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門’的弟子多數是在上面,只有他自己而已,他身邊是一百餘長‘春’派的弟子,常展平陪他一起,還不算太過無聊。
不過他有沒有人陪無所謂,反正是自己一個人閉着眼睛練功,全心全意,沒有一絲分心,一旦有危險,自然有直覺警告自己,無須再分出一部分‘精’神警覺外界。
他如今修煉金剛化虹經,發覺‘精’神的力量關係重大,全心全意的修煉,比起一心二用或者多用,要強上數倍。
這一陣子,他已經習慣了不用虛空之眼,他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對於練武之人而言,知道得太多,看到得太多,並沒有什麼好處,徒‘亂’自己之心,於修煉武功上大有滯礙。
損之又損以近乎道,這確實是至理名言。
他如今像是一個老僧般,心如止水,一心一意於修煉上,不理會外物,一旦有事自然直覺發出警告,不須他提着心。
從清晨到中午,山上傳來悠悠的鐘聲,鐘聲六響,悠悠傳‘蕩’在整個太白山,常展平睜開眼睛笑道:“他們拜堂啦”
他看李慕禪一直閉着眼睛練功,深受觸到,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卻揚名天下,做下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是如此的刻苦。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他有樣學樣,跟着一塊兒練功,只覺心中寧靜安閒,說不出的滿足感。
李慕禪長舒一口氣:“終於還是拜堂了”
“是啊……”常展平點點頭,也是舒了一口氣,關於端木華的事情他也一直擔着心,沒想到這麼順利。
李慕禪道:“常師兄,端木師兄還好吧?”
常展平看看他,搖頭苦笑道:“他的傷‘挺’重,雖然服了靈‘藥’,但想下‘牀’還得一個月吧。”
這一切都是拜李慕禪所賜,那一拳確實打得‘挺’狠。
李慕禪笑道:“我若不打傷他,今天的事可不會那麼順利,你想想,依端木師兄的脾氣,他會善罷干休?”
“他不敢‘亂’來的。”常展平搖頭道。
他也漸漸有些看不起端木華了,可能是因爲太小家子氣,偏‘激’而自負,爲了一己之‘私’置‘門’派於不顧,惹得這一番風‘波’。
這可能是害了婉兒師姐,會讓她一輩子不幸的,如此男人,實在讓人看不起。
李慕禪道:“處於他這般情形下,還有什麼不敢的,死都不怕”
“唉……”常展平搖頭嘆息,無言以對。
李慕禪道:“其實也沒什麼,情‘迷’心竅嘛,可以理解的,咱們也不必苛求太過,一旦自己碰到這樣的事,跟他沒什麼兩樣”
“可能吧……,但願別碰上這樣的事”常展平笑道。
“咦?”常展平忽然一怔,指向李慕禪身後,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炸響,五彩光華閃爍,是一柄長劍。
常展平臉‘色’大變:“不好,是警戒信號”
李慕禪道:“警戒信號是什麼意思?”
“是發現敵人。”常展平皺眉看着山上方向,道:“看來是有人潛進了裡面搗‘亂’,咱們趕緊去吧”
李慕禪搖頭:“僅是警戒信號,不是求救信號吧?”
“還好,上面有不少人。”常展平道。
李慕禪道:“既然上面有人,下面也該有人,咱們得小心了”
“哼,也不知哪些傢伙這麼不開眼”常展平有些惱怒,山上有不少的賓客,這時候搗‘亂’純粹是打長‘春’派的臉,一個應付不好,長‘春’派的威嚴大損
李慕禪笑道:“不外乎狂沙‘門’與烈炎宗。”
“照理來說不會這樣。”常展平搖搖頭道:“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這樣的場合不會‘亂’來,會惹來衆怒的。”
李慕禪搖頭道:“他們氣得發瘋,管不了那麼多。”
正說着話,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常展平臉一沉:“是錢師弟”
他飄身奔了過去,但見一羣黑衣人緩緩從樹林裡出來,如‘潮’水一般涌過來,一眼掃去約有兩百來人。
他們在山下入口處不過佈置了一百人,好在此處地形極妙,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即使對方有兩百人,地方也不夠他們圍攻。
“上”有人喝道,黑衣人衝了上來,但見刀光閃爍,兩幫人打了起來,李慕禪站在後面沒動,淡淡看着。
這羣黑衣人的武功不算太強,看着氣勢洶洶,但卻沒能擊破長‘春’派弟子們的把守,只是徒勞而已,就像海‘浪’拍擊礁石。
李慕禪忽然一揮手,烏光閃過,遠處一人緩緩的倒下了,眉心處破開一個血‘洞’,看着極嚇人。
“堂主”有人大聲叫道,周圍幾人轉頭看,頓時人心‘亂’了起來。
李慕禪微微一笑,又拿出一枚鐵彈子,剛纔他看出了那人是個領袖,雖然隱在人羣裡,卻瞞不過他的雙眼。
他又一甩手,烏光閃過,又一人緩緩倒下了,也是眉心處破了一個‘洞’,直接斃命身亡,沒能說一句話,死得太快太冤。
常展平轉頭看向他,他眼睛餘光看到了烏光的軌跡,知道是李慕禪出手。
他雖僅出手兩次,去讓對手失去士氣,軍心散‘亂’,效果非凡。
李慕禪看了半晌,搖搖頭:“他們這不是送死嗎,究竟爲何?”
常展平道:“可能是看不得咱們長‘春’派好,即使不能阻攔,也要‘騷’擾一下,給咱們找些晦氣罷”
李慕禪搖搖頭,若有所思,忽然轉身往山上飛去。
常展平大叫:“李師弟,你……”
李慕禪的聲音遠遠傳來:“我上去看看,有危險發訊號”
這兩句話嫋嫋傳來,如在他耳邊響起,人卻已經不見了影子,常展平無奈的搖搖頭,打起‘精’神應付這幫黑衣人。
李慕禪飄身如光如電,轉眼功夫到了大殿,但見人羣涌動,大殿外的練武場上擺了四五十桌,人來人往,無不是有身份之人。
李慕禪目光一掃,看到了蕭鐵石與林飛虹正端着杯挨桌敬酒,周圍熱鬧非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蕭鐵石衣衫嶄新,‘胸’戴紅‘花’,林飛虹身着一身紅‘色’緞子,喜氣洋洋,臉龐嬌媚動人,眉梢眼角都透出喜意來。
兩人站在一起,一個魁梧壯實,氣勢豪邁,一個窈窕秀美,溫婉宜人,真是珠聯璧合的一對兒。
李慕禪的直覺在告訴他不妙,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山下沒有什麼危險,那麼多人一時半會兒殺不光,一定是這裡要出問題。
他看到了師父宗鉉與大師伯羅瑞鋒,兩人正坐在林掌‘門’身邊,與同桌人觥籌‘交’錯,哈哈大笑,看不出有什麼危險之處。
李慕禪皺眉想了想,忽然臉‘色’一變,朝蕭鐵石那邊望去,但見蕭鐵石抱着林飛虹,大聲喝道:“飛虹飛虹”
李慕禪一閃,倏的越過人羣到了他身邊:“大師兄,怎麼了?”
蕭鐵石緊抱着林飛虹,林飛虹蒼白臉‘色’,直直的盯着他:“蕭師兄,你……你不要緊吧?”
蕭鐵石用力搖頭:“飛虹,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李慕禪掃一眼,皺眉彎腰下來,終於看清了林飛虹的傷勢,卻是‘胸’口‘插’着一柄飛刀,僅見刀柄,正‘插’在左‘胸’口位置。
顯然,這一刀是正中了心房,足以致命了。
蕭鐵石也知道這樣,心痛如絞,虎目盈淚,直直盯着林飛虹:“你太傻了,你即使不擋着我,我也不要緊的”
金剛‘門’的弟子都不怕偷襲,因爲有金剛衣護體,足以有機會反應,趁着金剛衣阻一阻的功夫,可以躲過去。
林飛虹搖搖頭笑起來:“我不能……”
她的話說不出來,嘴裡開始往外涌血,李慕禪一見不妙,不能再猶豫了,沉聲道:“大師兄,還是快救人要緊”
他扭頭看去,卻見周圍人們‘亂’成一團,師父宗鉉與師伯羅瑞鋒正與數人打成一團,林掌‘門’也加入戰團,打得不亦樂乎。
蕭鐵石緊抱着林飛虹不放:“李師弟,你不要管了,飛虹她已經……”
李慕禪沉聲道:“大師兄,我有一法子救師嫂,但你要替我保密,誰也不能知道”
蕭鐵石頓時瞪大雙眼,一下抓住李慕禪的手:“好好,我一定保密,我發誓,你真的能救得飛虹?”
李慕禪道:“可以一試”
“快,好師弟,那快救吧”蕭鐵石忙道。
李慕禪點點頭:“你把她放到地上平躺着。”
蕭鐵石忙把林飛虹慢慢放下,動作輕柔之極,就像放下一片羽‘毛’一樣,生怕加重她的傷勢。
李慕禪疾點數指,然後伸手便拔了飛刀,飛刀離開之後,竟沒再流血,看得蕭鐵石目瞪口呆。
李慕禪看看飛刀,搖搖頭道:“差不多了,再給她服下丹‘藥’,好好靜養幾天就是了,大師兄,我先走一步”
他說罷一閃身,鑽到了宗鉉身邊,加入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