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晴的話讓林南天大吃一驚外,更是感到世事之奇妙,當真是不可思議。他沒想到他離開承天國才這麼短短的一段日子,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戰爭是最好的試金爐,尤其是承天國此等的危機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正所謂亂世出英雄,七位皇子的能力在承天國面臨重大災難的時候顯露的淋漓盡致。
其中三位皇子死在了戰爭之中,爲了帝國英勇殉職;一位皇子在戰場中身染惡疾,因病而亡;更有一位皇子在三個月前眼看承天國已行就將木,不願死在通天城,連夜收拾了行裝逃離了承天國。所剩的四皇子和七皇子無論才幹還是人脈實力都是七皇子略勝一籌,故而經過重重的考驗,命天定最後將皇位傳給了七皇子。
而這七皇子,正是林南天從小一起長大,視爲兄弟一般的——嬴天冥
事實上嬴天冥也沒想過會如此快便接收了偌大一個承天國,儘管他不缺實力不缺野心也不缺權謀,但卻是缺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經驗,但無可奈何,命天定的身體大不如前,人之將死的他做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那便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兒子,不論帝國內反對的聲音有多大,他都不在乎,將一個爛攤子,將一個看似已無可救藥的龐大帝國就這麼交了出去……
或許是承天國命不該絕又或許是命天贏真是一個天生的帝王,天生的霸主,帶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發佈一連串的措施,整個承天國頓時煥然一新,在他登基的當天,就傳來了好消息——大草原撤軍了。
有了天時、地利,命天贏自然是不會放棄如此好的機會,經過不斷地努力,終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給承天國留下了一線生機和希望,纔有了今時今日的局面。
“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竟有如此之魄力。”林南天並非一個小氣之人,儘管命天定和承天國如此對他,但他卻仍然牢牢記掛着那濃濃的兄弟之情。
皇甫晴的臉色顯得有點猶豫,抿了抿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等等”彷彿想到了什麼,林南天的臉色微微一變,輕輕皺眉,目光猶如鷹鷲一般望向皇甫晴,沉聲道:“晴兒你再說一遍,天冥是何時登基的?”
“七個月前。”
“也就是我從承天國逃脫後的第四個月?”林南天疑聲道。
“嗯。”
“那個時候,皇位的繼承人已經定下來了麼?”
皇甫晴悶聲不語,半晌,才冉冉言道:“相公別再問了,晴兒……可以告訴你,擊殺你的計劃嬴天冥不止是知道,更是表示贊同。他是一個天生的帝王,人緣好,手段更強,猶勝命天定一籌,恩威並施,當時那種情況,只要殺了你便可籠絡大草原,使得他們調轉槍頭,平心而論,在承天國來說,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皇甫晴的聲音越來越小,輕如蚊叫,最後緩緩閉上了嘴,因爲此時林南天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呈現出鐵青的顏色,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青筋暴露,毫無疑問,林南天現在是極端的憤怒。
那是什麼?
是被背叛的感覺
被他視爲知己,視爲兄弟的人,竟然背叛他
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對不起,相公。”皇甫晴低下了頭,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
“啊”
林南天仰天怒吼,彷彿宣泄着心中的怨氣似的,在他心中,曾幾何時是如此重視這份兄弟之情,眼下,卻是被人殘忍地撕開了假面具,告訴了他真相——原來他只不過是個傻子
他所重視的,在別人的心中,只不過是可出賣的籌碼而已。
最狠辣的,莫過於帝王家
身形陡然移動,林南天瞬間便離去,只留下一陣微風,和一個暗暗啜泣的皇甫晴。
發泄
林南天需要發泄
他的雙目,通紅無比,彷彿一頭受傷的野獸,心中燃燒着炙熱的火焰,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燒的快要爆炸。此刻的林南天,好似瘋狂,他想戰鬥,想要發泄心中這口難吐的怨氣……
南天城外。
“南天宗這羣膽小鬼,只會龜縮在城中,都不敢出來,弄得老子手癢癢,無聊啊”一個光頭壯漢手託着下巴,盤坐在草堆之上,眉目中充斥着凌厲的殺氣,看似悠閒,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者。
“不可大意,南天宗比我等強的大有人在,一個不好,踢到鐵板上可有的受了,小心爲妙宗主的指使是挑軟柿子捏,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逃,那些硬點子交給豔魅大人和修大人處理。”說話的是一個頭戴羽帽的俊朗男子,身上掛着一把寶劍,目光冷然,顯然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
“羽,我說你也太小心了,以我倆的實力,哪裡去不得”光頭壯漢得意道:“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賭約,還有三天,現在我獵殺的南天宗人頭可是比你多三個哦”
俊朗男子微微一笑,正待答話,臉色卻是陡然一變,根本來不及說話,連忙準備拔劍迎敵,但是……
“嗤”
冷芒閃過,帶走一片血腥味和一個充斥着駭然的人頭,俊朗年子的手仍然按在寶劍之上,卻已經無法再動彈。
一個如風似影的身影赫然閃現,磅礴的殺意將整片區域籠罩,讓人膽寒三尺,來如風,去如電,根本看不到動作,強如俊朗男子,只是看到一層虛影,便已被劃過了頭頸。
一擊斃命
現在的林南天,強的太不像話
那是一把刀,一把猙獰而又顫動的刀,彷彿隨着主人的情緒而變得同樣的瘋狂。
盤坐在地上的光頭男子乍逢鉅變,動作十分靈敏,一躍而起,表情驚駭,正待反擊,卻已然遭遇到了同樣的結局。
太快
林南天的速度實在太快,手起刀落,根本只是連呼吸不到的時間,便已斬殺了兩個強者。
兩顆人頭滾落在一旁,睜着雙目,透露着極爲不甘心的神色,剛纔,還是活生生的,現在,卻已經一動不動,成爲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而兇手,已然消失。
林南天根本不管這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甚至他連靈魄復生都不用,現在的他,完全將自己的血液融入到了瘋狂之中,他需要發泄,狠狠的發泄而這些可悲的偷襲者,正是他發泄的對象
在南天城外,閩南國三宗派遣了足足百人的暗殺隊伍,由戒宗長老戒修以及閩神宗長老豔魅帶領,無時無刻地偷襲着南天宗的門人,近一個月來,南天宗死傷慘重,根本無力反擊。
皇甫晴做出的決定相當明智,暫且退讓,避敵鋒芒,雖然南天宗內反對的聲音大把,好戰之意濃重,卻是被皇甫晴冷冷地壓了下來,逞匹夫之勇又有何用,若然中了敵人的激將法,豈非愚蠢?
而現在……
風水輪流轉,終是輪到了南天宗
其它人可能無法得知敵人所在何處,但是,林南天的命魂之力卻是能輕易覓得。
一時之間,南天城外血流成河,屍首遍地,俊朗男子和光頭壯漢只不過是一個開端而已,這些強盜和土匪林南天根本不打算放過一個,只要探得所在方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果斷擊殺,以他的實力,別說元帝元祖級別的修元者,便連元神級別的修元者,都能近乎秒殺
修羅附身
林南天就像提着死神鐮刀的劊子手般,獵殺了一個又一個的強者,爲了狩獵南天宗門人,這些閩南國三宗的門人幾乎都是幾人一小組地分散開來,正好給了林南天各個擊破的機會。
一刀又一刀,簡單、利落
刀下亡魂無數,被林南天襲殺的強者,便連魂魄都被殘忍地吸收到了招魂手鐲之中。
不知道獵殺了多久,可能是一盞茶的時間,也可能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到天漸漸地變黑,林南天這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執刀而立,身旁滿是鮮血,流淌一地,三具冰冷的屍體盡在林南天的腳下,安靜地躺着,彷彿戰利品似的。
“命天贏,從今日起,我林南天再不當你是兄弟有朝一日,我南天宗大軍必將踏平你承天國”
林南天的雙目通紅盡去,漸漸恢復了正常,變得寒冷而堅定,心中再無牽掛和猶豫,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他的心,已然變得像磐石那般的堅韌,就像他的意志一般,不可動搖。
“是誰,出來吧。”林南天輕喝一聲,周圍的環境盡在他命魂之力的鎖定之中,有人靠近,他又怎會不知。
“啪啪啪”輕輕拍着手,從不遠處緩緩出現一個身材修長的削瘦男子,劍眉凝聚,薄薄的嘴脣,身上透露着一股凜然的殺氣和自信,毫無疑問,定是非比尋常的強者,光看他的氣勢,便絲毫不比林南天曾擊殺的豔魅弱。
強者,自有強者的氣勢,那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所衍生的,無法仿冒。
“閣下好手段,短短時間內竟獵殺我閩南國強者無數,令戒修我震驚異常。”消瘦男子寒聲道:“想不到區區一個鈺國,偏壤之地,竟有閣下此等高手,倒是我宗孤陋寡聞,情報有所出入。”
男子正是閩南國戒宗長老——戒修,也是此次率領百人暗殺隊伍的隊長,一身實力相當可怕,南天宗的其中一個護法便是死在他手裡,連逃跑都沒有機會,便被直接屠殺
“不知閣下是否有意加入我戒宗,無論南天宗給你多少待遇,我戒宗都提高一倍”戒修雙目放光道。
“哦?”林南天微微一笑,淡然道:“那我殺了貴宗如此多的修元者,戒宗都能當作無事,處之泰然?”
戒修皮笑肉不笑道:“實力不濟死於非命,怪得了誰,以閣下的才幹和實力,加入我戒宗當能發揮所長,到時我戒宗一統八宗,實力絕不會弱於三教,前途似錦”
“是麼?”林南天頓了頓,表情漸漸變的冷酷道:“你戒宗能如此冷血無情,將自己門人的死視如無睹,可我南天宗不行再說,我要的,你戒宗還給不起”
戒修不以爲意道:“小小一個南天宗……”
話還未說完,戒修便已臉色大變,強者的直覺,豐富的戰鬥經驗使得他瞬間便架起了防禦,胸口閃爍出濃厚的亮光,一道靛色的亮光瞬間覆蓋全身,形成一套奇形異狀厚實的鎧甲。
是真靈器技
防禦性的真靈器,而且是靛級真靈器,戒修不愧是戒宗長老,家底相當之深厚。
然而,此次他卻是失算了,眼前並非普通的修元者,而是一個身具法寶的強大存在
頭頂之上,赫然出現一座九層巨塔,林南天心隨意動,九層菩提塔收發於一瞬之間,儘管戒修的反應甚快,但又怎快的過法寶的速度
畢竟,他同豔魅一樣,只不過是一元雷劫散人而已
論身體素質,論實力,或許他強過豔魅一籌,但也僅僅在一個層面上而已……
泰山壓頂
感受到強大的壓迫之力,戒修臉色頓時變的鐵青,只是擡頭,便已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和無可阻擋的龐大壓力。
“轟”
儘管身具靛級防禦性真靈器,但在九品普通法寶的強大攻勢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若然真靈器擋得住法寶,那法寶算什麼?
就算是紫級真靈器,都不一定及得上十品的普通法寶
兩者的力量層面,完全不同。
無可阻擋
“蓬”
九層菩提塔越變越大,就像巨無霸一般的存在,降落在平地之上,微微顫動,林南天嘴角抽動了一些,冷哼一聲,右手一提,九層菩提塔再次浮上半空,戒修的身影赫然閃現,嘴角流露出一絲鮮血,手捂着胸部,猛烈地咳了一聲,顯然,九層菩提塔剛纔這一擊,雖未能擊殺他,但卻將他着着實實地重傷了。
再來
有了九層菩提塔,林南天便連動手都省去了,現在的他只需操控着這逆天的法寶,便足可戰勝這幾乎和他勢均力敵的對手。
巨大的黑影轟然將至,戒修只覺眼前頓時一暗,灰茫茫的一片,瞬間便再也看不見任何光亮,身體彷彿被巨槌擊中般,承受了無比強烈的一擊,胸口一陣翻騰,氣血洶涌,整個人昏天暈地的,連意識都漸漸變的模糊。
“蓬”
膝蓋彷彿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似的,強如戒修也不禁單膝跪地,面色變的蒼白,五臟六腑彷彿被攪動了似的,一陣陣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陡然間眼前一亮,彷彿從牢籠中脫困而出似的,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然而,只是剎那之間。
那令人恐懼的黑暗再次降臨,充斥着讓人心悸的龐大壓迫之力,以及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轟”
林南天冷冷地看着戒修,身形傲然地站立着,只是輕輕揮動着右手,伴隨着命魂之力的不斷輸出,九層菩提塔就像一個玩具似的……
浮起、落下
浮起、再落下
周而復始。
戒修根本連一絲的反抗之力都沒有,就像一個木偶般任由林南天蹂躪。
他的靛級真靈器防禦力的確強悍,若然沒有九層菩提塔,林南天想要攻破他那龜殼般的防禦,恐怕要動煞腦筋,然而現在,卻只需簡單地控制着九層菩提塔一次次地轟擊戒修,便足以擊殺他
強悍的防禦力,只不過使得戒修多受一點苦而已,相比之下豔魅反而變得幸運的多。
足足捱了七下,戒修這才癱倒在地上,再無一絲氣息,真靈器鎧甲破碎不堪,而戒修早已毫無人樣,九層菩提塔的威力實在太大太大,就算戒修扛得住劫雷,卻是抗不住那一次次的慘無人道的摧殘……
冰冷的屍體躺在了地上,林南天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緩緩消失。
“藍大哥,不知道相公有沒有事……”皇甫晴坐在藍的牀邊,一臉擔心的模樣。
藍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南天的心很強韌,怎會被這種小事打倒,什麼樣的難關他都闖過來了況且人心這東西,本就是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南天是幹大事的人,很多事情他都要一一經歷才能明白。”
“唉。”皇甫晴瞥了瞥嘴,嘟囔道:“相公是個好人,心好人也好,最受不得的就是親人的背叛。”
藍正要說話,卻是劍眉一展,笑道:“晴兒妹妹,你的相公回來了。”
話音剛落,大門便被緩緩推開,林南天那淡淡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兩人眼前,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渾身上下充滿着一種極剛的霸氣,讓人不敢直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藍的目光一灼,顯然猜到林南天做什麼去了。
皇甫晴回頭看着林南天平安無事,心中的大石頓時落下,正待說話,林南天卻已然開口:
“晴兒,準備攻打閩南國欠我的,我要討回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