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兵是自己父親晉升的資本,法蘭姬可不想將這些士兵給敗在這裡,轉過頭去,狠狠的瞪着費布拉堪道:“去,去告訴甲板上的那些士兵,讓他們趕緊從船上下,離開弗蘭斯德!”
“啊?這……”
費布拉堪猶豫了起來,正準備跟着法蘭姬逃跑,卻被法蘭姬要求去讓士兵們離開。
天空中飄零的傳單如同死神的倒計時一般,半天前的戰鬥讓費布拉堪記憶猶新,再不跑的話,這封號魔法師級別的傢伙就要來了,會死人的。
然而法蘭姬惡狠狠的說道:“快去,你是軍隊的統帥,只有你才能命令他們。”
說着手按在了劍柄上,“呲”的一聲輕輕的將騎士劍給抽出一點來,嚇得費布拉堪一哆嗦,連連說道:“我……我這就去!”
轉身便慌慌張張的朝着碼頭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而法蘭克看着自己的女兒,皺了皺眉頭道:“法蘭姬,那可是你丈夫,我們的領主大人,公爵領的攝政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法蘭姬輕輕的將騎士劍收回劍鞘,換了一副乖乖女的表情來,輕聲細語的迴應着:“父親大人,夫君是統帥,他需要作爲妻子的我來鞭笞,激勵。
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無需贅述,這只是夫君深愛我的一種表達方式。
父親大人,我們趕緊離開弗蘭斯德吧,夫君會帶着那些士兵們離開的。”
“呃……”
從白天開始,法蘭姬在法蘭克的眼中便變得不同了起來。
成熟、霸道、強大,和印象中的乖乖女似乎完全不搭邊了。
面對魔王軍的進攻,法蘭姬不是柔弱的想要向費布拉堪尋求保護,而是以命令的口吻去要求自己的夫君行事。
不過想想魔王軍白天所作所爲,擔心頭頂墜落的大夥,法蘭克也點點頭:“嗯,走,我們離開弗蘭斯德。”
費布拉堪跑到碼頭上,找到了艦隊的指揮官,叫道:“大家趕緊離開這裡,魔王軍要攻打過來了。”
然而艦隊的指揮官卻不以爲意,提前動身東征是你費布拉堪說的,現在讓大家逃走又是你費布拉堪。
雖然是你是攝政,但是你畢竟不是公爵本尊。
聽命於你,完全是看在公爵的面子上。
大軍開拔如同射出去的箭,哪有回頭的道理。
再加上這支龐大的艦隊幾乎將整個阿蘭河的河道給塞滿,此時若是調頭,先不說能否轉走,光是逆水行舟就讓這支艦隊無法後退。
艦隊指揮如實的回絕了費布拉堪,教廷東征的氣氛狂熱,根本就剎不住車。
艦隊指揮官拿着手中的那份宣傳單,彈了彈,發出輕脆的響聲,冷笑道:“不過就是唬我們罷了。
艦隊在,弗蘭斯德的守軍在,我倒要看看魔王軍如何擊敗我們的。
攝政大人,何必提心吊膽?”
費布拉堪經歷過白天的戰爭,他知道魔王軍的厲害,勸道:“7萬大軍,可是全軍覆沒了啊!”
艦隊指揮官呵呵一笑:“敗逃回來的士兵我問過,無非就是指揮不當,將歇息的地方放在了樹林間,從而被魔王軍放了一把大火燒掉,才一潰千里的吧。
這一點我知道,一定是攝政大人麾下的法蘭克男爵所謂,畢竟攝政大人這麼信任他,是吧?”
一聽有人將戰敗的主要責任推到了法蘭克的身上,費布拉堪頓時鬆了一口氣,沒人找他這個主帥問責。
那艦隊指揮官又繼續說道:“攝政大人,不如請船上坐坐,咱們好好的喝一杯,等魔王軍來犯,我等必讓攝政大人看看,如何痛擊魔王軍的。”
還喝酒?
一會天火怕是就要來了,費布拉堪連連擺着手道:“算了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着費布拉堪離去的身影,艦隊指揮官冷哼道:“膽小鬼。”
說着便命令道:“告訴所有人,打起精神來,魔王軍隨時都可能對我們發起攻擊。”
弗蘭斯德城外,法蘭姬和法蘭克騎着馬一路朝着主城蘭切斯特趕去,沿着阿蘭河河邊的主幹道一路西行,能看見河道上的鐵索連環戰艦燈火輝煌,帝國士兵們站在甲板上喝着酒,唱着歌,載歌載舞。
甚至有的戰艦上竟然豎起了馬球場,騎兵們拿着球杆,攥着繮繩,擊打着馬球,引得旁邊的士兵們歡呼連連。
然而這時候,只見甲板上的士兵們紛紛停了下來,望着弗蘭斯德的天空,呆住了。
法蘭姬面色凝重,拉了拉繮繩,“籲”了一聲,停下了馬蹄,攥了攥馬繮,轉過身來,看向弗蘭斯德的方向。
只見弗蘭斯德的天空一片通紅,火光沖天,幾乎將整個黑夜都照了個亮一般。
法蘭克騎着馬,站在法蘭姬的旁邊,沉吟道:“那邊,是魔王軍的魔法攻擊?!”
法蘭姬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應……應該是吧,已經一個時辰了。”
“夫人!夫人!”
這時候只見費布拉堪滿頭大汗的騎着馬,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在法蘭姬的面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行,勸不動他們,指揮官執意要戰。”
法蘭姬冷哼了一聲:“廢物。”
這羣士兵損失得越多,就意味着父親晉升的資本越少,何不讓法蘭姬心疼。
法蘭克指着天空的幾個光點,驚呼道:“看,是流星!”
從東方的天空飛來的導彈,眨眼間便撞在了不遠處的艦隊上,頓時爆出了一團團巨大的火球,頃刻間便將整個連成一片的戰艦給吞沒。
彷彿是流星雨一般,那流星更是連片的飛來。
每隔幾十米,上百米,便會撞向戰艦,在戰艦甲板上爆成巨大的火球。
擠作一團的戰艦在平時倒是十分有利於上面的軍士行動和運輸,但是這個時候,卻成了災難的源泉。
連在一起,就算是想逃也逃不走。
導彈炸起來的大夥從這艘船迅速蔓延到那艘船,然後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整個火勢越來越大,根本就得不到控制。
阿蘭河也在這連片燃燒的戰艦照影下,變成了一條火河。
法蘭姬能夠清晰的聽見戰艦上士兵們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
“快!把鐵索斬斷!!”
“快讓船調頭啊!”
“快把這些鋪在甲板上的木板卸掉,不能讓大夥燒過來!!”
甲板上,那些火人發着悽惻到處跑着,絕望中看見熟人就撲了上去,希望老朋友救救自己。
然而老朋友卻被他們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害慘了,兩人抱作一團,雙雙在甲板上被燒死。
甲板上不少聰明的士兵,“撲通通”的便朝着阿蘭河裡跳先去,也不管夜間的阿蘭河有多冷,淹死、凍死至少比燒死好太多太多。
可憐的便是甲板下的那些士兵,他們根本就沒有逃出來的機會。
火焰頃刻間便涌入了甲板下的艙室,在這狹窄的地方,火焰的勢頭更是猛烈。
就算沒有被火焰燒着,那滾滾的濃煙也擠滿了整個甲板下層。
出口被火焰封住的士兵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逃出去,只能被燒死,或者窒息而亡。
看着河上的人間慘劇,法蘭姬咬了咬牙道:“走,回蘭切斯特。
不,是向皇帝陛下求援。”
大火在阿蘭河上綿延了近三十公里,火光沖天,整個河道宛如地獄中的火海一般,炙熱,讓人難以忍受。
火焰中被吞沒的帝國士兵,更是發着慘叫聲,在厲火之中,化作了一名名亡魂。
而在弗蘭斯德,雖然沒有看見魔王軍的身影,但是一面面白旗已經開始在城頭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