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羅賓?”
剛下來的薩格愣了愣,“她來做什麼?”
“談生意。”
霍金斯說道:“五天前來的,陪同的還有一位少女,不用去查,自己暴露了身份”
他掃了一眼周圍,對着薩格和跟隨而來的莉莉低聲道:“革命軍。”
薩格眉頭一挑,笑道:“有意思,他們找我做生意.行吧,去安排一下,邊吃邊談吧。”
說着,他率先往着王宮方向走去。
而莉莉則是想了想,衝着後方下船的阿金招了招手,吩咐道:
“那塊歷史正文,找個黑布覆蓋,再送進財寶庫,不要被人看見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當然是不可以被人看到的,尤其是羅賓這種,出身奧哈拉但絕對不是文盲的傢伙。
四皇的憑證,可不是誰都能看的。
此時,一名穿着連衣短裙,雙腿佩戴着絲襪,腳下有高跟鞋,戴着有護目鏡帽子的橘發女人漫步在風暴城的街道當中。
她手裡還拿着冰淇淋,一邊走一邊舔舐着,露出了十分滿足的表情。
克爾拉,革命軍幹部,魚人空手道代理師傅,來到這裡五天,除了第一天被看管之外,後面幾天都是自由在這裡行走的。
本着革命軍注重當地情報的特性,她肯定不會放棄蒐集這裡的情報的機會。
他們僅僅是知道天災海賊團在貿易這一塊搞得不錯,尤其是武器和戰艦,似乎還包括着不少食物,而這些都是革命軍緊缺的。
來這裡除了交易之外,克爾拉也想要查清楚這裡的情報,爲以後做準備。
一個海賊的統治,民衆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大多數的海賊已經給他們上過課了。
四皇的領域,很少有人敢闖進,革命軍也是不會平白樹敵,在針對天龍人的路途中,再爲自己增添幾個可怕的敵人。
但是也是有所耳聞的。
Big·mom的統治之下,民衆過的最好,但這個最好,也是需要繳納自己的壽命的。
而最差的,聽聞是凱多的統治之下,但到底怎麼樣,目前還沒人能前往和之國。
四皇的領地,目前最好探查的,反而是屬於天災的情報,因爲他不禁止任何人來這裡。
雖然四皇不是他們現在討伐的對象,但先摸清楚情報,也是可以的。
可是來了之後,克爾拉發現有些不對。
一路上她是聽羅賓講起她那個弟弟的,雖然瞭解不多,但是也可以肯定,那是一位不拘小節,爲人豪邁,但同時也不掩飾自己的訴求與貪慾,如今最符合時代,不傳統也不創新的,最爲標準的海賊。
這樣的一位海賊,她本來還在想民衆生活應該還可以吧,至少應該不會讓他們看到了都覺得差。
但真一過來,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克爾拉的預想範圍。
不是差.
是好太多了!
“這位老人,你過得好嗎?”
克爾拉隨機問着一位推車的老者,那車子裡擺滿了一些手工藝品,做的挺精美的。
老者愣了一下,古怪的看了眼克爾拉,也沒答話。
“我是記者,聽說風暴城是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所以來採訪一下。”
克爾拉輕車熟路的拿出了紙筆,一副採訪的樣子。
這個套路,她用過很多回了,只要裝成記者,一定會有人主動回答的。
果然,那老人眼睛一亮,將車子停靠下,眉飛色舞道:“你是記者嗎?那一定要好好記錄,你說的沒錯,風暴城就是這片大海,這個世界最繁華的城市!”
“什麼七水之都,什麼瑪麗喬亞,都比不上我們風暴城!要我說,老爺做海賊太浪費了,我聽說世界政府有一張空下來的王座,不如把我們老爺請上去,他才應該坐那個位置!”
接下來,一連串的讚美之詞從這老人嘴裡吐出,剛纔還有些累的軀體不自主的挺起,一臉自豪與自信。
什麼‘最大城市’、‘終極貿易之地’、‘黃金都市’這樣的話,全從他嘴裡說出。
明明就是個賣貨的,這些東西和他似乎沒什麼關係,但一旦提起,似乎這樣的人,都能與有榮焉的變得身姿挺拔。
“你別看我這樣挺累,但是賺錢啊,幹多少活賺多少錢,我今年賺取的,肯定能超過三百萬貝利,達到第五檔稅收,爲老爺做貢獻!”
老人自信之餘,滿懷着對未來的期待,暢想道:
“奧哈拉的島嶼我是不想了,太貴了,但是其他島嶼我是可以的,地方我都想好了,有一個出產黏土的島嶼,到時候在那買下一塊地,做個大莊園,收幾個徒弟傳承我的手藝,就可以一輩子享福了!”
“你這個女人,長得不錯,要不就別當記者了,老爺的宮邸裡招女僕和舞姬呢,我的女兒要不是因爲不達標準,我早就讓她去了。不過,做什麼也是你的自由,做點別的也能賺錢的,只要留在這裡”
老人齜開一嘴白牙,露出燦爛的笑意:“就一定會有希望的!”
哪怕克爾拉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但還是會覺得震撼。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像這樣的話,她已經聽過無數次,每一次遇到的答案都是大差不差,而每一次得到的結果,也是讓她萬分確定,這裡過的很好。
沒有一個民衆是多餘的,沒有一個民衆是被放棄,從繁華的風暴城,到周邊的郊野,每個人都有事情幹。
不是說他們不累,除了口頭問話之外,克爾拉也是在觀察着的,那些個開在郊外的工廠,她雖然進不去,但是能看到出來的工人的狀態。
在深夜裡也曾潛入過一些房屋的門口,細細聽着他們的對話。
自然是有人勞累的,也有人發牢騷說工作過於繁重,想做點輕鬆點的工作,然後.有的人第二天真就去換工作了,沒有任何一點的阻礙。
甚至她還聽到有些人已經在家躺了幾個月,直到存款花光,這纔出來找工作。
什麼樣的人都有,勤勞的、懶散的、發牢騷的、對現狀不滿的.可唯獨沒有過的苦的。
什麼是苦?
克爾拉很有發言權。
她見過太多朝不保夕的國度,見過那些因爲沉重的稅率連飯都吃不起的人,加盟國有沉重的天上金,因爲這部分錢有的失去了國民身份,成爲了不在籍的野人。
未加盟國也有暴君,想要成爲加盟國而瘋狂收稅,或者爲了滿足上層貴族私慾不斷的剝削。
那種苦,是吃不飽飯沒有未來的苦。
但在這裡的苦,是勞碌的,是賺錢的,是有希望的。
每個人都有希望,全都脫離了最基本的飽腹狀態,爲未來的人生做規劃。
克爾拉喜歡看到這裡,也喜歡聽他們講話,哪怕一次又一次,她都不會覺得厭煩。
這完全就是一種全新的,克爾拉從未見過的生活模式。
就跟夢中的天國一樣.
僅僅憑藉貿易,就可以做成這樣嗎?
還是說,因爲不繳納天上金的緣故?
有很多疑問,她想親自去問諾頓·薩格。
海賊能做到,他們革命軍難道就做不成這個樣子嗎?
像他那樣的傢伙,又或者,是不是可以加入他們革命軍
“哦!黑船來了!老爺回來了!”
滔滔不絕的老人突然一頓,望着遠處港口出現的巨大黑船,連推車都不要了,健步如飛的往前跑走。
“喂!你的推車!”
克爾拉愣了一下,下意識將推車拉起,跟上了那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