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她都不會解釋。
鳳君易淡淡的吩咐其中一個下人道:“表小姐說的話沒聽見嗎?還不快去玄武閣和獵人堂,抓緊時間辦!”
“你!”紫靈指了指鳳君易而後又指了指秦七七:“你們!我恨你們!”
言罷,十分怨毒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哭着奔跑了出去。
宮川漠見秦七七蹙了蹙眉頭,而後很快的就舒展開來,甜甜的對着鳳君易道:“謝謝你了二表哥!”
鳳君易淡淡的搖了搖頭。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他都能跟鳳離湛鳳品仙這樣搞成不死不休的樣子,何況是七七和紫靈呢?
“我先去吩咐廚房弄點好吃的,知道表妹要來,這裡的廚子都是最新請來的。做的菜餚都是地道坤京菜!”鳳君易知道秦七七吃東西看似不挑剔,但實際上還是挑剔的很,喜歡吃不重樣的東西。
不重樣的哪怕是野菜做成的,她也喜歡,若是重樣了的山珍海味,她可能也會皺着眉頭。
這小妮子的嘴可挑着呢。
“那敢情好,我這個肚子可全指望您了!”秦七七也不跟鳳君易客氣。
到了這個地步,再客套的話說多了反而倒生疏了。
鳳君易很快就離開了,只有宮川漠看到她巧笑若兮的背後下,微微攥起的小拳頭。
“怎麼了?”宮川漠一臉疼惜地看着她。
“我想我孃親了,我爹能夠在那樣的大戰中被人救出來,我娘就未必不會。如果她還活着,會不會並不希望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兒女成羣呢?我當初我爹自己選擇,是不是做錯了?”
宮川漠不好說什麼,這涉及到了七七的父親。再怎麼樣,估計她對於父親還是有些敬畏的。
“小宮,你說你會不會突然間有一天被人洗腦了,就不認識我了?如果你遇到我父親的情況會怎麼辦?”秦七七拋開了前一個問題,轉而問道。還抓着他的衣領,有些微微的驚恐。
這丫頭,已經是越來越依戀自己了。
可他何嘗不是如此呢?想着,如果有一天也會那樣的話,他心裡頭就會特別特別的難受。
怎麼可能忘記七七怎麼可以忘記七七呢?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他認真地說道。他會提前把影子烙印心底深處,哪怕忘記全世界,也不能忘記她。
秦七七聽了他的話,總覺得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了,又嘟囔了一句:“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跟你父親做出同樣的選擇,那你會怎麼辦?”宮川漠反問道。
“真的?”那個時候他就算記得她,身邊還會有另一個女人的話,以她的自尊和驕傲,也是不可能在站在他的身邊。
“若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想我會離開你的!”
若是以前她會想說,殺了宮川漠。
可現在都愛到了骨子裡,這話便說不出口了。她不會殺他,卻只會遠離他,離開的遠遠的。
這似乎是一種鴕鳥的心態,卻讓宮川漠抱得更緊了。
“傻瓜!”明明不過是一個假設,偏偏就觸動了兩個心
弦,她說要走的時候,眸底的黯然和毫不遲疑的神色,讓他真的害怕若真有那麼一天,她也斷然會離開的十分瀟灑。
爲着她這一句話,他也絕不能夠讓她離開啊。
長公主府上。
郝連敏如最近的脾氣很是古怪,以前她最是愛重駙馬爺。爲了在他的面前扮演好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平常時候根本不會打罵下人。有也是,等到秦風出去了,便動手。
可現在呢?三天兩頭無故發作,眉宇間的戾氣卻是越來越重了。
“廢物,全都是廢物!”剛砸了一碗參茶的郝連敏如氣色看上去並不佳。
秦風從外邊回來,這茶水就滾落到了他的腳底下。
他微微嘆息了一口氣。
“你們都下去吧!”看到了跪了一地的下人,秦風忙擺了擺手。
下人們都知道駙馬爺對人十分寬厚,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色。
可這會兒郝連敏如卻十分煩躁的道:“來人啊,把這個賤婢拉出去杖打六十!”
她口口聲聲的賤婢,只是因爲拿過來的參茶並不符合她的口味。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藉口,最近長公主的脾氣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明明那晚參茶跟往日沒有什麼區別。
“敏如,你這是怎麼了?”秦風蹙了蹙眉頭,這麼多年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但是郝連敏如爲她生兒育女,並且給了他這樣的身份和地位的存活了下來。
他心裡頭揹負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這也是他從來不和郝連敏如爭吵的緣故,哪怕是她的意見他不同意,頂多也是保持沉默。
這會兒一問話,郝連敏如便委屈了起來。
“駙馬!”她一向倒是沉穩端莊,人稱坤土國的長公主無不帶着敬重。
哪怕是先帝郝連睿在的時候,對他這個長姐也是相當給予臉面。
卻沒有想到這一次郝連敏如直接撲了上來,而且下人們還沒有退散。她卻哭得一塌糊塗。
秦風的身子有些僵硬,陸陸續續的那些下人都退散了,尤其是剛纔嚷嚷着要被處置的侍婢有一種死裡逃生的幸運感。
幾乎是軟着腿,一路跌跌撞撞得退了出來。
等到沒了人了,郝連敏如才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個女人一輩子驕縱,一輩子驕傲,也一輩子都高貴雅緻,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像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哭得梨花帶雨的。
秦風的胸膛寬厚的像一座山,彷彿可以給她遮風擋雨一樣。
可是漸漸地,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因爲他只是站着,連雙手都沒有觸碰到她的肩膀,也沒有任何安慰她的意思。
她厚着臉皮,湊近了他,就這麼抱着他。良久,秦風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都出了那樣的事兒,還不知道那個人施展了何種的術法在她的體內,這些日子她兢兢戰戰擔心受怕無比。可是卻從來沒有得到他的安慰過。
她的心漸漸地冷了下來。
“駙馬爺,秦七七想要害我……”她忽然緩緩地開口。
秦風蹙了蹙眉頭:“這不可能。”
他本能抗拒這個念頭,他的女兒想要害她早害了,怎麼會等到那個時候?
想到女兒,他就會想起妻子的模樣,眸子中泛過了一絲暖意。
然而卻讓郝連敏如看到了,這讓她的心恍如在滴血。這麼多年來,外人一直都認爲駙馬爺英姿出衆,英雄膽略的。在外他可以對敵安天下。在內他沒有取任何妾侍,和她共同養育了一對聰明伶俐的雙胞胎兒女。
不管走到哪兒,郝連敏如都能收穫一衆稱讚和羨慕的目光。
一如當初大家得知她要嫁給的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時的嘲諷,這種巨大的反差,狠狠地打了衆人的臉,漸漸地卻讓她飄飄然了起來。
可只是只有回到家裡,只有空房守候着的孤寂和冷清,才能夠讓她感覺這顆心實在真真切切冷到了骨子裡頭。
他接受了她是他妻子身份,可是對她卻格外的冷淡。
雖然在外人面前極盡體貼,可是一個月他來她房裡的次數,不過兩次,初一一次十五一次。她是他的正妻,儘管他沒有納妾,也沒有和那個女人有過任何的曖昧。
可她還是感覺到了府中下人對她的輕視,越是如此,每每他躲在書房的時候,她最初的時候都會十分體貼地把送茶水點心過去,他也笑納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十多年下來,他們相處的模式沒有丁點的改變。
在外人眼裡竟然還是一對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越是想到這樣,郝連敏如就會想起,她跟隨着國公爺上戰時的情形,她看到了滿天廝殺和納罕之中。
一個俊朗帥氣的銀袍小將橫空出世,她跟他打過三次,每一次都是輸給了他。
她那個時候就不禁在想,若是不是屬於敵對的關係,是不是可以成爲一對神仙眷侶。
她對他極爲的推崇愛慕,因爲他跟其他的男子不一樣,既沒有對她的身份的諂媚,也沒有對她身爲一個女子的輕視。
那時她年少,一顆芳心萌動,總想着,哪怕是兩國處於敵對的關係,若是他於她有情的話,二人私奔也可以做一對神仙眷侶。
誰知道她剛想去問他有沒有跟她有情的時候,那個時候山谷之中,他看到了他跟另一個女子手牽手漫步的場景。
他笑起來的模樣恣意飛揚,眼裡眉梢帶着對那個女人的討好和小心翼翼。
他那樣的人,縱然不是尊貴無雙,可也是戰神臨世,她對他的推崇和愛慕到了頂點,也對那個女人的嫉妒和羨慕到了極點。
後來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多方打探的消息是並不清楚這個女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一個什麼家世背景都沒有的女人,如何敢和她相提並論。
她越是如此越是不甘心,想了不少的方法想要他和那個女人分離,卻結果非但沒能讓他們分離,反而讓他查明瞭真相。
那日,他依舊是一襲銀袍,白色的披風烈烈,手持着銀槍,坐在馬背上直接將她的戰馬此番,以槍對準了她的眉心。他警告她,若是再敢動她的妻子一根汗毛,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那個時候,她發覺整個人都痛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