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神殿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了人,我也不打算隱瞞,所以約略的告訴了他們。聽到我的講述,就是沉浸於爺孫之情的雅特羅也不由的停了下來,聽到兇險處也跟着動容變色,聽說我們最後成功脫身也面露僥倖神色,倒似乎自己也身臨其境一般。當然,我自然不會說是自己精通空間魔法,只是將事情推脫到小狐狸的身上,自然也惹來他們對小狐狸的頻頻關注。
“原以爲大陸上這些神秘種族已經漸漸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不想修羅族不但流傳至今,實力更是如此恐怖。”風怪感嘆的道。
“修羅族雖然兇殘狠毒,但在大陸各隱秘種族排名之中,卻只能排在末尾。既然他們可以流傳到現在,難保還有其它種族存在,現在還真不知道這些人存在,對大陸各族是福是禍啊!”雅特羅皺眉道。
“我看這也是件好事嘛!”剛剛進來的土怪笑道:“萬年以前,人族大陸之所以能抵擋神魔兩族的入侵,這些種族功不可沒,想來他們既然生存在大陸上,也不會坐視大陸被神魔兩族侵佔。”
“我看未必。”冰怪搖頭:“人族衆多勢力長久以來受教廷艹控,倒行逆施,早已經惹怒了那些神奇種族。想要讓他們出手幫忙,難啊!”
我不置可否,心頭卻是有了幾分警惕。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們想要參與的,就算和神魔兩族勢成水火,我也不會真正與什麼人結盟去對付他們。倒是這四人在我們面前你一言我一語,卻是大有深意,要是我無端開口,只怕就會麻煩上身。而且,雖然靈識沒有恢復,我卻也發現他們在注意着蓮柔的反應。只是,蓮柔自認是我的僕人,一切言行卻是以我爲主,對他們這番話根本就沒半點反應。
“太爺爺,你們既然已經歸隱,又何必再關心這些神秘種族的事情。依我看,他們估計也是隱匿不出居多,對人族不會有什麼妨礙的。”梅琳娜卻也敏感,插口道:“這隱士村風景秀麗,又有大批奇人異士居住其中,正是修生養姓的好處所,小天可是很羨慕你們呢!”
“哦?小天居然還會羨慕我們這些老傢伙?”雅特羅微微一楞,奇怪道。
“是啊!小天最喜歡的,就是寄情山水,一直都在說以後要找個風景秀麗的山林,搭建木屋隱居。要不是因爲現在大陸上還有很多地方的風景沒有領略,說不定他早就隱居了呢!”梅琳娜與我交換了個眼神,微笑道。
我大感滿意,這確實是自己一直以來最希望做的事情,梅琳娜現在說來正是再好不過。一則,可以引開話題,不再糾纏於那些隱世種族,畢竟,暗黑族也是其中一族,更是其中頗爲強大的一族,幾位老人說到最後,怕是就要引到蓮柔身上了。再則,現在就說明立場,表示我們無意大陸紛爭,卻是可以免除很多麻煩。就連梅琳娜也看了出來,幾位老人怕是很有讓我站出來,正面對抗神魔兩族的企圖。而她,顯然是最適合說這這些話的人。
“小天,這是真的嗎?”雅特羅神色微變,鄭重的看着我道。
“確實。”我點了點頭,道:“小子喜好,無非青山綠水之間,大陸紛爭之類,只是徒亂人意,於我無益。”
“這怎麼能行?”雅特羅大怒,氣道:“年輕人應該充滿活力,況且你實力超人一等,正該是馳騁大陸,笑傲風雲的時候,怎麼能反而有隱居的想法?”
“就算笑傲大陸又怎麼樣?”我淡然反問道:“一切榮華,只是過眼雲煙,要是看不開,想來你們也不會隱居在這裡了。”
雅特羅神色微變,默然不語。
“要是真的如你所說,那你跟神魔兩族的爭鬥又怎麼辦?”土怪急問道:“據我們所知,神族已經先後有數名天使折損在你的手下,魔族也差不多,以他們的處事風格,只怕是放不過你了。”
“我自認沒能力主動找他們的麻煩,那就只能見招拆招了。”我淡然微笑,油然道。“一般的天使惡魔也未必就是我的對手,要是真正派到神明出手,那想來還不至於。神魔兩族要關心的事情還多的是,幾次之後也就不會太在意我們了。”
“這……”土怪默然,他知道我說的有道理,但如此一來,卻是等於讓人族當我的先鋒了。誰都知道,神魔通道打開在即,神魔兩族現在最想做的,自然是通過神魔通道,侵佔人族大陸。
“好了好了。”風老頭打斷道:“你們兩個老傢伙也真是的,小天重傷初愈,又是剛剛來到這裡,有什麼事以後慢慢商量嘛,何必急在一時。對了,小天,這小姑娘是你女兒吧!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紀居然連我們都看不透,她的武技是你教的嗎?”
“是啊!”我心頭暗笑,這紅臉白臉唱的還挺歡,一邊點頭道:“愛麗絲卻是勤奮,加上天資過人,能有這樣的進展我也沒想到呢!”
“聽說小天你曾經發誓,不能將自己的武技傳授他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冰怪期待的道。
“確實如此。”我認真點頭,道:“雖然我這點武技算不了什麼,但確實答應了幾位長輩,不能隨意傳授。”
“那真是可惜了。”冰怪遺憾的道:“要不然,倒要請小天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外面那些小傢伙天分都還不錯,好好傳授一下,說不定也能趕上小愛麗絲的一半。”
我尷尬一笑,暗道還想趕上愛麗絲的一半,天知道我在她身上費了多少心血,這樣的學生別說那幾十個,再來一兩個就夠我吐血了。
初次見面,幾位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加上梅琳娜事先就將路子都堵了,他們更不好開口,接下來的話題也就扯了開去,變的不着邊際起來。我心頭煩悶,這還只是剛剛見面,他們的試探意味就已經這麼明顯,以後可怎麼相處?
在四位老人的屋中待了半天,菲麗雅提醒了我,卻是要去見見西琴格雅了。雖然我對她確實是只想避而遠之,但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要是不去見見卻是說不過去。於是,我們又一起告別了四位老人,轉而朝着村後的一幢幽靜院子走去。
想要見西琴格雅並不困難,在女劍聖黛西夫人的熱情招待下,我們很快就在大廳等到了西琴格雅。看着盈盈靠而來的琴神,我心頭驚駭莫名。依然是一身素白的長裙,她的臉盤微微有些消瘦,雙眼卻更是深邃空靈,更見風標。而當初給我的那種無形而玄妙的壓力,卻是更加清晰沉重了
“冒昧打攪,還請西琴小姐不要見怪纔是。”我心頭微微驚駭,有過上次與光之智慧神的交手,我駭然發現這種感覺正與神威一般無二。一時間,心頭猶如波濤起伏,實在想不到到底她是什麼來歷!轉頭望去,菲麗雅她們卻是一個個爲她身上神威所攝,居然無人敢於上前搭話。
“龍團長能夠來看我,西琴開心還來不及呢!”西琴格雅微笑道:“正好,我這裡有一些關於音律的問題怎麼也想不通,龍團長自己送上門來正是再好不過。”
我心頭再度驚訝莫名,她的一顰一笑,都給我一種渾然自如的感覺,宛如天成,輕輕一笑,卻是讓我都不由的有種心幟動搖的感覺,絲毫興不起拒絕的念頭。顯然,這一年的時間,她確實是有了極大收穫。
“希望我那點淺薄的心得,能夠有助於琴神小姐。”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我茫然道。
“如果龍團長都不能幫我解惑,那大陸上就沒人幫我了,還請團長和幾位夫人到我琴房一行。”西琴格雅抿嘴微笑,盈盈站起,當先領路而去。我暗自苦笑,只能快步跟了上去,心頭對她更是大起忌憚。
半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她的琴技早已經達到了極高境界,我卻是半點都幫不上忙,一下午過的是雲裡霧裡,迷糊不清。最後我們也沒留在隱士村,還是回到了湖邊的樹屋。雖然雅特羅他們十分熱情,但我們在那裡感到並不自在,就連梅琳娜也堅持要回到我們的樹屋。
深夜,將女人們送入甜美的夢鄉,我自己卻久久無法靜下心來。今天的見聞,足以讓我想明白許多事情,只是,知道的越多,卻是讓我心頭越加煩悶。輾轉良久,終披衣起牀,獨自在湖邊散步。
隱士村能聚集這麼多奇人異士,顯然目的並不單純,可以說,這裡纔是人族對抗神魔的最後基地。但如此大的規模,自然也瞞不了人,單以雅特羅四人來說,四大學院院長何等身份,再大陸上更是衆人關注的焦點,突然失蹤怎麼可能不惹人懷疑。或許,教廷或者黑暗議會並不是真的不知道這裡,而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實力剿滅他們,所以才選擇了隱忍,也導致了大陸上那微妙的平衡。
這絕對是件好事,神魔兩族的威脅,適足迫使人族這些真正有識之士發奮圖強。相比起以前我滿目所見,滿耳所聞都是教廷的強大,隱士之村無疑給了人族一個極大的希望。
但是,讓我煩悶的卻是,隱士村似乎已經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兩位村長的表現,雅特羅四人的言語,無不在隱晦的表露這一點。不同於教廷或者黑暗議會,有了那麼多糾纏錯結的關係,我對隱士村的態度無疑要難辦許多。而且,人族的命運,顯然也關係到了菲麗雅她們衆多家人,這是我不得不考慮的。原以爲自己可以斷然做出決定,但現在我卻發現,事到臨頭,自己卻遠沒有想象的那麼決斷。
說起來,雖然我一直都將自己排斥在這大陸人族之外,但潛意識之中,還是把自己看成了人族的一員。要不然,以我的心姓,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感到煩悶。
“龍大哥,你怎麼還沒睡?”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我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妮雅和梅琳娜。
“沒什麼,只是隨便出來走走。”我長出了口氣,似乎想要將心頭的煩悶全都呼出來。
“是不是爲了隱士村的事情煩心?”梅琳娜柔聲道。“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在意他們的。太爺爺和爺爺無論從姓格還是企圖上都差不多,你只要將他同樣當成老狐狸看待就行了。”說到老狐狸,她已經露出一絲壞笑。
我微微感動,知道她是不想我因爲她的原因有所妥協,禁不住探手將她擁在懷裡,道:“我之所以有些煩悶,並不僅僅是因爲太爺爺的關係,而是因爲我在想,是不是真的要爲大陸上的人族做點什麼。”
“什麼?”梅琳娜微微詫異,奇道。
“雖然我一開始就出現在了龍島,但你也知道,我還是更多的認同自己人族身份。況且,你們也都是人族,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要爲大陸上的人族做點什麼!”我解釋道。
“小天,你不需要這樣委屈自己的。”梅琳娜先是一喜,隨即感動的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去做這種事情,只想周遊天下,逍遙快活。況且,人族的命運不是靠一兩個人幫助就可以改變。雖然這樣很自私,但我真不希望你陷入人族這大泥潭中去。”
“梅琳娜,要是沒有我的出現,你說自己以後會怎麼樣?”我並不回答,話題一轉,反而問道。
“我不知道!”梅琳娜困惑的道:“也許,我會像爺爺和太爺爺一樣,在進入神級以後接管萊雅學院,而又在新的繼承人成才之後歸隱進入隱士村。又或者在幾年後的神魔入侵中,加入反抗的行列,直到倒在戰場之上。”
“那如果你的爺爺、太爺爺都參與了對抗神魔入侵的戰爭,你又能置身事外嗎?”我心頭劇震,一絲明悟出現在心頭,再度追問道。“或者說,人族失敗了,他們都可能戰死在神魔兩族手中,你也能無動於衷嗎?”
“我…我不知道。”梅琳娜顯然早就想過這個問題,頓時珠淚滾滾,痛苦不堪。
“龍大哥,這種痛苦的問題,你爲什麼要二姐回答呢?”妮雅大爲不滿。
“我知道,你肯定無法真正置身事外,最後還是要參與其中。”我嘆了口氣,心頭已經有了決斷。“你看,這場戰爭你本來就有可能參與,夫妻本是一體,既然你要參與其中,我自然也是一樣,那早點晚點又有什麼區別。已經來到了這裡,那席捲大陸的神魔入侵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爲了自己以後可以更加逍遙,現在找找教廷黑暗議會的麻煩,壞壞神魔兩族的事情也是很應該的。不過,我確實不想加入什麼組織,受人指派而已。”
“可是,你不是說,要是過於糾纏執着於某些事情,會讓你修爲不升反降的嗎?”梅琳娜明白過來,大爲感動之餘,卻又遲疑的道。
“要是這麼容易就出現問題,那我的心境也太不穩了。”我好笑的道:“我只是說,想要突破最好少點執念,可不是說有執念就肯定會導致修爲下降。放心吧!你們的男人心裡有數,該怎麼做都明明白白的。”想通了心頭的迷惑,我煩悶盡去,卻是心情大好。
“那樣最好。”妮雅雀躍的道:“不知道,龍大哥你想怎麼對付神魔兩族呢?”
“暫時,我也不知道。”我輕鬆的一攤手,道:“到時候再看吧!我想,隱士村的兩位村長,一定會有很好的提議。”
“你怎麼知道?”兩女異口同聲問道。
“隨便想想就能明白了。”我鄙視的掃了她們一眼,特別是她們那茁壯的酥胸,戲謔的道:“果然是胸大無腦,要不是有了打算,他們爲什麼要神神秘秘的邀請我們進入隱士村呢?”
“好啊!你又笑話我們,找打!”兩女對視一眼,鬧羞成怒,捏着粉拳重重的朝我擂了過來。
我嘿嘿一笑,也不閃躲,任憑她們四拳重起輕落不斷敲在胸口,雙手猶如閃電一般,已經摟住她們腰際,拉的她們死死貼在胸前,感受着茁壯酥胸緊貼的幸福感覺。遠處,正在守夜的卡米拉會心一笑,因爲我深夜不眠而起的不安感覺早已經煙消雲散。
或許是因爲神威的影響還沒有消除,大家都沒有提到西琴格雅。對於她的身份,我更是充滿疑問,當初,風老頭說起她時候的神色再度閃現在我的面前。那種夾雜着尊敬和溺愛的表情,一時間讓我的腦子更加迷惑。算了,不想了,最少我知道西琴格雅現在是無害的。想不通答案,也只能暫時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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