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善若水
雪月痕和雲娜並坐在城牆上,雪月痕靜靜的看着天上的不斷聚集的烏雲,雲娜則關切的看着雪月痕,白虎趴在兩個人身後一改前些日子懶散的樣子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從餐廳出來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雪月痕一直這樣靜靜的看着天空,幾個小時從來都沒有換過一個姿勢,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天空中的雲在野承受不住存積的水分,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雪月痕任猶雨水打溼自己,無論是護體真氣還是那無所不在的風雪月痕都沒有用一點,只是任猶大雨淋溼自己。雪月痕突然開口問雲娜:
“剛纔爲什麼要攔住我?難道那些混蛋的生命真的比那些戰士的聲明更加重要嗎?”
雲娜輕輕的搖了搖頭,秀髮上積存的雨水隨着雲娜的動作快速的流下。雲娜細心的說道:
“他們的生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如果你真的像哪天和白虎打架的時候那樣的話不僅是他們,周圍很多無辜的人都要死的。那些在戰場上犧牲了的戰士他們的目的就是保護那些無辜的人的生命。你那樣雖然可以捍衛那些英魂的榮譽卻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我也知道你非常傷心,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不能用戰場上的思維方式來判斷的,雖然在你的眼中這是非常不正常的,而且讓你感到很困惑。但你也要理解一下啊?”
雪月痕微微偏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旁邊同樣被雨水打溼的雲娜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的心情除了我家主人從來都沒有人可以理解的。”
雲娜氣憤的瞪着雪月痕,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還不是因爲在這裡除了你以外我根本不能和別人交流!你平時冷冰冰的,好像一不注意就要被你殺了一樣,除了你家主人還有誰敢安心的主義你啊!你那個樣子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嚇的遠遠的跑開的!根本都沒有敢正面的面對你!你讓別人怎麼了解你?”
雲娜的眼神微微的一變將臉扭開了低低的說道:
“而且,而且你那時侯還唱了《詩經•秦風•無衣》,唱的很傷心。我知道戰場上是非常殘酷的,也知道能夠祝酒一支軍隊的威名是需要很多戰士的生命才能鑄就出來的。無論是敵人還是戰友在木頭看來都是值得尊敬的。可是他們已經死了。你不是也告訴過我戰爭是當權者的遊戲嗎?身爲戰士不過是當權者手中的棋子罷了。既然是棋子當權者當然會用他們的一切來換取自己最大的利益了。”
“喀啦”一聲輕響雪月痕雙手下面的兩塊青石瞬間佈滿了蛛網一般的裂紋,但雪月痕並沒有釋放出他的殺氣,甚至連周圍的風都沒有一絲的變化。雪月痕輕輕的一笑淡淡的說道:
“當年在拜讀老子所著的《道德經》的時候當讀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此乃謙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爲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則能爲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此乃柔德;故柔之勝剛,弱之勝強堅。因其無有,故能入於無之間,由此可知不言之教、無爲之益也。’和‘ 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幾於道;道無所不在,水無所不利,避高趨下,未嘗有所逆,善處地也;空處湛靜,深不可測。善爲淵也;損而不竭,施不求報,善爲仁也’的時候一直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家主人告訴我如果我能明白這兩段話是什麼意思的話我就能知道爲什麼天下要不斷有戰爭了。今天我酸是有點明白了,原來是因爲天下的當權者都無法作到像水一樣不與天下爭的氣魄。”
雲娜有些疑惑的擡頭看着雪月痕,卻見雪月痕的臉上掛着一種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溫柔的笑容,就像是春風拂面一般溫暖的笑容。雪月痕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雲娜,雲娜馬上低下頭希望大雨可以擋住雪月痕的視線。可是她忘了大雨無法阻擋她的視線同樣也無法阻擋雪月痕的視線,只要有空氣流動的地方就算視線被擋住也是一樣,更何況雨水根本當不住殭屍那靈敏的視線。
沉默了很久之後雪月痕纔開口說道: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爲了我們這些殺人的人而流淚。上善若水,上善若水。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看來我以前是想的太麻煩了。”
雲娜偷偷的看了一眼雪月痕小聲的問道:
“你說什麼啊?”
雪月痕淡淡的一笑說道:
“原本是要勸我,卻在爲那些死去的戰士傷心流淚;原本是想表明利害,心中有着些須的不甘,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真的是發生着。”
雲娜將臉扭向了另一側小聲的爭辯道:
“我纔沒有哭呢!只不過是雨水罷了!”
雪月痕的左手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了雲娜的臉頰上,輕輕的在雲娜的眼角上劃了一下說道:
“如果連淚水和雨水都分不清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哭沒有什麼不好的,自古都是男兒有淚不輕談,哭是你們最大的優勢。有時候你們女孩子的幾滴眼淚比我們的千軍萬馬還要恐怖。我們需要幾萬甚至十幾萬的生命才能制止的戰爭,你們只要清淡的幾滴眼淚和一副愁容就可以輕易的解決了。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可以理解的,同樣善良也不是對什麼人都需要的。今天的收穫還真是不少啊。領悟了什麼叫上善若水。如果換一個人的話估計現在應該已經結成大道金丹了。而且還看到你流淚了,明白了很多事情啊。”
雲娜疑惑的問道:
“你說的上善若水是什麼意思?難道《道德經》裡的東西還要領悟嗎?”
雪月痕微微的向後一靠一陣風出現在他的深厚將他的身體穩穩的托住了。雪月痕隨手在雲娜的額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說道:
“當然需要領悟,要不然你以爲爲什麼那麼多的修煉者要拜讀《道德經》呢?《道德經》是用非常淺顯的語言簡單的描繪了一次大道演變衍變的過程,參悟《道德經》其實就是在參悟大道的一部分。不要小看着一點點對大道的闡述,能將《道德經》中所闡述的大道領悟透至少也可以作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天道萬千,殊途同歸,只要能領悟其中的冰山一角便足以驕傲了。今天我悟出了‘上善若水’卻因我不在五行之中不合大道演化沒有結成大道金丹,一得一失之間讓我離自己的大道更近了一大步。可以說今天的所得比我努力兩千年得到的還要多一點點。如果進提那領悟‘上善若水’的真諦的是你而不是我你現在已經結成大道金丹了。”
雪月痕像伸懶腰一樣雙手在空中一劃天上降下的雨水自動在兩人上方一丈處變向,落到了別的地方。沒有一點風的變化,甚至連氣流的變化都沒有。雲娜吃驚的看着上方流向別的方向的雨滴,她掌控着水自然能看出那些雨水是怎麼流開的,以前的話雪月痕都會用風強撥他們流開,可是現在那些雨水完全是自然的流開的,沒有一點強迫的感覺。雖然兩者的效果都是一樣的,但卻有着本質的區別。雲娜呆呆的問道:
“你是怎麼作到的?我完全感覺不到有風的流動。”
雪月痕淡淡的回答到:
“ 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此乃效法水德也。我不過是用風模仿了我所領悟的‘上善若水’的本質罷了。只要能領悟‘上善若水’你做的要比我強上幾倍。以你的情況領悟了‘上善若水’之後結成了大道金丹,不要說是一般的同級對手就算是白虎和老頭想要破開你的防禦也是千難萬難的事情,只要沒有突破金丹境界想要突破你的防禦都是非常難的。”
雲娜吃驚的問道:
“難道‘上善若水’的威力真的有那麼大嗎?”
雪月痕的左手再次輕輕的在雲娜的額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說道:
“不是威力大的問題。‘上善若水’是天地初開時就存在的水的本質的一種表現,是非常接近大道的一種表現。天下的攻擊無非就是爭鋒的一種表現,而‘上善若水’的特性是什麼?‘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你不與別人爭鋒別人自然就無法傷到你分毫了。想要傷你除非境界比你高出很多,或者是像我這樣領悟了‘上善若水’的才能作到。”
雲娜悻悻的說道:
“那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防禦力高一點罷了。難道要跟小烏龜一樣人家一打我我就縮起來讓人打啊!我纔不幹呢!”
雪月痕想了一下說道:
“上古時期盤古涅磐,天地混沌五行成靈,其一爲上古巫族一派。上古巫族有十二祖巫,外界也稱十二魔神,天生肉身強橫無匹,吞噬天地,操縱風**電,天山移海、改天換地。他們分別是西方金之祖巫蓐收,東方木之祖巫句芒,北方水之祖巫共工,南方火之祖巫祝融,中央土之祖巫后土,風之祖巫天吳,雨之祖巫玄冥,雷之祖巫強良,電之祖巫翕茲,空間之祖巫帝江,時間之祖巫燭九陰和天氣之祖巫奢比屍十二位祖巫。他們分別掌控着西方庚辛金,東方甲乙木,北方壬葵水,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已土,風,雨,雷,電,空間,日月交替和天氣的變化。雖然不知道傳說中的上古巫族到底存在過沒有,但十二祖巫中的共工祖巫和玄冥祖巫就是控水的高手。共工祖巫是天下萬千水之共主,玄冥祖巫控水之術已到出神入化連聖人都要遜色三分。你說‘上善若水’很弱是嗎?當年共工祖巫一氣之下一頭撞倒了五根擎天柱之一的天華山,把天撞了個大洞,這纔有的女媧娘娘斬龍龜之足以五彩神石補天的傳說。共工祖巫和玄冥祖巫的神通都是由水的本性演化出來的,你說他們的實力很弱嗎?”
雲娜的小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了起來,秀髮上的雨水甩了雪月痕一臉。雪月痕的臉色一沉但云娜卻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雪月痕無奈的搖了搖頭,雲娜拉住雪月痕的左手興奮的說道:
“木頭!你教我‘上善若水’好不好?”
雪月痕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不好。”
雲娜抱住左臂跪坐在地上焦急的央求道:
“爲什麼不好啊!教教我吧!好木頭,你就教教我吧!”
雪月痕淡淡的說道:
“離我稍微遠一點,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雲娜馬上直起身子整個人都帖在了雪月痕的身上在雪月痕的耳邊大叫道:
“木頭耍賴皮!男女授受不親是你先違背的!你今天抱着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啊?以前坐在大貓背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還有,以前在森林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還有還有那個時候掉進流放之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在混沌空間裡你吻我”
雪月痕猛的轉過頭盯着雲娜,雲娜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也太過敏感了。雲娜迅速的躲開了雪月痕的目光低着頭跪坐在地上,但依然沒有放開雪月痕的手,甚至連耳朵都紅透了。雲娜小聲的嘀咕道:
“笨蛋木頭,命名是你先違反的還要來說人家的不是。”
雪月痕輕輕的一笑說道:
“沒錯,的確是我先違反的。不過我不教你‘上善若水’也好似有理由的。你天生五行之中只有水,要領悟‘上善若水’的境界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而且‘上善若水’不是別人教就可以領悟的,那是一種對水的本質的一種領悟。我已經領悟了‘上善若水’,以後我控風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帶着一些‘上善若水’的韻味,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能領悟。而且你的性格已經非常接近‘上善若水’的意境了,可以說你已經是在‘上善若水’的門檻之外徘徊了。就連我能領悟‘上善若水’也是因爲受到了你的影響不是嗎?”
雲娜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頭頂着雪月痕的左臂鬱悶的發出低低的怪聲,像一隻受了什麼委屈的小貓一樣。“噔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雲娜的注意,雲娜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看到貝隆大公爵正向他們這裡跑來轉眼間就跑到了雪月痕運用對“上善若水”的領悟創造出來的無雨區中。貝隆大公爵看了看渾身上下已經完全溼透了的兩個人,又看了看雲娜抓在手裡一直沒有送開的雪月痕的左手,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雲娜那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有些微微潮紅的俏臉上,咬着右手的食指想了半天問雪月痕;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雪月痕淡淡的一笑說道:
“還好她現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要不然你就有**煩了。”
趴在雪月痕和雲娜身後的白虎同意的點了點頭。雪月痕隨口問道:
“你這麼着急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貝隆大公爵馬上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連珠炮一樣的說道;
“今天你們兩個走以後我想去軍營裡整頓一下,等我到的時候那裡簡直是慘不忍睹,我想先去看看大帳怎麼樣了,到了那裡卻發現”
雪月痕還沒等貝隆大公爵說完就淡淡的說出四個字:
“戰旗倒了。”
貝隆大公爵吃驚的看着雪月痕好奇的問到:
“你是怎麼知道的?”
雪月痕的右手做了一個微微向下斬的動作說道:
“因爲那是我砍倒的。”
貝隆大公爵點了下頭,但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吃驚的大叫道:
“是你砍倒的!我記得你從餐廳出來以後就直接到這裡來了?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啊?你是怎麼作到的?難道你好似魔武雙修?不對啊?我那時侯沒有感覺到魔法元素波動啊?”
貝隆大公爵又恢復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雪月痕說道:
“小子你一定是在騙我,你看到是誰砍倒的了但是你不告訴我對不對?”
雪月痕站了起來隨手將雲娜也抱了起來放在了白虎的背上轉過頭對貝隆大公爵微微一笑說道:
“的確是我砍倒的,因爲現在那裡不值得那面戰旗在那裡飄蕩,那個軍團現在已經無法承受那麼多死在戰場上的戰士用鮮血和生命鑄就出來的榮譽了。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從明天開始,每天早晨我都會將那面戰旗砍倒。一百天之後如果你的軍團還沒有達到能夠承擔的起那份榮譽帶來的責任的程度,那我將親自動手將你的軍團全部抹殺掉。當然了,其中也包括那個軍團現在的軍團長,你的孫女海蘭•麗米斯小姐。如果不詳這樣的事發生的話就在一百天之後讓我看到一支精銳部隊,不過可不要想着作弊啊。”
說完之後雪月痕拍了拍白虎的大腦袋從城牆上跳了下去,白虎也緊跟着條了下去,貝隆大公爵苦惱的看着雪月痕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