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翊本打算離開,但幾個人的談話卻再一次吸引了他的心神。
“幻心宗宗主的葬禮場面當然大,但前一段時間天鳳宗慕紅顏慕仙子晉級爲上品尊者,並正式成爲天鳳宗接替人時,各大宗派勢力前去參加的場面絕不會亞於幻心宗宗主的葬禮。”
“那是,天鳳宗爲名門十二宗之首,而慕仙子又是天鳳宗的第一天才加第一美女,而且在末來還將執掌天鳳宗,哪個宗派勢力都想博一個好印象,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時慕仙子上位,肯定要拉攏重用一批她信得過的宗派勢力爲她保駕護航,打理各種瑣事。”
“是啊,我曾有幸遠遠見過慕仙子仙容,那可真是傾國傾城,能令天下美女自慚形穢啊。”
“聽說那次天鳳宗召告天下確定接替人的儀式,名門十二宗排名第三的萬劍宗宗主家的小少爺當衆嚮慕紅顏求愛,並表示願意入贅天鳳宗,不過被慕仙子拒絕了。”
“這很正常,像慕仙子這種女子,天底下也知有哪個男人也入她的法眼。”
“對了,這次幻心宗宗主楓一鳴的葬禮,初成爲天鳳宗接替人的慕仙子肯定會代表天鳳宗前來參加,到時不知能否一睹仙容,若是能見上一面,少活百年也行啊。”
“哈哈,你就做你的癩蛤蟆美夢吧。”
風翊聽到這裡,起身悄然離去,他已經聽到他最想聽到的消息。
二日之後,這艘巨型客船抵達了幻心城海上城區的港口。
風翊換了裝,易了容,從船上走下。那邁錫伐克可是見過他的真容,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僞裝一下比較好。
幻心城這巨大無比的港口停泊了萬餘艘大大小小的戰艦船隻,無數人頭攢動着,熱鬧非凡,比起當時西陸拍賣大會時還要熱鬧幾分。
風翊注意到,幻心城的每幢建築都披上了黑白紗綢,一眼望去,盡是黑白二色,倒與熱鬧繁華的城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按理來說,一宗宗主的葬禮,至少在該宗宗門之城內,限制娛樂,限制喧譁叫賣,限制笑聲,使得整座城市莊嚴肅穆。
但是,幻心宗卻顯然沒有采取各種限制,只是象徵性地披了點黑白紗綢裝點一下,到處都是喧鬧的人羣,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交談得興起,大笑的人羣哪裡都能見到,這宗主葬禮失去了根本的莊嚴感覺,倒更像是成了一場盛會。
風翊能夠想到,這肯定是幻心宗各脈脈主故意放縱的結果,存心讓宗主楓一鳴死也死得鬧心。
說實話,風翊有些看不過,無論權利鬥爭如此殘酷,畢竟同出一門,名義上楓一鳴是以宗主身份過逝的,這表面功夫都沒有粉飾好,在別人心中就顯得氣量狹窄,如何能掌如此龐大宗門?
這時,風翊注意到,幻心城內設立了多處來賓登記點,以領得進入幻心宗門的通行玉牌。
風翊眼珠子一轉,意念一掃,便鎖定了剛剛領取了通行玉牌的一老一少,老的看起來仙風道骨,頗有高人風範,少的脣紅齒白,乃是一個俊俏的少年。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風翊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真實實力,老者不過師者之境,少年不過十一級之境,只不過身上有隱匿氣息波動的東西,使得別人看不穿他們的深淺,但對於擁有千眼魔神本源之眼的風翊來說,這並不困難。
“師傅,你說咱們好好的非要來參加什麼葬禮,晦氣。”那少年一邊走着一邊抱怨道。
“徒兒啊,這可是幻心宗宗主的葬禮,幻心宗啊,不說吃的喝的,咱們在幻心宗隨便順一兩件東西出來,這三五年都衣食無憂了。”老者撫着下巴的白鬚,正氣凜然道。
“師傅,你有點出息行不?咱們好歹一個是無量宗的宗主,一個是無量宗的首席大弟子。”少年不滿道。
“傻蛋,無量宗現在也只剩我們師徒兩個人,屁的宗主大弟子,不餓死就算是天大的幸事了。”老者罵道。
“師傅,當時我就是被你忽悠入了無量宗的宗門的,早知道無量宗只有你一個人,我打死也不入。”少年忿忿不平道。
“小兔崽子,這些年若不是爲師節衣縮食,你能這麼快修煉到十一級境界嗎?不是爲師,你一輩子也超不過九級之境。”老者怒聲道。
見得師傅動怒了,少年沒再吭聲,心裡卻是腹誹:什麼節衣縮食啊,那是我天賦好行不行,自從突破到了十級之境,上山打獵打牙祭的任務就交給我了,平時沒事還要陪着你到處忽悠演戲,我容易麼?
就在這時,這師徒倆各懷心事進入了一條小巷子,猛然間,他們擡起頭,赫然發現前面不知何時多出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青年,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們。
“不知小友有何貴幹?”老者上前一步,威嚴道。
“一件小事,就是想借兩位的通行玉牌一用。”風翊笑道。
師徒倆對視一眼,默契地齊齊轉身飛奔。
但是,兩人還沒邁出兩步,便全身一軟癱倒在地。
“好漢,要通行玉牌沒問題,別傷害我們就行。”老者僵硬笑道,丟出了剛剛領取到的通行玉牌。
“這可有點難度,你們師徒倆狡猾狡猾滴,若是去告密怎麼辦?還是殺了吧,死人才不會亂說話。”風翊淡淡道,一絲殺氣逸了出來,籠罩着師徒倆。
“別,別,大哥,你要殺就殺我吧,放了我師傅。”少年哀求道。
“徒兒,別說傻話,師傅活着也是學浪費糧食,我們無量宗還需要你傳承下去,好漢,你動手吧,就給我們宗門留點香火。”老者道。
“嘰嘰歪歪,在本大師面前演什麼戲啊。”風翊手指一彈,直接將兩人擊昏收入空間珠中。
通行玉牌中有持有人的身份相貌信息,進入宗門時需要覈對。
風翊易容成了那老者的模樣,便朝着幻心宗門所在的南城而去。
“來者何人?可有通行玉牌?”在幻心宗山門前,風翊被兩名值守弟子攔了下來。
“在下刑無憂,乃無量宗宗主,前來弔唁楓宗主,這是本宗主的通行玉牌。”風翊道。
雖然聽說風翊是一宗之主,兩名值守弟子卻並不放在眼裡,這種孤身一人前來的宗主,一定是某個破落宗門的宗主,他們沒必要對他客氣。
兩人覈對了一下通行玉牌上的信息,便放行讓他進入了幻心羣山之中,裡頭自有專門的弟子負責接待安排。
幻心宗宗主的奠堂,肯定在天心脈的主峰天心峰上。
不過,由於葬禮尚末正式舉行,所有來參加葬禮的賓客都一律安排在天心峰周圍山峰的客舍裡。
像風翊這種冒牌的九流小宗門宗主,自然安排不到什麼好的院落,而是在天心峰西邊一座山的山腳下的邊緣小院。小院很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倒也簡單清新。
旁邊的小院落都是居住着身份不高的來賓,正三三兩兩地到處竄門拉攏關係,對於這些小宗門來說,要想更好的生存下去,聯合起來是非常不錯的方法,人多力量大嘛。這一次的葬禮,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次交流的好機會。
所以,風翊剛住進院子,就有許多的人來拜訪,但得知這無量宗竟然只有師徒二人時,一個個皆找藉口退卻,從門庭若市到無人問津,竟然只用了短短一個時辰不到,讓風翊不得不感慨一下世態炎涼。
其實神魔界就是如此,沒有實力什麼都不是,別怪別人勢利,大環境便是如此,你若處於相同的位置,怕是會做得比別人更絕。
不過,這倒正好合了風翊的意,沒有人打擾,清靜得很。
“啊,是天鳳宗的慕仙子來了。”
“慕仙子來了……”
一下子,許多人竄了出來觀望。
風翊的清靜也被打破,他心中猛然跳了跳,閃身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便聞一聲鳳鳴,便見得天空中一隻巨大的火鳳遮天蔽日,綵鳳身上站着許多密密麻麻的人,大概有近萬人之多。
“天鳳宗的鎮宗神獸,浴火鳳凰,具傳說有王品尊者的實力,身上鳳焰能燃盡一切。”
“是啊,真是太威武了,不愧爲名門十二宗的老大。”
“不過,慕仙子在哪裡呢?”
“仙子容顏,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輕易得見的。”
此時,慕紅顏正坐在火鳳頸部一間豪華的房屋內,她的對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容冷峻,懷抱一把血色妖刀,低眉垂斂不發一言。女的氣質婉約,面容秀美,正拿着針線在一塊錦帕上刺繡,弱質纖纖的模樣就像是哪家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但若是認識兩人的怕會大吃一驚,因爲這男青年是天鳳宗年青一輩五大天才人物排名第二的血放歌,此人殺人如麻,出刀見血,性情冷冽,不喜言語,是除慕紅顏外的第二人,中品尊者之境。
而那看起弱不禁風的女子卻是排名第三的文楚楚,外表看起來楚楚可憐,說話也是輕聲慢語,柔柔弱弱,但人不可貌相,她能夠一邊溫柔地說話一邊卻冷血的屠戮,亦是中品尊者之境。
“慕師姐,你說幻心宗這次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宗主的葬禮竟然如此兒戲,我看楓宗主要死不瞑目了。”文楚楚一邊繡着花,一邊輕聲細語道。
“師妹,別小看任何人,主持這次葬禮的是紫陽脈脈主邁錫伐克,此人老謀深算,城府極深,他這麼做末必沒有其它意思,我們只是來參加葬禮的,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不必多事。”慕紅顏淡淡道。
“或許是想激怒少宗主跳出來吧。”一直不說話的血放歌插了一句。
慕紅顏淡淡一笑,拿起水晶杯置於脣邊,優雅地飲着茶水。
而就在這時,慕紅顏驀然感覺到了下方無數混亂的能量波動中傳來一絲極其微弱,但卻異常熟悉的能量波動。
“喀嚓”一聲,慕紅顏微微失神之下,手中的水晶杯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慕師姐,怎麼了?”文楚楚驚問,血放歌也望了過來,顯然慕紅顏的異常讓他們感覺吃驚。
“沒事,我們到了,準備一下。”慕紅顏很快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道。
兩人退了出去,慕紅顏的美眸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異彩,那讓她曾撕心裂肺的壞蛋,他也在這裡嗎?
下方,風翊望着火鳳降臨在離天心峰最近那座山峰上,嘴角微微一笑,心道:“慕紅顏啊慕紅顏,你若對本少爺還有些念想,理應會察覺到纔對,若是忽略過去,說明本少爺根本沒有在你心裡,那麼,不見面也罷。”
夜幕降臨,以往靜謐的幻心羣山卻是不再平靜。
天心峰頂一團白光籠罩,直衝天際,哀樂陣陣響徹夜間。
一盞清茶,一卷古籍,慕紅顏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她自己的世界。
“紅顏一笑青山老,紅顏一劍鬼神驚,我欲將心贈蒼天,爲求紅顏永不老。”正在這時,一聲聲渾厚的歌聲沖天而起,氣勢磅礴中帶着數不盡的柔情蜜意。
熊熊八卦之火頓時在所有來參加葬冖的賓客心中燃起,他們齊齊沉默下來,豎起了耳朵。
“慕師姐,那萬劍宗少宗主多情劍遞來名刺,請你去幻心澗相會。”文楚楚閃身進來,輕柔笑着對慕紅顏道。
慕紅顏神情平淡,道:“不用理會他,他在幻心宗宗主的葬禮上如此無禮,而幻心宗竟末加以阻止,兩宗怕是達成了什麼默契。”
文楚楚深深看了慕紅顏一眼,她剛剛察覺到慕紅顏美眸一閃而逝的怒火,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慕紅顏不發怒是正常的,發怒纔不正常,不發怒證明她根本不在乎,發怒證明關係到她在乎的人和事。
但是,很明顯,慕紅顏對這什麼多情劍並沒有任何想法,那她是在乎什麼呢?
難不成,這裡有她喜歡的人在,而多情劍這麼大刺刺地告白,她怕她喜歡的人有想法才發怒的?文楚楚被她的猜想嚇了一跳。
再聯想到在火鳳上時慕紅顏突如其來的失常,文楚楚卻又本能地覺得她沒有猜錯。
“你還有事嗎?”慕紅顏盯着文楚楚道。
“沒事了,慕師姐你休息吧。”文楚楚退了出去。
慕紅顏秀眉一皺,她知道,她這師妹敏銳的直感十分恐怖,極善揣測人心,怕不會被她看出什麼了吧。
那多情劍足足唱了半個時辰,這才偃旗息鼓,讓不少人直道多情劍果然多情。
風翊自是也聽在耳裡,卻並沒有動怒,只是嘿嘿一笑便開始了修煉,和本少爺搶女人,本少爺讓你多情劍從此變爲濫情賤。
混亂的一夜過去了,令人覺得這幻心宗門,有烏煙障氣的感覺。
而這一天,是各大宗派勢力代表祭拜的開始。
首先,是幻心宗本宗弟子祭拜,第一個便是紫陽脈脈主邁錫伐克,他滿臉悲痛,老淚縱橫,跪在楓一鳴靈前,哀詞末言淚先流。感人是感人,但是有了之前的印象,便顯得十分虛僞了。
這第一天的祭拜,自然沒有那些九流門派什麼事,風翊悠哉遊哉地逛着幻心羣山,心裡卻想着慕紅顏會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來尋他。
“只希望自己不是自作多情纔是。”風翊曬然一笑,輕聲道。
“自作多情?老伯,看來你人老心末老嘛,咯咯。”正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風翊上邊響起。
風翊一擡頭,便見得一名身着高級靈獸皮製成的衣裳,梳着滿頭小辯,長得水靈可愛的少女正坐在一根樹枝上晃悠着,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望着他。
“小屁孩,你懂什麼,老樹也發新芽,老夫情感豐富,心胸博愛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風翊撫着花白的鬍鬚理直氣壯道。
少女跳了下來,圍着風翊轉了幾圈,然後嬌笑道:“老伯,你喜歡誰啊,我來幫你。”
“你幫我?你啥也不懂的小丫頭知道怎麼幫麼?”風翊不屑道。
“我……我可是情場高手,你只要告訴我是誰,保管手到擒來。”少女晃了晃小手做出一個擒人的動作。
“老夫喜歡慕紅顏,你能幫麼?”風翊道。
“慕……慕紅顏……”少女差點被一口口水嗆死,小手指着風翊,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顯然被驚得不輕。
“是啊,就是令天下男人爲之神魂巔倒的慕仙子,老夫雖然年紀有些大,但也不妨老夫一片愛慕之情。”風翊道,心中偷笑不已,這丫頭看樣子還真信了。 ● тт kan● ¢O
“這,這個……”少女吱吱唔唔,可不敢再胡亂保證了。
“算了算了,老夫早知道不該信你這黃毛丫頭,慕仙子是何等人物,你恐怕連見她都見不到。”風翊搖頭晃腦道,這話卻暗藏玄機,是想套出這少女的身份。
少女果然上當,臉紅脖子粗道:“別人見不到,不代表我見不到,我爹就是獸王宗宗主,我這就去找她去,你就在這裡等我啊,不要離開。”
少女顯然是個急性子,一說完便赤溜一下不見了,速度還真是快。
“獸王宗的千金小姐,宗師境界,名門十二宗果真個個都不簡單啊。”風翊笑了笑,倒並不把少女的話放在心上。
但是風翊絕對沒有想到,那少女,也就是獸王宗的小小姐熊細細,還真的衝去找慕紅顏了。
慕紅顏一衆天鳳宗弟子,代表天鳳宗剛剛祭拜完,回到了他們專屬的位置。
這時,熊細細從人羣中鑽了出來。
“細細,你跑哪去了,快過來?”熊暴一眼見得妹妹,立即用意念衝她道。
誰想熊細細衝他做了一個鬼臉,直往慕紅顏去了。
“慕姐姐,你還認識我嗎?”熊細細跑到慕紅顏身邊,輕聲問道。
“原來是細細,幾年不見都這麼大了,姐姐可記得你當年才這麼點高呢。”慕紅顏輕笑道,目光卻瞥了一眼獸王宗那邊,見得熊暴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便知道她過來是她自己的原因。
“我現在可長大了。”熊細細挺了挺頗具規模的胸脯,驕傲道。
“細細找姐姐有事嗎?”慕紅顏問。
熊細細點了點頭,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見得慕紅顏後面的血放歌與文楚楚都盯着她,便惡狠狠瞪了回去,壓低聲音道:“慕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問你對你末來夫君的選擇有什麼要求麼?”
慕紅顏一愣,心想,難不成她是爲她哥哥熊暴來作媒的,不可能啊,熊暴早就定了親,而且定的還是娃娃親,絕不可能與自己有任何交集的。
“這個問題,我們私下再談行不行?這裡人可多着呢,也不是談這個問題的場合。”慕紅顏道。
“那又沒關係,正好讓別人知道慕姐姐你的條件嘛,省得有某些人日夜牽掛,日思夜想……”熊細細堅持道,她非得弄明白不可,也好對那老伯有個交代嘛,她熊細細可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好吧,其實只有一個條件,要本人喜歡。”慕紅顏淡淡道,沒有刻意去用禁制隔絕聲音,有心人想聽是絕對能聽到的。
“那麼沒有年齡,長相,實力上的要求嗎?”熊細細問,她何嘗不知道慕紅顏的回答跟沒有回答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只要本人喜歡,其它都不是問題。”慕紅顏道。
“那就好,有個老伯說他可喜歡你了,現在我就去回覆他,說他還有機會。”熊細細要的就是這句話,急匆匆地鑽了出去。
老伯?慕紅顏哭笑不得,其餘豎起耳朵偷聽的人也覺得如同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慕師姐,我去看一看。”文楚楚目光閃了閃,道。
熊細細回到了剛剛見風翊的地方,見得他正靠在一顆大樹上打瞌睡。
“老伯,老伯,你醒醒,別睡了。”熊細細跑到風翊面前一陣猛搖。
“這麼快就回來了,見到慕仙子了嗎?”風翊問。
“那是當然,這世界上沒有我熊細細辦不到的事兒,你聽聽哈。”熊細細拿出一塊刻有留音陣法的晶石,一開啓,便傳來了慕紅顏的聲音,說只要她喜歡,其它都不是問題。
“怎麼樣?你有機會了吧。”熊細細得意洋洋道。
風翊翻了個白眼,道:“小丫頭,不僅僅是老夫有機會,是所有人都有機會。”
熊細細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伯,你先不要急嘛,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好一些天呢,到時我再幫你創造機會,氣死那什麼多情劍的小白臉。”
熊細細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咋呼了起來:“哎呀,我忘了喂小黑了,老伯,再見,我一定會幫你的,我熊細細說到做到。”
風翊見得熊細細如同來時一樣又匆匆消失,不禁搖頭失笑,這丫頭,倒還真直率可愛,就是感覺少了一根筋似的。
風翊來到一條湍急的溪流前,捧手洗了把臉,卻突然見得一塊錦帕從上游飄了過來,他一把撈起,入手感覺冰涼舒爽,但是上面卻繡着一叢勁秀挺撥的翠竹。
“你好,能將錦帕還給我嗎?”這時,一個纖弱溫婉的女子出現在風翊面前,柔柔道,神情帶着絲羞意。
感覺起來,這女子不過師者級別的修爲。
風翊手指在錦帕上摸了摸,遞給女子。
女子伸出芊芊玉手來接,卻沒有接住,錦帕飄落在地。
風翊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兩步。
女子怔了怔,蹲下身將錦帕拾了起來,原來,在她預想之中,風翊應該立刻會下意識地蹲下來拾起這錦帕纔對。而她從這下意識的動作,可以判斷出他真實的年紀以及修爲,因爲下意識的動作中表現出來的東西,往往是最真實的東西。
“小姐慢慢遊玩,老夫先走一步。”風翊說了一句,便轉身欲走。
這時,女子突然一晃手中錦帕,其上繡着的翠竹活了過來,竟是從錦帕中升出,柔韌的竹身閃電般纏向風翊。
風翊沒有抵抗,任由這翠竹將他纏住,無辜地望向女子。
女子,也就是文楚楚又有些意外,秀眉一蹙,問:“爲什麼不躲?”
“爲什麼要躲?你實力遠高於老夫,躲也是徒勞。”風翊道,早察覺到了這女子至少是下品尊者修爲。
文楚楚輕輕一揮手,那翠竹直接將風翊拖入到了錦帕之中,而她的身形如一縷輕煙一般消失。
文楚楚來到幻心羣山中的一處深澗,佈下一個強大的禁制。她知道這深澗特殊的地理位置,是意識探查的死角,她是怕她的動靜會引來慕紅顏的注意和干涉,便乾脆來到了這裡,佈下禁制後,她將風翊從錦帕中放了出來,不過地神奇的翠竹依然纏繞着他。
文楚楚一彈指,風翊的衣裳朝兩邊散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老夫雖然寶刀末老,但也不想被用強的,不如你放開老夫,老夫一定讓你滿意如何?”風翊哇哇大叫道。
“無恥。”文楚楚秀眉挑起,美眸厲芒閃現,指尖一根繡花針飛出,激射向風翊的喉結處。
風翊只覺咽喉一陣劇痛,如同被潑了硫酸一般灼燒起來,這種感覺瞬間蔓延全身,令他痛苦不堪。
良久,文楚楚才收回繡花針,柔柔道:“你若再言語不敬,我只好割了你的舌頭,讓你一輩子都別想開口了。”
風翊閉着眼睛,沉默不語,心中怒火卻開始熊熊燃燒,在外頭他不躲,是因爲怕暴露身份,現在……
“看你身上的肌膚,正值青年,但你卻扮成無量宗的宗主刑無憂,目的是什麼?”文楚楚問道。
風翊緩緩睜開眼睛,淡淡道:“你又不是幻心宗人,有什麼資格盤問我?”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暴力的。”文楚楚用手中的繡花針在錦帕上繡着,道。
“其實,本少爺也真的很想你。”風翊嘿嘿冷笑,眸中閃現着暴躁的殺機。
文楚楚心中一驚,突然感覺到巨大的危險臨近,身形幻起一片幻影。而與此同時,她玉手一晃,千萬根繡花針帶着破空聲朝着風翊射去。
風翊一聲狂吼,身上閃現出一片金光。那纏繞着他身體的翠竹寸寸斷裂,隨即那錦帕也化爲了飛灰。
文楚楚嬌軀一顫,俏臉頓時變得如雪一般蒼白。
而此時,這片金光開始擴散,文楚楚那萬千繡花針一遇上這金光,便紛紛叮叮鐺鐺墜落。
一陣無比恐怖的氣勢將文楚楚包圍,以至於那金光擴散的速度儘管緩慢,但她卻舉步維艱。
“聖君威勢,怎麼可能?”文楚楚心中驚顫,不敢置信。
“轟”的一聲,文楚楚噴血倒飛了出去,體內的一件靈鎧破碎消失,身上幾件觸發式防禦首飾全都化爲了齏粉。
風翊赤luo着上身,一步一步走到委靡不振的文楚楚面前,如同殺神臨世。剛剛他動用了在絕地中取得的寶貝中封印着聖君一擊的晶石,只能用二次,現在他用掉了一次,等於是用掉了一次保命的機會。
爲了保險,風翊扔下了幾顆束縛陣法石,邪惡暴戾的目光盯着文楚楚。
“天鳳宗的人,你天鳳宗天下第一,老子惹到你們了嗎?”風翊從文楚楚防禦時發出的一招百鳳朝天猜出了她的來歷,但是他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麼就惹到了她。
“因爲對你的身份心存懷疑,我也並沒有想要將你怎麼樣,只要看你跟熊細細攪在了一起,你又對我慕師姐有企圖,所以我們便想得知真相而已。”文楚楚柔弱可憐道。
“對我的身份心存懷疑,所以你們……你們?是慕紅顏讓你這麼幹的?”風翊沉聲問。
“不錯。”文楚楚道,她看出眼前這男人顯然對慕紅顏有好感,說是她的意思,說不定能夠放了她。
風翊卻是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帶着滄桑。是啊,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慕紅顏的確有可能如此作,這些名門宗派,又何曾將別人的尊嚴放在眼裡?
風翊突然覺得無趣,對想見慕紅顏的那種渴望悄然淡去。他不想去求證是不是真是慕紅顏指使的,只是有點心灰意冷了。
“小妞,你既然不將別人的生命尊嚴放在眼裡,那麼本少爺就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的。”風翊邪惡地盯着文楚楚,嘿嘿笑道。
“你最好別動我,你知道後果的,天鳳宗不會放過你的。”文楚楚感覺到風翊有危險的企圖,立刻警告道。
“後果?現在後果已經很嚴重了,本少爺不在乎再嚴重一點。”風翊冷笑道,突然伸出大手,扯住文楚楚的衣襟用力一撕,頓時,衣裳便成了好幾塊飄落,現在她僅剩下一件薄薄的粉色褻衣,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特別是胸口,現出一道粉嫩的溝壑,穿衣時還看不出她這麼有料。
“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的。”文楚楚失去了鎮靜,冰冷道。
“本少爺做過的事情從不後悔,剛剛本少爺說過,很想你,現在正在實行承諾。”風翊邪笑道,大手一扯,在文楚楚羞憤欲絕的恨意中將她最後的褻衣也扯了下來,一對雪白飽滿的**蹦了出來,粉紅如雪地寒梅,美得驚心動魄。
文楚楚睜着美眸,直直盯着風翊,似要將他牢牢記下,以後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嘿嘿,當你折辱別人時,可否會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風翊冷笑着,目光卻是火熱地盯着她女神一般的yu體,的確,這個女人的身體,已經可以稱得上完美。
風翊伸出大手,攫住文楚楚的一隻,暴虐狠狠一捏,突然感覺到一陣快感如電一般竄透全身,罪惡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罪惡本源。”風翊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淋下,感覺到罪惡本源變得有些不受控制,並且影響到他的心神時,不由驚醒了過來。
風翊不能殺文楚楚,因爲她一死,天鳳宗立刻便會得知,他與天鳳宗從此以後便是不死不休的結局,而且文楚楚死了,他沒有把握順利逃出幻心城。
“記着本少爺,我們還會見面的,歡迎報仇。”風翊淡淡道,目光掃了一眼文楚楚左邊那青黑的爪印,閃身離去。
風翊換了另一副面容,出了幻心羣山,來到了幻心城中的傳送魔法陣。
他交了一百萬石,傳送去了東陸。
二個時辰之後,文楚楚恢復了行動能力,她拿出一面鏡子,看着自己胸前那青黑的爪印,秀美的俏臉很平靜。
“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一輩子生不如死。”文楚楚穿戴整齊,輕輕道,她朝前走了幾步,蹲下身拾起一根繡花針,這根繡花針曾刺入了風翊的喉嚨,她能憑上面殘留的東西找到他。
文楚楚一出來,便見得血放歌在深澗之外,正追尋着她的氣息而來。
“慕師姐找你……你受傷了?”血放歌見得文楚楚,目光微微一閃,暴露出噬血的殺機。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明白嗎?血師兄。”文楚楚聲音依舊輕柔,卻透着無庸置疑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