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界玄妙殿,大殿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水晶屏風,兩名老者正佇立屏風前,目不轉睛的看着屏風,透徹的屏風上,凌子凡三人驚惶之色顯露無疑。
左首的紅衣老者,皓首長髯,捻鬚微笑道:“紫霞老兒,你的徒孫看起來快不行了。”
若是九陽弟子聽見這句話,肯定會驚愕不已,左首那位留着短鬚,五旬年紀模樣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九陽門開派祖師紫霞真人。此刻,紫霞真人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還請玄妙道友網開一面!”
“也罷,仙界三界就數咱們羅生界的實力最弱,若是你那寶貝徒孫嶽千山知道我見死不救,只怕我這玄妙真君殿都會被他拆來當柴燒!紫霞老兒,我是羨慕你九陽門人才輩出,我現在就打開大羅天網,讓你幫他一把!”
說完,玄妙真君抖手甩出一道靈符,羅生界與人間界的入口處出現一張大網,這網完全是由靈氣組成,凡人用肉眼很難發現。只有到了羅天上仙的境界,才能看清網上的靈氣如同水流一般靈動飄逸。此刻,玄妙真君的靈符碰上巨網,網上出現一條細微的縫隙。
“玄妙道友,多謝了!”紫霞真人拱了拱手,打出一道法訣穿過大羅天網,如同輕盈的落花拂過琴絃,大羅天網瞬間又封閉起來——獸王谷外,劍無霜隨時都可能殺進來,現在的凌子凡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凡是他能說出名字的神仙都一一祈禱,甚至連如來佛主,真主安拉也成爲禱告的對象,如果紫霞真人知道徒孫如此無聊,非氣得三魂出竅不可——天外,一點靈光穿破獸王谷的迷霧直撲凌子凡,剎那間,凌子凡只覺得身體如同電擊,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此時的凌子凡,覺得整個身體如同魚翔淺底般自在,他甚至能看清楚白色的真元在自己的體內緩慢的流動。
“身與氣和,氣與神遇,洞察天地,俯瞰萬物,如此方能突破九重天之境,達到物我兩忘,天人合一——”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凌子凡腦海中想起,他猛地醒悟過來:若是師父施展七煞劍招,只怕劍無霜連骨頭都不會剩下,自己的七煞劍招只是照着師父留下的影像修習而成,只是形似罷了。一個真正的修劍者,必須有自己的劍意,能夠不爲外物所滯的劍心。
“身與氣和,氣與神遇!”凌子凡真元流轉全身,默默的感受着腦海中那一道無上的劍意。這劍意如同和煦的春風,又像冬日的暖陽,讓凌子凡三萬六千個毛孔都張了開來。這樣的情形凌子凡在與雲牙子比試的時候也曾出現過,此刻他猛然醒悟過來:身與氣和,人身除了七大竅外,皮膚上的毛孔,全身的經絡氣穴不也是溝通天地、採納靈氣的小世界嗎。凌子凡在劍意的指引下,吐氣納元,全身經絡氣穴甚至連毛孔都開啓,一點點的吸納着周圍的靈氣。若說天地靈氣是水,凌子凡現在就是一條自由的魚,感受着天地靈氣帶來的暢快感——靈氣以一種有序的方式緩緩的進入凌子凡的體內,現在的凌子凡無須盤膝打坐就能自如的吸取靈氣爲已用,此時,凌子凡全身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劍罡,一丈長的劍罡如輪飛轉。在無上劍意的指引下,凌子凡不斷地將自身的真元與那道劍意融合,金色的劍罡如星雲般旋轉,最後金色光芒爆閃儘速沒入凌子凡的體內。
“子凡,沒事吧?”
青瑤和鳳菲菲異口同聲的問,兩女覺得不對勁,互望了一眼,面帶紅霞。
“沒事!”凌子凡神識內視,發現靈魂金丹上面赫然有一道青色的劍影,凌子凡食指一點,一道青色劍芒自體內激射而出。
“劍元!子凡你竟然修煉出了劍元!”青瑤練劍多年,一直在八重天的境界徘徊,而凌子凡剛纔有如神助般突破,令她驚詫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菲菲爲凌子凡高興,修煉出劍元意味着自身的真元已經和劍意完美融合,省卻了真元到劍罡這一層的轉換,真正的踏入天人合一的劍道之境。雖然見慣了凌子凡的頓悟,但鳳菲菲此刻心裡就想貓爪子般撓心,總想問出點什麼。
“我也不清楚是怎回事——”方纔那道無上劍意來的太突兀,凌子凡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道無上劍意肯定是某位前輩用靈氣符打入自己腦海的。
鳳菲菲還想問,凌子凡掣出寒光劍,咬牙切齒的說:“瘋婆娘,那蕭玉如本是yin邪之輩,死有餘辜,你這般窮追不捨意欲何爲?”
“取你首級!”鳳菲菲婷婷而來,渾身散發的劍氣將霧氣自動驅散。踏入九重天,此時凌子凡舉手投足間帶着種超俗氣質,他持劍而立,身形挺拔的如同山峰,彷彿他也是這天地間的一部分。
“九重天?”劍無霜盯着凌子凡,眼中的光芒熾烈起來:“也好,你我站在同一境界上,這樣的比鬥纔算公平!”
但從劍道而言,兩人都是九重天,不過劍無霜現在是金丹中期,修爲比凌子凡高了整整一個境界,想要取勝談何容易。凌子凡輕鬆一笑道:“瘋婆娘,我既非潘安更不是子建,你這般苦苦追尋莫非是想要個老公不成?”
凌子凡穿越而來,潘安這些人物劍無霜自然不知,不過後一句話她倒是聽得明白。自小在劍樓長大,劍無霜對男女之事從未涉足,此刻她不禁面紅耳赤,羞怒交加:“看劍!”
劍無霜一出手便是凌厲的紫色劍氣,此時,凌子凡進入天人合一之境,靈覺敏銳無比,他現在也能勉力看清劍無霜的劍跡。凌子凡腳踏九宮星雲步急速閃開,微笑道:“賊婆娘說打就打,就算入洞房也不需這麼急切!唉,可惜,我已經有兩位妻子了,你只能屈居第三——”
“子凡,你——”青瑤大窘,從認識凌子凡倒現在,幾時聽他說過污言穢語,爲何現在像是換了個人。
“我殺了你!”劍無霜氣得嬌軀亂顫,一柄紫劍奔雷電掣。“刷”,紫色劍光巨蟒般遊動,將凌子凡的衣角斬下一片。
“小心!”雖然惱恨凌子凡胡言亂語,二女還是關切無比,見凌子凡有些分心,兩人不禁着急起來。
“別擔心,我故意激怒那瘋婆子,修劍之人最怕劍心不穩,她急怒攻心,劍法自然紊亂。”凌子凡施展傳音入密,在二女耳邊說了一番,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凌子凡進入天人合一之境,真元運轉如行雲流水,九宮星雲步邁入第二層化神之境,凌子凡身形百里之內可瞬間移動,來去無蹤。劍無霜的劍氣再凌厲,他也能輕易的閃避開,再不像最初那般狼狽。最重要的是,凌子凡此時破入九重天,劍無霜的劍勢無法再對他造成壓制,心頭的壓力大減。
“娘子別慌,待會兒自然讓你滿意——”凌子凡不斷地調笑,語言越來越不堪,就連青瑤和鳳菲菲也不住搖頭。劍無霜此刻羞怒無比,儘管手中劍招無比凌厲,但劍法不像剛纔那般凝鍊了。
“怒龍斬!”
破入九重天后,凌子凡第一次施展“怒龍斬”,但見九條巨龍盤旋飛舞,聲勢駭人。劍無霜施展出“流光金焰斬!”,五丈寬的金色劍芒帶着灼燒的真火擊在龍頭上,六條劍罡凝成的巨龍頓時被擊潰。但仍然有三條巨龍撞來,劍無霜御氣上衝,三條巨龍撞上一座山峰。“轟隆”巨響不斷,百丈高的山峰被夷爲平地。
“怒龍斬”第一次迫得劍無霜後退,凌子凡信心大增。
“千霜寒冰斬!”劍無霜心中鬥志如同烈焰燃燒,全力出擊,只見大地如同波Lang般翻卷,數十長的冰劍如狼牙擇人而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