亭臺樓閣很是華麗。只是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元一敲了半天的門,也沒見人迴應,神識小心翼翼的探進去一些,也沒發現半個人影。元一估計裡面沒人,只得背靠在門口一株大樹下,靜靜的等待,希望在天黑之前,凌霄能回來。如果夜深了,元一恐怕回去會惹起守衛的懷疑。
可惜事與願違,一直等到傍晚時分,依舊沒有見到有人回來。這就完全出乎元一的預料了,按她原先的推測,凌霄身受走火入魔之苦,又沒有什麼修爲,怎麼可能外出這麼久還不回來。
元一再等了一會兒,見天色已晚,實在不能再繼續了,將璃墨召喚出來,讓他在這裡繼續等,有消息就通知她。元一搖搖頭,神情有些無奈的向着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在思索着凌雲宮的事,並沒有留心周圍的環境。
此時太陽完全沒入地平線以下,周圍昏暗一片,濃濃的霧靄遮掩住紫月的光輝。大多數店鋪已經關門了,道路上的行人很少。轉過一條街,進入一個狹長的小巷子,突然,一陣細微的呻1吟聲和打鬥聲傳入耳中,元一皺皺眉本不想理會,卻不想聽到了凌霄二字,不禁止住了腳步,朝着發聲處走去。
聲音是從小巷子尾部的一條小道里發出來的,元一走到巷子尾,聽到裡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罵罵咧咧的道:“你小子以前不是很囂張嗎,都是因爲你,凌怡那臭丫頭纔會老跟我作對。今天居然跑到長老那裡告狀,害我被責罰,好,很好,她害我不好過,我就讓她心心念唸的凌霄少爺也不好過。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我打。別把人打死了就好了。”
“是”三四個青年立刻應聲,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和青年微弱的痛吟聲傳來。再聽了一會兒那青年的聲音,以元一絕佳的記憶力,直接認了出來,那竟然是今天在藥店裡準備動手打她的那個青年。元一皺眉加快腳步。就算沒確定那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凌霄,先救了人再說。
小道內,凌骸看着被衆人拳打腳踢的凌霄,咧嘴露出一抹獰笑,啐了一口道:“還有,凌霄。我好心的提醒你兩聲,你最好不要跟凌怡那丫頭再有來往,她現在被凌華師兄看上了,凌華師兄可是三長老的嫡孫,我今天能出來也就是因爲他的交代。你以後還是給我……”
一句話還未說完,眼前的情形就讓他硬生生的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只見不知何時眼前脖頸處多了一柄細長的銀劍,冰涼的觸感,引得凌後背一陣發涼。而與此同時,剛剛對地上的凌霄拳打腳踢的青年們全部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不知是昏過去還是死了。
“你……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三長老的人。你要是……”凌骸嚇得身子直哆嗦,畏畏縮縮的強裝底氣的衝着他身後的人嚷道。
“閉嘴”元一變幻了一個粗啞的聲音,厲聲喝道。身上迸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直接震懾住青年。凌骸立刻嚇得住了嘴,瞪大眼滿是驚恐的神色,以他的修爲只覺得身後之人傳來的威壓,比起三長老也是不相上下,對方要殺自己就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元一看着凌骸沒骨氣的模樣,直接用劍柄狠狠一敲他的天靈蓋。凌骸也跟着剛剛那幾個青年一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元一收回鳳曦。走到牆角,看着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青年被打的鼻青臉腫看不清模樣。身上雪白的緞袍也變成破布一般,到處是被撕扯出的口子,還沾染了些許血污。元一沉吟片刻,直接打出一道水系治療術,青年的傷口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一會兒的時間,青年就醒了過來,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圍,特別是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的幾個青年,眸中閃過些許的驚訝,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救了自己。
“你是不是叫凌霄,凌跡的兒子。”一個低啞的男人聲音從牆邊的陰暗處傳來。
凌霄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黑影,卻並不能看清對方,神色微微疑惑卻並不驚慌,恭敬有禮的道:“多謝前輩相救,我正是凌霄,只是不知您爲何會提起我父親的名字。”
“我是受你父親的囑咐來找你的。”確定了人,元一的聲音恢復到原本清亮的男音,身形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我父親他在哪?他還好嗎?”凌霄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快步上前,有些激動的抓着元一的手臂問道。
元一搖搖頭,瞟了地上的幾個青年一眼,提醒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今天我也不適合長談,我等下就得回去一趟,明天我會去你家找你。”
凌霄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卻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收回手,有些尷尬的道:“不好意思,剛剛抱歉了,不知道這位前……兄弟怎麼稱呼。”凌霄擡頭見元一的年紀,出口的前輩收了回來,改爲兄弟。
“柳雲瞳”元一報上名字,見凌霄很快收斂起情緒,心底微微讚賞。擡手指了指周圍的幾個青年道:“這些人,你準備怎麼處理。”
凌霄看了看周圍,微微嘆口氣道:“算了,就放他們在這裡吧,等他們醒來自然會回去,他們本來就是偷跑出來,也不敢聲張,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
“哦,他們差點打死你。”元一挑眉有些驚訝的看着凌霄,此時凌霄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一張俊美的臉龐和凌跡很相似,只是少了幾分肅殺多了幾分柔和飄逸的感覺,一身殘破的緞袍雖然極其狼狽,卻毫不掩飾他的氣度,那是一種對周遭一切都釋然的氣魄,無喜無悲,卻又不是像血耀那般的悲慟哀默,而是有些像參透世間萬物看破身外紅塵一般的灑脫。
凌霄不在意的笑笑,伸手撫了撫已經亂作一團的衣袍,低聲道:“我以前也和他們一樣,現在只不過換了一個身份而已。我又何必計較這麼多。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雲瞳兄弟,既然有事還是早點回吧,明天我會在家裡等你。”
元一有寫不透這個叫凌霄的青年,想說些什麼卻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擡頭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再不回去,就有匈了。元一隻得點點頭,低聲交代一句:“你自己回去小心。”就急匆匆的向着臨時住宿點趕去。凌霄看着她離開,才轉身慢悠悠的出了巷子,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早上。陽光已經普照大地,元一才慢悠悠的在守衛們鄙夷的目光中,走出了臨時住宿樓的大門。對於元一的行爲,那些守衛們只覺得這個青年已經完全放棄了競選外門弟子的資格,還沒開始比賽就如此灰心喪氣。自然讓他們這些想競選卻沒資格的人看不順眼了,元一對此卻是不在乎。
出了門徑直穿過兩條街道,元一直接來到凌跡的家,璃墨也從樹間飛了出來,落在元一的肩頭上。元一用靈魂聯繫詢問兩句,璃墨表示並沒有任何異樣,這凌霄回了家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元一安下心來,走到房門前。還不等他敲門,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凌霄的身影露了出來。
元一有些驚愕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比起昨天昏暗的視線下,眼前暴露在陽光的中青年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倒不是因爲凌霄如何的俊美,特倫大陸從小修習元素力,面容俊美的多了去了。凌霄吸引人的,正是他那身氣度,不驚不怒。不喜不悲,完全不像一個走火入魔長期受病痛折磨的人該有的表現。他的膚色雖然白皙。卻並沒有什麼病態的感覺,眉眼帶着淺笑。雙眸仿若看透世事一般,不像一個十九歲的青年該有的神情。元一倒是想明白,爲何自己總覺的有些怪異了,這個凌霄太過沉靜,就彷彿什麼事都不能讓他驚慌一般,就連生死也不能。唯一讓元一看到這個凌霄和他年紀相仿的一面,就是在自己提起凌跡的時候,不過那似乎也是曇花一現,這凌霄很快就冷靜下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棱角和銳氣。
見元一不說話,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凌霄有所瞭然的道:“雲瞳兄弟先進來再說吧。”
元一點點頭,掃了周圍一眼,擡腳走了進去。
凌霄關上門,領着元一穿過一個楔園,來到一座比較安靜的院子內,推開院門,一邊向着院內走一邊笑着解釋道:“這房子裡,目前只有我一個人住,傑叔叔去外面出任務了還未回來。今天見雲瞳兄弟久久不來,我有些急切,擔心你來了我也不知道,就準備去外面候着,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到雲瞳兄弟了。”
元一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也不解釋,剛剛她的疑惑並不是凌霄的出現,而是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不過想想,凌霄開始對凌跡的關切,又不像在作假,也就拋開了自己的疑竇。
兩人進了院子,走進一間類似於書房的房間,坐在相鄰的椅子上,凌霄泡了一壺茶,遞給元一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兩人一時間不知從何談起,倒有些相顧無言了。不過凌霄到底還是心急一些,輕聲問道:“雲瞳兄弟真的是我父親讓你來找我的嗎?我聽傑叔叔說父親被吸入了神墓,那神墓可是有去無回,又怎麼會讓你來找我。”
元一看着他眸底的真誠,放下茶杯,稍稍組織一下語言,避重就輕的道:“這其中的原由一時間說不清楚,你父親只是囑咐我帶你出去,我想你看了這個應該會相信我說的了。”元一伸手假裝從懷中掏出來一個戒指,真是凌跡給他的,將戒指遞給凌霄。
凌霄神色難掩激動的接過戒指,手指有些顫抖的撫摸着戒指表面古舊的紋路,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是父親從不離身的雲熙戒,是當年我母親的嫁妝之一,這個戒指居然出現在你手中,看來我父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說到後面,一股深深的悲慟從凌霄的身上散發而出。
元一見他這摸樣,已經完全肯定了他的身份,那眸底的哀痛是模仿不出來的。
“你請節哀。”
凌霄閉了閉眼,有些頹然的放下戒指,低低的問道:“我只想知道父親臨終前說了什麼。”
“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即使只是多活幾年,也好好活下去。他也讓我想辦法帶你出去,給你找個好地方度過剩下的時間。”
凌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臉上有些悵然的道:“既然早些晚些都要死,又何必在乎這個時間,我父親還是看不透。最後連性命也搭上,這值得嗎?”()
ps:終於補上昨天的了,頂着暈沉沉的腦袋,碼了一天的字,黎夜抽着鼻涕,求自動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