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的人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熊一鳴好幾次都要上去看看情況,被慕雪柔給攔住了。等看到他們安然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去了這麼久?”王顯祖看到王寶和董雲川一臉的疲憊,有點吃驚的問。
王寶便將上樹之後迷路,又被枝椏攻擊的事情說了,黑如風也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更把於歌誇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王顯祖對於歌本還有幾分的懷疑,一聽說是於歌將三人救下來,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言語之中也多了幾分的敬重。
於歌倒是不在乎這些,將小島的方位告訴宇文慧,讓她計算前進的路線。
宇文慧擺弄了一會手中的地羅盤,將位置定好,可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雖然距離那小島只有十里的路程,可這裡已經是叢林深處,深夜趕路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衆人無奈,只好就地紮營。
王寶和董雲川心有餘悸,說魔鬼樹怪里怪氣的,被於歌趕走的精怪說不定還會回來,王顯祖也有點疑慮,便將營地選在了遠處。
這倒是合了於歌的意,入夜之後,趁其他人都睡了,他假裝去放水,溜回大樹下面尋找起手串來。
魔鬼樹的根系十分發達,無數的根盤根錯節的裸露在地面上,其中藏着很多深不見底的樹洞。於歌按照魔鬼樹的指點,很快就找到一個深達根部之下的樹洞。他鑽了進去,如同鼴鼠一般的一路向下,終於落進一個巨大的地底洞穴之中。
擡頭看去,滿眼裡有成千上萬條粗大的樹根,緊緊的抓住土壤。於歌似乎能看見無數的養分和水沿着這些根輸送進魔鬼樹的軀體之內。
“應該就是這裡了。”於歌點亮火摺子,尋找起來。很快他就在幾條樹根之間發現一點反光,過去一瞧,果然有一條青石手串。
這種青石滑溜溫潤,似玉又不是玉,據說能夠溫養侍魂,很多煉魂師都會佩戴。眼前這一串上沾滿了泥土,擦去之後,竟然還亮光剔透,再看青石內部竟然有了棉絮一般的沉澱,一看可知經歷了無數的光陰。
“魔鬼樹果然沒騙我。”將青石手串握在手掌心,於歌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雄渾氣息,一剎那間繞着身體轉了一圈,元神不禁一振。
“果然是個好東西,就算只得到這個手串,也沒白來一趟。”於歌暗喜,忙將手串戴在手腕上,再用衣袖掩起來,絲毫不露行跡。
戴好了手串,於歌又在洞穴裡轉了一圈,可惜再也沒有其他的遺留物,只好原路返回到地面上去。
剛鑽出樹洞,不等回到宿營地,於歌就瞧見兩個影子,正躡手躡腳的往這邊挪動。於歌心裡一動,忙縮回樹洞去,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監視那兩人的舉動。
等那兩人靠近了點,於歌一眼就認出來,正是呂中和劉霸道,尤其是劉霸道提着一根鐵柺,非常好認。
“宇文慧說的沒錯啊,不知王胖子有沒有察覺……”於歌想到宇
文慧的提醒,心中暗想。他越想越覺得隊伍之中各懷鬼胎,接下去的路只怕會越來越難走。
呂中和劉霸道來到樹下,很快就爬了上去。於歌在下面等了一會,也沒見他們下來,猜測他們大概是要在樹上監視,便悄然的溜回了營地之中。
夜深人靜,於歌提防着劉霸道和呂中的行跡,乾脆也不睡了。他默默運行起三靈闢府經來,鞏固着日間的所得。
突破了魂師境界之後,於歌渾身的骨骼如同精鐵打造,每一寸肌肉骨骼血脈都堅韌無比。
而體內的變化更是巨大,三個靈竅閃爍生輝,將一團團融合着精氣神的元氣輸入進中央的靈胎爐鼎之中,靈胎的氣旋宛若天穹的星河一般緩緩運行,其中蘊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幽玄力量,正是煉魂師的精元所在。
靈胎已然小成,若是於歌願意,隨時都可以開始熔鍊侍魂了。不過眼下的局勢卻讓他只能暫緩熔鍊,回到凌雲門再慢慢進行。
第二天一早,衆人大概心裡都惦記着不遠處的寶藏,天還沒亮就都起來了。於歌瞥見黑如風鬼鬼祟祟的左顧右盼,壓滅篝火的時候還特意多丟了幾塊石頭,擺出一個看似無意的形狀。
“不知道這傢伙要搞什麼鬼?”於歌留上心來,又悄悄的告訴熊一鳴和慕雪柔,讓他們也小心黑如風的動靜。
大家簡單吃了點乾糧,很快就上路了。宇文慧在前面領路,穿過一片茂密的叢林,又跨過一條湍急的溪流之後,林子便稀疏起來。
衆人眼前很快出現了一片淡淡的迷霧,越是往深處走,霧氣就越是濃烈。若非宇文慧手中的地羅盤能夠指引方向,只怕一進入霧氣就會迷失方向。
王寶走在側翼,走着走着忽然就沒入霧氣之中,一個愣神之間,就看不到其他人的蹤影了。霧氣濃烈,他不敢亂走,急得大叫起來。
衆人聽到王寶的呼喊,忙停下來呼應,他才循着聲音找回來。
宇文慧皺着眉頭,不再前進。王顯祖忙湊過去,滿頭是汗的問:“這裡的霧氣也太濃了,你能找到方向嗎?”
“這裡的霧氣應該是某種禁制,若是有什麼意外的情況,只怕會走散,那可就找不回來了。所以要想個辦法,把大家連起來。至於方向,你可以放心,只要有地羅盤在,就不會迷路。”宇文慧說。
“這好辦,用繩子把大家串起來就好了。”董雲川提議說。
王顯祖連聲說好,黑如風便取出一段繩子,在每個人的腰間盤上一圈,這樣一來,就不會迷失在霧氣中了。
有了繩子聯繫着,衆人都放下一顆心來,又前進了許久,霧氣茫茫的,身在其中就好像是在一個沒有時間和空間存在感的世界,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今夕何夕。
熊一鳴走的有些不耐煩,問於歌道:“於歌兒,到底還要走多久,我肚子都餓了。”
“那就吃點乾糧吧,從樹上看只有十里路,可我看這十里路比平地上的一百里都
要難走。”於歌無奈的說。
熊一鳴抓了抓頭髮,探手進皮囊裡,取了一塊肉乾,放在嘴裡嚼起來。
就在這時候,前方的宇文慧忽然停下來,高聲說:“我們已經到沼澤的邊緣了。”
衆人忙湊過去,俯身去看,果然看到霧氣濛濛的地面有了不同,從泥土地面變成了鬆軟的沼澤。於歌丟了一塊石頭出去,就聽“噗通”一聲,看來前方還有水坑,只是不知有多深。
“最後一塊地圖該給我了吧?”宇文慧衝王顯祖伸出手去。
王顯祖尷尬的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塊長條形的羊皮,宇文慧展開來仔細觀看,於歌偷眼瞧了瞧,只依稀看到上面有一道紅色的線條。
宇文慧一邊看着線條的走向,一邊轉動着地羅盤上的標尺,帶着大家橫向移動了幾百步,忽然停下來說:“唯一的一條通路就在這裡,這路很窄只能通過一個人,大家貼的緊一點,若是有人失足掉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她說着,第一個走進泥沼之中,那片地方看起來也是鬆軟的泥漿,可一走進去,卻只陷到腳踝就停住了。原來通道竟然藏在沼澤下面,這位寶藏的主人還真是狡猾多端。
王顯祖三人立刻魚貫跟了上去,接着是於歌三人,黑如風一如既往的留在最後。
衆人一個緊挨着一個,幾乎每個人都踩着前一個人的腳印前行。才走出不遠,於歌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在前邊響起來。
“小心!”幾乎同時,一股腥味飄進於歌的鼻子裡,他心中一凜,大叫一聲。
“轟”,泥潭裡猛地躥出來一個龐然大物,正好落在慕雪柔和熊一鳴中間,將隊伍截成兩段。
“是鱷魚!”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那鱷魚距離慕雪柔只有一步之遙,往前一拱,張開血盆大口就咬下來。慕雪柔呆呆的看着鱷魚,居然不閃避,眼看就要被咬成兩截!
於歌被熊一鳴擋在身後,腰間還纏着繩子,再加上事出突然,根本來不及出手相救,眼看着鱷魚的大口咬下去,心頭就是一涼。
就在這個危險的當口,熊一鳴忽然一揚手,將嚼了一半的肉乾丟出去,不偏不倚的丟進鱷魚的口中。
鱷魚的大嘴“咔吧”一聲咬合上,突出的兩顆利齒距離慕雪柔只有兩寸不到的距離,口中噴出來的腥風掠過她的髮梢,兩隻大眼瞪起來,口中發出“哼哼”的聲音,就要發動另一波的攻擊。
有了熊一鳴這無巧不巧的一耽擱,於歌總算找到機會,他一把將腰間的繩子扯斷,從熊一鳴的身側閃過,竟然跳到鱷魚的背上。
鱷魚驚覺有人踩上它的背,不禁勃然大怒,猛地晃動身體,就要把於歌給甩下去。
於歌就勢摔下來,雙手一環,抱住鱷魚粗大的脖子。發力一箍,鱷魚咆哮一聲,尾巴掄起來,要把於歌打翻。
熊一鳴卻雙手一張,揪住了鱷魚的尾巴,口中叫道:“於歌兒,快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