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海南部,阿哈利姆南方大陸,坎伯爾商業共和國。
華夏駐坎伯爾大使張斂將一份外交照會放入公文包中,望了望大使館窗戶外的坎伯爾街景,看着那些運送着貨物的碼頭車伕們,喃喃道:“真是一個有活力的地方呢。”
說着便打開了門,離開了辦公室,叫上了司機:“去一趟坎伯爾總督府。”
“好的,張大使。”
張斂和大多數派遣到異世界的外交人員一樣,表面上掛着的頭銜是駐某某某大使,實則另一層身份則是時空管理局情報部人員。
自3年前華夏穿越到地平世界,遭到聯合艦隊的進攻後,南方演習的聯合艦隊第一時間投入到了對中心海諸國的反擊戰中。
隨着坎伯爾商業共和國在西部的一些艦隊覆滅後,坎伯爾商業共和國在第五艦隊的兵臨港灣之下,與華夏簽署了和平協議。
和平協議的簽署,也規定坎伯爾將向華夏開放斯尼威、亞那熱、蘭米三座城市爲通商口岸。
隨着華夏的商品涌入到坎伯爾商業共和國後,坎伯爾本土的資本家們紛紛受到了打擊,商品的市場份額被華夏商品所擠佔,一個個手工業工場在工業化工廠面前毫無優勢。
在華夏到來後的半年,坎伯爾陸續出現了手工工場的破產潮。
這樣的潮流持續了兩年多,直到現在,那些坎伯爾的手工業工場僅剩不到3年前的五分之三。
那些存活下來的手工業工場老闆們,他們還在以微薄的利潤,苦苦的支撐着。
小工場們大多破產,他們沒有技術,沒有效率,生產出來的商品在華夏工業化商品面前毫無競爭優勢可言。
他們不像本土的中大型工場那樣,有一定的資金和技術以及人脈還有客戶作爲後端。
他們不像華夏的機械化工廠那樣,能夠將產品的質量提到最高,數量提到最多,價格降到最低。
走投無路的他們只能宣佈破產,然後加入到其他中大型手工業工場中,當一名技術工人。
當然也有腦袋靈光的傢伙,他們選擇的是做“中間商”,也就是買辦。
他們將自己開工場之前賺來的錢全部拿來賭一把,租了船,帶上當地的特產,去了中心海西北方,那個新出現的海洋鄰國。
在那裡賣了寫對於華夏人來說很有興趣的坎伯爾特產,賺了第一桶金。
然後又拿着那個叫做軟幣的東西,在華夏購買了當地的產品。
在這些買辦們看來,同類的產品中,華夏產的產品不管是質量,還是價格,都遠勝坎伯爾本地商品。
因此他們又從華夏購買了大量的商品,運回坎伯爾去販賣。
這些小工場的老闆們這樣搏一搏,單車真的就變成摩托了。
他們拿着華夏的商品,作爲中間商賺取差價,很快就將原本被華夏商品衝擊得破產的小工場的錢給找了回來,甚至更多。
這些買辦們也嚐到了甜頭,沒有工業化概念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樣帶着大量的華夏商品涌入到坎伯爾是在慢慢的摧毀坎伯爾的手工業工場,摧毀坎伯爾的“工業化”進程。
但是這樣的行爲賺取的利潤實在是太多了,這些買辦們根本就捨不得放手。
若是一名初入此行的買辦手中有價值10000軟幣的資產,他或許會拿出500軟幣僱上一隊工人,組建一個貿易商隊。
再拿出8000軟,根據時價可能在坎伯爾買到1000袋大平原西部諸國特產的水果。
然後再拿剩餘的1000軟去租一艘前往華夏的貨船,其中剩餘的500軟作爲備用金。
抵達華夏後,他們便可以將這1000袋水果賣出去,賺到15000多軟,甚至更多的軟幣。
其利潤,就高達了50%。
拿着15000的軟幣,從華夏購買14000多軟的商品。
再從中心海西北,返回坎伯爾國內。
將這些14000多軟的商品反手一賣,便能獲得至少50000軟的收入。
這樣豐厚的利潤,根本就不是原來開小工場能比的上的。
雖然華夏商品只允許在斯尼威、亞那熱、蘭米三座海港登陸,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陸地上的商人們他們會僱傭馬車,或用自己的車隊將港口的這些貨物買下來,裝上車,然後發往坎伯爾境內的每一座城市。
雖然沒有做二道販子,但是作爲三道販子的他們同樣賺取了相當豐厚的利潤。
坎伯爾商業共和國本來商業氛圍就十分濃厚,共和國內的基礎設施建設幾乎也是阿哈利姆大陸原住民中屈指可數的。
四通八達的道路,哪怕是坎伯爾東部有西部山脈所阻隔,但是那盤山的道路也跨越了山脈,抵達了大平原西部。
陸地上的商人們便拉着這些華夏人的商品,從坎伯爾一路,賣到了大平原西部的諸國,甚至更遠的地方。
商人們自然是聽到了大筆大筆金幣交易的聲音,“嘩啦啦啦”的,悅耳得很。
那銅根本就不臭,反而香得很。
不管是海上的買辦,還是陸地上的買辦,在這3年的時間中,坎伯爾國內都隱隱興起了一個新的階級,買辦階級。
他們不同於本土的中小工場的中小資本家,也不同於大工場的大資本家,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工坊或者工廠。
他們只需要一個倉庫,一箇中轉站,一艘船,或是一隊馬車,那就足夠了。
他們不創造價值,他們只是賺取差價。
也正是因爲這些買辦階級的興起,導致坎伯爾國內爆發了新一輪的階級矛盾,本土工場資本家對買辦資本家的矛盾。
當然作爲其他階級的資本家,暫時沒有加入到這場工場資本家和買辦資本家的博弈之中。
買辦階級是一個新興的階級,雖然生長勢頭很猛,但是力量對於傳統的工場資本家來說還是太小了。
哪怕是隨着買辦資本家興起而得利的金融業資本家,也沒有立馬投身到這場渾水之中。
對於金融資本家來說,他們必須以“中立”的身份來對待這件事,也就是所謂的觀望。
金融資本家們的選擇是沒錯的,工場資本家趁着教廷對華夏的東征,開始對買辦資本家發難了。
首先逼迫共和國總督麥恩提高國內華夏商品交易稅,以收取高額的稅收,來遏止住華夏商品在國內的流通。
哪怕是買辦們一件商品賣出去,從中獲利100%,但是那95%的利潤也必須交出來。
工場資本家們要的就是買辦資本家們將大筆收入交出的同時,也不至於讓他們餓死,拿着5%的利潤,就算是白打工好了。
當然坎伯爾總督府方面也樂見其成,大筆大筆的錢以交易稅的形式充入到了國庫,原本被華夏商品給搞得國庫收入年年下滑的麥恩總督總算露出了笑容來。
當然工場資本家的反擊還沒有完,緊接着便逼迫麥恩總督上調通商口岸的總體關稅。
不僅可以促使華夏商品在運抵坎伯爾後,販賣出去必然會因爲高額關稅而上漲價格,從源頭上擡高價格,迫使坎伯爾普通民衆無能力購買。
同時調高通商口岸的總體關稅,會使得原本大平原諸國向斯尼威、亞那熱、蘭米三座城市販賣的商品,轉移到諸如坎伯爾或者其他海港城市進行販賣。
徵收高額交易稅,提高關稅,雙拳出擊,一舉打掉了新興的買辦階級的囂張氣焰。
同時,華夏的商品也得到了一定的遏止。
麥恩總督正看着下面遞交上來的稅務報告,紅光滿面的喝着一瓶華夏的老窖:“美,那些工場的老闆幹得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