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已對唐府有了芥蒂,再加上唐子煙已將十六王爺的事情說的那樣的通透,但凡聰明的人都能猜得到了。
踟躕之下,唐子煙的腳步一慢,伶雲立刻感覺到了什麼,“大小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唐子煙搖頭道,“沒有什麼事情,以後你要寸步不離地跟着子安,有什麼事情都要及時告訴我!”
“好!”伶雲點點頭,看着唐子煙緩步離開,心事忡忡。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許多事情表明,形式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就憑着剛纔唐子煙對她的吩咐,她心裡也明白,以後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唐子煙看了看原本屬於唐子琴的院落,對身後的伶雲道,“過兩日這裡種些花草,春天的時候就可以看到百花齊放的情形了。”
“是,大小姐!”伶雲剛剛說完,突然有一個東西從牆壁的另一邊飛了進來,伶雲驚呼一聲,“大小姐,小心!”
唐子煙被伶雲一把推開,看到伶雲從地上拾起一個紙團來,打開看,上面寫着,“明日喪禮,一切小心!”
“大小姐,你看!”伶雲神色沉重地將信遞過來,唐子煙匆匆掃了兩眼,點頭道,“我知道了。”
“大小姐,你就一點都不擔憂嗎?這可是有人要害你。”伶雲上前,急切地說了一句,卻看到唐子煙微微笑着,仰頭望天,“在唐府裡,哪一天沒人想害我,若是提心吊膽,那連覺都不用再睡了。”
伶雲有點害怕地再看了一眼那個紙條,手微微抖着,皺眉沉思,“那這到底是誰想害大小姐?”
“這不應該是你關心的問題,你應該關心,這到底是誰送來的消息!”
唐子煙說完,從伶雲手裡拿過那張字條,微微端詳,才輕聲道,“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故意掩飾,提筆有力,定是練過功夫,至於那一撇一點的生硬,看起來應該是用左手寫成的……軒轅令!”
伶雲一聽這個名字,更加的好奇,“大小姐是說那個表情生硬,連笑都不會笑的人救了你?”
“看來他挺出名,連你都清楚他的愛好!”唐子煙笑了笑,將那個紙團揉作一團,塞到了伶雲手裡,“一會把這紙團燒了,記着,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伶雲點點頭,神思不安地點了燭,將那紙放在燭火上燒了乾淨,這才放下心來。
唐文遠的書房裡,劉霞英低頭輕輕地啜泣,她擡起眸子再三懇求,“老爺,您饒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也敢了,以後我什麼事情都聽您的話,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老爺您不能對我這麼無情!”
“你也是糊塗,就這麼害死了自己的兒子,現在老夫人放了話讓我休了你,我不從不能。不過,只要你明天殺了唐子煙,那你不僅可以做我的夫人,還可以做唐家的主母!”唐文遠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股極爲危險的神情袒露在眼裡,這讓劉霞英覺得十分的恐懼,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喚了一聲,“老爺!”
“你只有這一個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如果錯過了,那就等着一紙休書,回你的劉府去吧!”唐文遠說完,就拾起書繼續看了,丟下劉霞英一個人冷冷清清地跪在地上,輕聲的啜泣。
天色漸暗,明日就是唐永的葬禮,唐文遠讓她在葬禮之上殺了唐子煙。
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她唯一翻身的可能,可是,唐子煙她身懷絕技,恐怕不等她接近,唐子煙就會有所防範了,這樣一來,又怎麼能讓唐子煙死於非命呢。
“老爺,唐子煙她懂得占卜術,恐怕不等我近前,她就會發覺!”劉霞英爲難地看着唐文遠,希望他替自己想個主意,可是唐文遠頭也不擡,依舊冷冷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萬萬沒想到唐文遠會如此的絕情,將她棄若敝屣。
不僅如此,他還希望利用她的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管這件事情成與敗,她都會有很大的危險。
想至這裡,劉霞英苦苦笑了,真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如今姑姑在皇宮裡失勢,連她也受到了牽累,竟然身份地位大不如前,連說話的餘地也不留給她。
她抹了一把眼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對着唐文遠說,“老爺,那我先回去了,讓我考慮考慮!”
“嗯,快去,今天睡的時候最好別點蠟燭,不然讓人告到老夫人那裡,我不好說話!”唐文遠有些不耐煩,正頭疼納妾的事情。
以前到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因爲兒子衆多,再加上劉霞英的後臺頗爲硬實,到也沒有想到那一步,況且,他一心放在唐耀所處的那個位置上,到不是非需要一個女人不可。
聽得劉霞英的腳步留在門口還不肯離去,唐文遠猛得擡起頭來,看到她正淚水漣漣地望過來,唐文遠起身,“霞英,這一切都由不得我,老夫人放話,我只能依着。你要恨,就恨那個唐子煙,這裡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你若是想報復她,就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殺她於無形,這樣我們纔有翻身的可能。”
“怕是老爺早就急着想納小妾,違心說的這些話吧!”劉霞英聲音顫抖,怕聽到實話,可是又以想聽到實話,這麼多年的夫妻情意,難不成就因爲唐老夫人的一句話就這麼散了。
唐文遠搖了搖頭,走至劉霞英的身邊,“霞英,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你該瞭解我的脾性。我忙着想讓我們幾個兒子得點實處,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再納小妾。就在剛剛,我也在爲此事頭疼!”
本來劉霞英還在猶豫,既然已經被休了,她就不想再背一條人命,況且,做了這件事情,老夫人也不一定會讓她再做唐文遠的正室。
可是聽到唐文遠這些話的時候,她瞬間就心軟了,她一把握着唐文遠的手道,“老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爲您分憂解愁,我不會讓那個女兒再傷害我們的孩子。明天,我一定要讓她血濺喪禮,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夫人有何辦法?”唐文遠一聽劉霞英有辦法,立刻忘記了之前他所說的那些責備劉霞英惡毒的話,臉上的歡喜有如三月的陽光一般。
劉霞英嘴角有一抹悽然,輕聲俯道唐文遠耳朵邊上說了一些話,看到唐文遠的臉色漸漸地變得笑意盈盈,劉霞英才道,“老爺放心,這件事情一定乾淨利索,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唐文遠說完,十分溫柔地捏了捏劉霞英的手,然後笑道,“如果能除去唐子煙,我一定會讓你做唐家的主母,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
“別,老爺不必發誓,霞英相信你就是了!”劉霞英的眼淚收起,也不再猶豫,她相信只要能殺了唐子煙,那這唐家就是她和唐文遠的天下。
第二天清晨,唐府上下都戴了孝,唐子煙與唐子安也穿了喪服,這是唐府上下的規矩,親人去逝,自然要全府送喪。
這天,唐子琴也來了,身上只戴了白孝,這一點到是沒有指點,唐子琴畢竟纔剛剛新婚不久。
與唐子煙狹路相逢,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唐子琴的眉毛微微一挑,“多日不見,姐姐到是清瘦了,是不是心機用的太過,讓你憔悴了許多?”
“妹妹到是圓潤了,想必洞房花燭夜讓妹妹份外幸福,所以如今才變得這樣的溫潤可人?”唐子煙此話正戳到了唐子琴的痛處,方以軒因爲種種原因,夜夜住在書房裡。夫妻雖然圓房,但卻似獨守空房,而且在方府的日子並不如預料之中的好過,方子鳴的三個姨太太處處刁難,若不是平日裡有孃親幫忙撐着,她在方府的日子難過。
唐子琴臉上的笑意斂去,只冷笑地看了一眼唐子煙,“不知道姐姐聽過一句沒有,機關算盡,反算了其卿卿性命,姐姐到是留意着點,小心背後遭人黑手!”
“二孃不在,這伸黑手的也沒有多少,姐姐到是能數得過來。不過還是要謝謝妹妹多加提醒,往後,姐姐定然會多加註意,小心提防,若是發現了一定會提前動手,絕對不會叫她事先得逞!”唐子煙說的笑意盈盈,毫不動怒,這到讓唐子琴覺得自取其辱,一時不知所措。
這時候,唐文遠的府中傳來了淒涼的嗩吶聲,打破了這邊的僵局。
一旁的翠雨拉了拉唐子琴道,“小姐,我們還是去那邊瞧瞧吧,也去送唐永公子一程!”
唐子琴聞此言,扯着帕子含淚悽然道,“我的唐永哥哥,你死的好苦啊,怎麼就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你若是在天有靈,覺得冤枉,定要託個夢給妹妹,妹妹幫你伸冤啊!”
“胡扯,有什麼冤?”唐耀怒喝一聲,從房間裡走出來,冷冷瞧了下唐子琴,對其的樣子十分的不滿,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