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看到掩映在青山中的紫郡山莊,當即吩咐周毅:“掉頭,馬上去中心醫院。”
等君陌趕到醫院,急診室裡,醫生已經停止了施救,宣告病人已經死亡。
聽到這個噩耗,君陌腦海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來,幾乎站立不住,幸虧周毅扶住了他,纔沒摔倒。
漆黑一片裡,一些聲音彷彿飄在夢中,那麼不真實,漸漸地,聲音變得清晰起來,是老太太和張嫂她們的哭聲。
心揪了起來,一下緊似一下,一下疼過一下,從鈍痛變成尖銳的疼痛。
媽媽走了,雖然他一直對這個媽媽多有抱怨,怨她太冷,怨她太狠,怨她的不理解,怨她看重君氏勝過一切,母子親情淡漠多年,可骨子裡他知道媽並不是不疼他,不愛他,只是她愛他的方式讓他無法接受。
這份情再淡,再冷,卻總是抵不過血脈相融,血濃於水。
他想着,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改變,去改善,總有一天,媽媽也會像奶奶一樣對他露出慈愛的笑容,總有一天,媽媽會全心的信任他,並以他爲傲。就在今天,就在一個多小時前,媽媽還問他,恨不恨她?還說,她想抱孫子了……
熱淚如泉。
他從未想過媽媽在他的心裡有多重要,他只知道沒有了雲曦,他的生活就沒了陽光沒了色彩,沒有了生存的意義。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媽媽是他的血液是他的骨髓,是賜予他生命,是撫養他成人陪伴了他整整二十九年人生的那個人,媽媽就像空氣,像流水,也許很冷,很冰,卻無處不在,不可或缺。
這一刻,他清晰的聽到心的一角塌陷的聲音,轟然崩塌,空洞洞的心裡寒風肆虐。
許久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爲什麼會這樣?”
他走的時候,媽媽還是好好地,跟他說了那麼多話,怎麼就突然發病,無力迴天。
張嫂陪着悲痛的老太太已是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老王含着淚把孫美琳和莫浩廉來家裡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君陌。
“那孫美琳是血口噴人,她說的那個人,我是知道的,是夫人從別的公司挖來的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夫人本想讓那人負責新加坡的分公司,但後來不知怎麼傳出了那樣的閒話,現在想來,一定是莫家盛背地裡搞的鬼,那人主動辭職離開了。君少,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證,夫人絕對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不清不楚,夫人的心始終都在君團長身上,我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她的目光停留在哪個男人身上過,孫美琳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樣污衊夫人,夫人最在意的就是她對君團長的感情啊,她怎麼可能受得了……”老王心痛不已。
“就算之前孫美琳說了那麼多不要臉的話,夫人都不在意,獨獨這一句,要了夫人的命啊……”
君陌渾身散發着冰寒之氣,一雙拳頭攥緊,緊到骨節發白。
那幽冷的聲音像是地底鑽出來的:“爲什麼不早給我打電話?”
如果他知道,他會立刻趕回君家,老王制不住莫浩廉,周毅一隻手就能把人打出去,還輪得到孫美琳胡言亂語,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