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貓女莫雅
野貓酒吧裡安靜的彷彿是沒有人一般，這個時間本應該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酒吧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整個酒吧以中間爲分界線，一面可以說是人滿爲患，甚至很多桌子都已經坐了十幾個人了，而另外一邊卻空空蕩蕩的。之所以這樣是因爲雪月痕現在正坐在最裡面幽閒的喝着酒，而云娜和白虎則在他旁邊大口大口的吃着烤魚。
烤魚的香味瀰漫在黑貓酒吧裡，配上淡淡的酒香讓人不由得口水直流。不知是誰偷偷的嚥了口唾沫，卻發出了聲音，一下子引起了白虎的警覺，猛的擡起頭豎着耳朵惡狠狠的在人羣中尋找發出聲音的人，生怕那人出來把它的魚搶跑了。
在白虎這隻準神獸威脅的目光之中對面的那些人連一個敢喘氣的人都沒有，其實他們的實力都還算不錯。能在海城裡混的傭兵少說也是中級劍士一級的，在這裡的六成以上的人都擁有高級劍士以上的實力，他們中甚至還有兩個初級劍聖，如果現在真的拼起來的話白虎還不一定能佔到什麼太大的便宜。
可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白虎不過是個坐騎，後面還有一個讓神級高手聽了都頭疼的雪月痕在那裡盯着呢！再說被戶背上坐着的雲娜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相當於初級劍聖的聖位高手，單單是她和白虎就足夠讓這裡的人忙活半天的了，要是雪月痕再動手的話，那這裡恐怕就沒有活人能走出去了。
突然一個看起來也就不過十六七歲左右的貓人女孩一腳把野貓酒吧的門踢開，氣呼呼的走了進來，一邊咒罵着一邊不斷的揮動着拳頭。所有都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她，可是憤怒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異常，大步的走到吧檯前面重重的拍了一下大吼道：
“古烈奇爾！你給我滾出來！我要喝酒！”
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出來招待她，貓人女孩不滿的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幽閒的喝着酒的雪月痕的身上，嬌蠻的說道：
“喂！白頭髮那個！把你的酒給我！”
雪月痕看了一眼那個貓人女孩轉頭問雲娜：
“你認識她嗎？”
雲娜想了半天搖了搖頭笑說道：
“我不認識她，以前咱們也沒有接觸過貓人，我怎麼能認識她呢？”
雪月痕點了點頭低頭問正在抱着兩米多長的烤魚大啃的白虎：
“你認識她嗎？”
白虎擡頭看了看那個貓人女孩，又歪着腦袋看了半天對着雪月痕搖了搖頭。雪月痕點了點頭淡淡的對那個貓人女孩說道：
“我們好像都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跟我要酒喝呢？”
貓人女孩瞪着眼睛說道：
“不認識就不能跟你要酒喝啦！堂堂的大男人跟我一個女孩子計較什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看你穿的挺不錯的，以爲你是個貴族呢！怎麼一點貴族的風範都沒有啊！”
雪月痕淡然的一笑說道：
“首先，我從來都不懂什麼是紳士風度，我只懂得怎麼樣殺人。其次，雖然我是個貴族，但我的爵位是用自己的軍功換來的，不是什麼世襲來的爵位。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學習過什麼貴族的風範。而且我幾乎沒有下過戰場，真正在戰場之外生活的日子算上這一年多的話總共也不超過三年時間。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我講究貴族風範的地方。如果你認爲貴族風範在戰場上一樣有用的話你可以回去告訴你們獸人族的黃金貴族們，讓他們在戰場上去講那貴族風範去吧！而且，要喝酒你可以自己來拿，不過你要有這個實力才行。”
雪月痕隨手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着雪月痕，貓人女孩突然向前衝了出去，閃電一般的抓向了桌子上的那杯酒。就在她馬上就要握住酒杯，以爲自己要得手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手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隻和她馬上就要抓住的那隻酒杯一模一樣的酒杯。在她詫異的時候她的手毫無阻攔的穿透了她要抓的酒杯，她背後的人羣之中傳出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不知是誰失口叫了出來：
“殘影！居然是殘影！他是怎麼作到的！”
貓人女孩看着桌子上慢慢消散的殘影大叫了一聲抓向了旁邊的酒杯，可是這一次她抓住的依然只是殘影，真正的酒杯又一次在她抓住殘影之前出現在她的手邊。貓人女孩像一隻剛剛學會抓耗子卻遇到了一隻經驗豐富的老耗子的小貓一樣不斷的追逐着那隻酒杯，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抓住的還是殘影。而此時在別人的眼中雪月痕只是靜靜靠在椅子上什麼也沒有做，可是雲娜卻知道雪月痕這一次是真的用自己的速度在耍這個貓人女孩，因爲她的神識敏銳的捕捉到了每一次在貓人女孩馬上就要抓住酒杯的時候雪月痕的左手帶起的虛影。儘管雪月痕的動作快的已經超越了雲娜的神識的捕捉範圍，但當雪月痕抓住酒杯的一瞬間還好似要稍微的停頓一下。就是這稍微停頓的一瞬間所留下的淡淡的虛影讓雲娜捕捉到了。
雲娜輕輕的“咦”了一聲，她發現這一次雪月痕居然沒有出手去動那酒杯，貓人女孩發現自己的手中真的握着酒杯的時候高興的又蹦又跳，幾口喝乾了杯中的酒。雲娜有些不解的對雪月痕說道：
“你怎麼不出手了？如果繼續的話就算到了明年她也沒辦法從你的手裡把酒杯拿走吧！”
雪月痕的嘴角流露出一點淡淡的微笑說道：
“如果真那樣的話她恐怕真的要跟我搶到明年去呢！小小年紀卻擁有初級影刺客的實力，可以說是個天才中的天才。不過很不幸的是她的實力來自於吞食魔晶，這使得她對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完全控制。”
雲娜接口說道：
“所以你就跟她搶酒杯，讓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控制了自己不能控制的力量對嗎？”
雪月痕他們原本就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再加上他們兩個是肆無忌憚的談話他們的談話內容自然就被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了。貓人女孩歪着腦袋打量了雪月痕和雲娜他們半天，又抓着自己的頭髮想了好久嘴裡不斷的嘀咕道：
“白頭髮，漂亮的姐姐，一隻大白虎，怎麼這個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啊！”
雪月痕直接給出了答案：
“傭兵工會的公告欄上。雪月痕，男，年齡不詳，所屬不詳，國籍不詳，上古神裔，最先出現於天龍帝國奧莫尼行省附近的魔獸森林附近，實力不詳。評價危險等級極度危險，中級神級以下建議不要招惹。特點，白髮，身邊有一名黑髮黑哞美貌程度可以同精靈族相媲美的人類少女雲娜，現雙目失明，坐騎是一隻頂級聖獸，金紋聖白虎。曾經造成光明神殿兩位神級高手隕落，其中包括一位中級神級高手，前任光明神殿大祭，祀聖祭祀奧摩爾•萊恩特。曾經被稱爲白虎劍聖，現被稱爲青眼修羅，現正被光明神殿通緝中。我說的沒有錯吧。”
貓人女孩興奮的點着頭飛快的回答道：
“沒錯沒錯！跟我在傭兵工會門口看到的消息一點都不差！你是怎麼知道的？”
雪月痕隨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一眼，左手的食指漫不經心的在酒瓶上劃了一下，緊接着像拿起一個蓋子一樣將酒瓶的上半部拿了起來。酒瓶的上下兩部分的分界剛好就是雪月痕的手指劃過的地方，斷口處光滑如鏡。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冷汗不斷的流下來。不過是隨手一劃便如同寶刀利劍一般，這要是劃在誰脖子上，那腦袋還不下來了。
雪月痕一口喝乾了手中的酒又將酒瓶的上半部放了回去，隨手將酒瓶放在了桌上，淡然的說道：
“很簡單，因爲我就是那上面所說的青眼修羅雪月痕。”
貓人女孩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尖叫了一聲跳到了吧檯的後面雙手扒着吧檯警惕的盯着雪月痕看了半天又站了起來說道：
“你騙人！你的眼睛跟你旁邊的漂亮姐姐一樣，也是黑色的！不是青色的！青眼修羅的眼睛是青色的！”
雪月痕和雲娜同時笑了起來，到現在爲止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置疑雪月痕青眼修羅這個身份的。不僅僅是青眼修羅，就連雪月痕以前那個白虎劍聖的身份也從來沒有人置疑過。畢竟到現在爲止還從來沒有人將虎族的魔獸收爲坐騎的，單單白虎就足以證明雪月痕的身份了。可是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貓人女孩居然敢如此置疑雪月痕的身份？
雪月痕笑着看着那個貓人女孩說道：
“不是青眼就不是青眼修羅了嗎？我以前不是劍聖人家不是也一樣叫我白虎劍聖的嗎？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從表面上來看的！我現在的眼睛是黑色的沒有錯，但當我想要殺人的時候眼睛就會變成和雨後的天空一樣的天青色。所以下次記得當看到我的眼睛完全變成了天青色的時候就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到我旁邊這個漂亮姐姐身後去，天下能攔住我殺人的只有她了。”
貓人女孩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雪月痕，雲娜笑着對貓人女孩招了招手說道：
“來，過來。姐姐給你魚吃！”
貓人女孩興奮的大叫了一聲閃電一般竄了出去，衝向了雲娜，準確的說應該是衝向了雲娜手中的烤魚。可是她剛竄出來白虎就大聲的咆哮了一聲，嚇的她以比竄出來的時候還快的多的速度又竄了回去，一臉嚮往的盯着雲娜手中的烤魚。雲娜在白虎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笑着說道：
“沒事了！自己搬個椅子過來吧！”
貓人女孩興奮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雪月痕的對面，大口大口的吃着雲娜遞過來的烤魚。看到貓人女孩貪吃的樣子雪月痕的眉宇之間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傷感，將近一個月以前小布也是這樣吃東西的吧！雲娜將手中最後一條烤魚遞給貓人女孩柔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看你的樣子不像是被抓來的奴隸吧！”
貓人女孩點了點頭，嘴裡塞滿了烤魚含糊的說道：
“我叫莫雅！我是跟着族裡的大薩滿出來遊歷的！不過大薩滿前幾天突然歸天了，又沒有船能回去，所以莫雅就住在這裡了！”
當說到大薩滿的時候莫雅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淚水在眼眶裡來回的打轉，甚至連烤魚也不吃了。雪月痕擡手在莫雅的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冷冷的說道：
“哭什麼，死了就死了，有時候死了還是一種解脫。而且你們的大薩滿死後可以直接到獸神的身邊去服侍獸神，這是一種榮耀，你應該高興纔對。”
莫雅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倔強的說道：
“莫雅纔沒有哭呢！只不過是沙子脒了眼睛了！莫雅纔沒有哭呢！莫雅，莫雅”
儘管嘴硬但最後莫雅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雪月痕淡淡的說道：
“大戰將起，而你們貓人族卻失去了唯一可以跟獸神孩子界聯繫的大薩滿，可以說是雪上加霜了。貓人是天下最好的斥候和刺客，你們擅長隱匿，潛行，一個神級的貓人此刻如果隱匿起來甚至連三級神職都不一定可以找出來。衆神之戰中你們貓人族的功績雖然沒有其他獸人那麼宏大，但每一次你們出動的時候都可以幫助獸神扭轉戰局。說你們是獸神手中最鋒利的刀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過錯。大戰將起，可是你們貓人族現在連一個聖位高手都沒有了，也算是獸神最大的失策吧。”
莫雅怨毒的盯着雪月痕，雪月痕卻絲毫沒有在意她的目光，繼續說道：
“你的實力是吞食魔晶才快速的成長起來的，雖然實力好似有了，可是卻沒有和實力相匹配的境界。這就好像是一個人擁有整整一個金庫的金沙，卻根本打不開金庫的大門，只能收集一些從門縫之中流出來的金沙罷了。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這個時候都來這裡找我，我來磨練磨練你的心性，儘量讓你的心性和實力相匹配。這樣在大戰之前也許你還有希望成爲準聖位的影刺客。當然了，如果你的運氣足夠好的話甚至可能在大戰之前成爲一個聖位高手。也許你的出現還能爲貓人一族在即將開始的大戰之中贏得一線的生機。”
野貓酒吧之中一片肅穆，大戰將起的消息幾天前就已經流傳開了，畢竟雪月痕說話的時候不僅僅只有光明神殿的兩個劍神在場，就算光明神殿想要欺瞞也是瞞不住的事情。而且連神魔都要捲進來的大戰儘管不是衆神之戰卻也不是什麼小事，連光明主神都要隕落的大戰可能是小事嗎？莫雅有些天真的問道：
“一個聖位高手真的可以爲貓人族在大戰之中贏得生機嗎？”
雪月痕輕輕的點了下頭，卻嚴肅的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只能說是微乎其微的事情。雖然現在影刺客已經可以算是高手了，可是在神的面前影刺客根本就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的。一個刺聖也許還能對一個一級神職產生威脅吧。要知道，現在並沒有什麼穩定的空間通道，想要在這裡進行大戰的話就要有絕對的力量來維持一條空間通道。哪怕是衆位主神想要創造一條穩定的可以讓大量的神職通過的空間通道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需要準備很長的時間纔可以。那在大軍來臨之前主神們的決定就應該好似派遣一兩個一二級的神職到這裡來安排一下，畢竟現在一二級的神職在這裡基本不會受到什麼太大的威脅。想要比別人更佔有優勢的話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滅掉其他主神派遣下來的神職。對於這一點獸神可以說是非常有優勢的，有你們貓人族這個最好的刺客基地只要是有刺聖就可以輕鬆的解決掉其他主神的神使。所以說只要有一個刺聖你們貓人一族就可以輕鬆的得到獸神的庇護，要在大戰之中贏得一線的生機還是有可能的。”
說完之後雪月痕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去，白虎馬上站了起來叼起自己的烤魚跟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雪月痕停下腳步淡淡的說道：
“我雪月痕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淪落到欺騙你一個小丫頭的地步。如果你想爲貓人一族贏得一線生機的話那你就來找我。如果不想的話你就直接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一個偏僻的連衆神都被捲進來的戰爭都不一定能波及到的地方。如果你選擇躲起來的話那我預祝你能避開這場大戰的波及。”
說完雪月痕邁步走了出去。
轉過昏暗的街角雲娜開口說道：
“爲什麼一定要幫他們呢？因爲小布是嗎？”
雪月痕淡然的說道：
“也許吧。也許就是因爲小布我纔打算要幫他們一下。不過貓人族的確是最好的刺客和斥候。如果真的大戰開始，而我又沒有能夠倖免被捲入了大戰之中也許我還能用上他們。”
雲娜沒有說什麼，保持了沉默。她知道，當雪月痕真的用到貓人族的時候就將是一片血雨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