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塵,據蕭炎所知,是三月前出現在蕭家的少年。
據他世伯說,是八大族裡藥族的旁支子弟,血脈薄弱,因此流落中州,在數十年前便已闖下了赫赫之名。
藥尊者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見多了面容稚嫩的老怪,再多出一個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況且,所謂的煉藥師,便是奪天地造化,鑄就逆天丹藥之人,因此容顏永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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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場面不要落了你邙世伯的面子”
藥塵叮囑了一聲,看着蕭炎點頭離去的身影有些意味莫名。
移魂換體大法看樣子是成功了,蕭炎的靈魂,蕭厲的身軀……血脈之間的靈魂排斥果然是最爲稀少的。
只是,鬥氣的屬性是血脈決定的……這倒是推翻了他以往的種種認知。
從最開始的教導,導師與父母便說鬥氣的屬性由靈魂決定,但……這在鬥氣大陸流傳了無數個歲月的常識居然是假的。
這是何等奇妙的事情。
藥塵想着,摸了摸鼻尖,不意這早年間取得的遺蹟秘法,竟然隱藏着如此奇妙的事情,難怪那無名鬥聖說,這世界之中隱藏有無數秘密,哪怕是流傳廣泛的常識也說不定是某些強者故意放出,擾亂人修行的聽聞。
“藥塵?蕭炎侄兒有什麼奇怪的嗎??”
一個溫婉的聲音在藥塵耳邊響起,他擡頭一看,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美婦人,她穿着一身青衣,看上去即俏有帶着些清新的意味。
“青兒,沒事,我只是關心關心罷了”
藥塵輕輕迴應道,那穿着華服的消瘦身軀上前走去。
“眼下,還是聽聽邙兄所說的要事罷”
“嗯,聽你的”青仙子點了點頭,怯生生的跟隨在了藥塵身後,腰肢搖曳間,那三丈長的裙襬在其身後拖拽着,曲線說不出的動人。
“說起來,爲什麼你與華仙子來到這裡的日子不相同,你們不是都是花宗的太上長老嗎”
“這……還要人家說?人家一聽你的消息便劃破空間挪移的萬萬裡纔過來的啊”
“哈哈哈“藥塵笑了聲,掩飾着自己的尷尬,踏入了裂開的空間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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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寂靜的虛無空間之中,幾道雷霆在上空閃爍着,毫不間斷的光照亮了這片方圓之地。
在雷霆的電弧之下,些許青紫之氣悄然浮現,又帶着奇異的玄奧軌跡,悄然匯聚着,竟然形成了一道道的奇特的雷雲。
電閃雷鳴之間,清風吹拂,在風的擾動之下,雷雲之中落下一滴又一滴璀璨的雨露。
要灑遍大地,些許玄黃之色的能量自下方浮現着,在雨露的作用下一點點的凝聚成了着細微的砂礫。
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這空間的大地之上積蓄着薄薄的黃沙,望之不下數丈,卻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才能凝聚成一片厚重的大地。
一踏入這小天地,藥塵便感到了一種獨特的解脫感,就像是身上的一座大山被挪移了開來,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靈。
他回憶着族內的秘聞,對着身後的青仙子悄然問道,“這便是鬥聖境界獨有的天地開闢?”
“是啊,只有三星斗聖才能初略的領悟虛空開闢之法,不曾想竟然是這般宏偉而奇特的場面,天地之間的韻律無比的靈動”
青仙子說着,美目之中浮現一抹青芒,在洞察着虛空開闢的道理。
紅顏之舉令藥塵一愣,他轉而醒悟了過來。
這是一樁天大的機緣,若能在半聖境界便了解之後的道路,只怕他的境界又會得到不小的補益。
他定要緊緊的把握住這等情況,他想着,一抹蒼白的火焰便浮現在了眸中。
藉助着異火,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寒熱之間的交替之理……
只是,不待他定睛一看,一道倩影便阻攔在了他的面前。
那婀娜多姿的女子伸出皓碗,一雙纖細的玉手便蓋在了他的眸前。
青仙子輕聲道,“塵哥,你現在才只是剛剛踏入了半聖境界,若想要穩固住體內的世界種子,最好還是不要窺視他人的天地爲好”
“那樣,他人的道與理會影響你前進的道路的”
藥塵聽着女子殷殷關切,心中一暖,散去了聚集的異火之力,“我省得”
兩人走着,很快來到了小天地的中央之處。
這裡數個古樸的石椅子圍坐一團,絲絲雷芒在附近照耀着恍若白晝。
那座椅之上的人笑吟吟的擡起了頭,對着他們道,“你們來了?早就聽聞藥尊者與青仙子二人之間關係密切,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尋常。”
“雷族長客氣了“藥塵說着,與青仙子並排坐在了末位。
“藥尊者……,現在應該藥半聖了”邙天尺悄悄的提了句,身形如松柏般端坐。
“嗯”雷贏點了點頭,那一尊宛如鐵塔般的身影昂然而坐,其皮膚略顯黝黑,給予人的視覺衝擊極強。
在他的身上暴亂的雷芒肉眼可見,就彷彿那皮膚之下有着巨龍遊動一般,一股可怕的力量感,隱隱的擴散而開,那空中的雷霆閃爍時的雷鳴都一時間小了許。。
“在座的七位都是百忙之中抽出些許時間前來,我雷贏就不說廢話了,此次借小邙的收徒大典邀各位前來,無非爲了一件事情”雷贏說着,左右環顧着,等待着他們的神色變換。
邙天尺一聽,瀟灑的撥弄了一下發絲,他知道,族長便要說起這次的計劃。
圍殺域外天魔,那在雷池之中悄然出現,又兇猛的追擊了他許久的域外天魔。
古籍上記載的域外天魔僅僅出現過數次,一次是萬載之前,那最後一次鬥帝橫空出現之際,一次是千載之前,魂族圍攻蕭族,蕭家玄祖隕落之時……域外天魔的出現往往都會造就一些異於常世的東西。
自萬年前便橫踞五洲,跨越何止萬萬裡地域的空間蟲洞的建築方式便是由域外天魔所研發,而千年前,出現的域外天魔帶來的便是金融思想,那代表着身份與權限的金卡,黑卡,紫金卡都是自那個時候研發出來的;大陸的經濟模型也是由其一手組就。
邙天尺甚至於猜想,若是這一次的域外天魔被他們擒拿住,是否也還會帶來更加強大的鬥技,亦或者更加先進的東西?
邙天尺等待着,那脾氣暴躁的火雲老祖便先發話了。
“雷族長想說的是什麼?我可沒工夫配你玩耍”火雲老祖說着,身體前傾,那一頭火紅的長髮上些許火星飄蕩,爲這個世界添加了幾分火力。
“火雲老祖說的是什麼話,我邀請大家來此肯定是有要事的”雷贏說着,有些不悅,但他臉上的神情卻嚴肅了起來。
邙天尺心中一提,看着族長的嘴脣動念,他心中附和道。
雷贏,他一字一頓的說着。
“誅滅斧魔”(擒獲天魔)
四字一出,自中州來的無相老祖,青華二仙,火雲老祖,在盤踞西北地域天蛇老人紛紛變了顏色。
只有在加瑪帝國不曾外出的藥塵一人都面露疑惑,畢竟他邀請這些強者來此的緣由是另一個。
當他心生疑惑,望向了一旁石化的邙天尺的時候,他卻清晰的知道,這不是此時能夠分說的事情。
“相信大家對於最近一段時間在中州大鬧了一番的斧魔都有些瞭解,這一次,我得到可靠的信報,他自上一次在花宗大鬧之後,便穿梭虛空往加瑪帝國遁走”
“這一次的收徒大典,他很可能會過來湊熱鬧”
雷贏此話一說,青華二仙的臉上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華仙子,那張俏臉之上眉頭皺起,眸光微寒。
“此言當真?”華仙子美目怒張的說着,“那斧魔闖我花谷,強行凌辱了我最心愛的弟子,還恬不知恥的在衆目睽睽之下露出他那萬惡之源,我花宗此次必定要出這一口惡氣”
“華姐姐,不要動氣了,怒火攻心,容易長皺紋的,那樣不好看了”青仙子輕聲勸說道。
華仙子一聽,那暴怒的氣勢也猛然一窒,一張俏麗上寫滿了擔憂,“青妹,你說的是真的嗎?”
在等到肯定答覆後,她旁若無人的拿出了花邊銅鏡,開始檢查起自己的容顏來。
青仙子見狀,越過華仙子對着雷贏說道,“雷族長,多謝你的消息,但這件事情始終是我花谷的內部事宜,這件事便不勞煩你們插手了,我們自會殺了斧魔。”
雷贏一聽,當即大笑道,“哈哈哈。那日開始你花宗便已淪爲了中州的笑柄,即便是你青華二仙聯手也被被那斧魔逃脫,現在縱然你花谷的太上長老,華仙子境界突破,可又能怎麼樣?”
“難不成,你二人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又來一次花谷春色不成?”
彭……
華仙子一聽將銅鏡猛然轟碎,那俏麗的容顏之上突然布其了碎片大小的裂紋,令人看之不寒而慄。
“雷族長,莫要以爲你功力深厚便可肆無忌憚的挑釁我們花谷,我華仙子縱然是柔弱女子可也不是好欺負的,一個鬥聖的拼死一擊,即使你現在的八星斗聖的修爲也不可能不受一點傷”
“你試試?”雷贏說着,那身上纏繞的雷芒也悄然在他背後形成了一道扭曲的龍蛇,雷蛇鱗甲凝實無比,更有絲絲黑芒從去身上散發開來,引起了這薄弱空間的震顫。
邙天尺見此,連忙上前勸阻道,“大家既然坐到了一起,那就好好說,莫要因爲這等事情便大動干戈”
“哼,邙兄,你先讓開,待我與雷族長較量一番你再過來”
“哼,小邙你退下,這扭扭捏捏的婆娘我看着就來氣”
兩聲包含能量的怒吼令邙天尺耳朵都有些聾了,他看着那怒目相望的兩人有些無奈。
只是再無奈,有些事情也是他現在所必須要做的啊。
他想了想,最終定下了決心,一絲金黃色電芒在他眸子悄然顯現。
見到兩人紛紛拿出看家鬥技來,就要上演一場全武行,邙天尺渾身周身冒出金色的電芒猛然便衝了過去。
“彭!”
“彭!咚!”
兩聲異響之後,邙天尺兩隻眼上都多了一個厚重的黑眼圈,看上去便像是異常可愛的食鐵獸。而正欲爭鬥的兩人見此,對望了一眼一時間也失去了戰鬥的慾望。
“行吧,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吧”華仙子說着,伸手扶起了邙天尺,將他拉到了座位之上
“那斧魔的修爲應當在五星斗聖到七星斗聖之間,我們幾人之中唯有無相老祖,小邙,還有我可以與之對抗,但想要將其生擒卻也依然擺脫不了你們的幫助”
“我這有一座伏魔大陣,需要七人充當陣眼來佈置妥當,可籠罩萬里,將期內生靈拘禁,縱然是最善太虛之法的太虛古龍中的至強者,龍王也休想逃脫這裡”
雷贏說着,那張猶如生鐵澆築的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情況。
無有真實相貌的無相老祖,面孔一陣變化,悄然變作了一個國字臉的威嚴男子道,“如此說也好,只是此事之後,我想看到你雷族的補償,畢竟我等可是要出了真本事的”
“好,此事好說,倒是無相老祖,你模仿蕭戰的舉措還真有些不倫不類的,可需要我們幫忙?”雷贏說着,滿臉真摯。
無相老祖有些奇怪,“我的功法,你也能幫上忙?”
“嘿,只要把那些看出不倫不類的人給殺掉,不就你是最像的嗎?”雷贏說着,爲自己的笑話給弄得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而在場的其他人都只是咧了咧嘴,這冷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好了,這便是伏魔大陣的運行變化,你們暫且看好了”雷贏說着,伸手在黑曜石鑄就的石頭桌子上一暗,有七道雷芒便紛紛立了起來,在他們的眼前舞動着,互相配合着,要牽引起天地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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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坦城的路上,一個揹負着青銅大鉞的男人的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那爆裂的氣壓將道路沿途百米的風雪路人都給轟到了天上。
他有些愣愣的看了看那情形,口中喃喃自語道,“是誰與在念叨我李人途?是想念我了嗎?”
他長得孔武有力,一身恐怖腱子肉硬生生的將那寬大的衣袍都給嘞成了緊身衣。
他面如中秋之月,有着一雙銅鈴般的眼睛,那額前的濃厚一字眉是任何人見到都不得不說一聲。“我擦”的眉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