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狂傑的私屬軍團東拼西湊只有一萬人,並且稱不精銳之師,但是嘯月宗的鐵衛、烈焰以及天賜,卻是在流光殿勤勤懇懇的修煉了長達近百年的時間。
這加起來的近三萬武修同時出現,氣勢果然不同凡響,尤其是萬名鐵衛軍,如同虎狼之獅,有條不紊的站在了鳩狂傑的身後。
三萬餘名武修,也許在自在宮千年的基業面前不值一提,但能面對近八萬自在宮精銳而毫無懼色,的確給鳩英明帶來一絲危險的預兆。
看着空儀仗分明的隊列,饒是三武王的蔣成山和蘇穹霄都是瞳孔猛縮,吃驚不已,他們萬萬沒想到,號稱七霞界頂級二世祖的鳩狂傑,不聲不響居然能請來這樣一支勢力。
蔣成山和蘇穹霄都是軍團首腦,手下的武修足有數萬,二人的眼力高絕,隨便搭了一眼,知道這三萬多名武修沒有一個好相與之輩。
畢竟此地是自在宮的天宗駐地,門人弟子無數,人手差距如此明顯的情況下,這幫人一點懼色都不見,其來歷可見一斑。
當然,最讓鳩英明等人忌憚還是飯五斗,那雙赤腳,一身橫衝直撞、放肆囂張的霸氣在數十萬人當顯得特別的顯眼。
隔着老遠,鳩英明等人能感覺到飯五斗身那勢不可擋的本源神力,像一座大山一樣,死死的壓在他們的肩頭。
“閣下是何人,這是自在宮的家事,閣下因何插手?”鳩英明緊咬牙關,聲嘶力竭。
飯五斗睨了鳩英明一眼,長聲道:“老夫費神拳之後,飯五斗。”
“赤腳神拳飯五斗?嘶……”
聽到飯五斗自報家門,廣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赤腳神拳飯五斗,費神拳之後,真武聖截體的唯一傳人,宏圖大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飯五斗喊過,鼻孔裡噴出了兩團白氣,聲沉如鼓道:“好好的一個頂級二流天宗,被你們搞的烏煙瘴氣,家不成家,親人反目,有何管不得,老夫告訴你們,鳩狂傑這小子是老夫的小友,他的事,是老夫的事。”
飯五斗霸氣回道,旋即拍了拍鳩狂傑的肩膀說:“小子,你放心大膽的幹,老夫給你撐腰,我到要看看,有老夫在此,誰敢動你。”
飯五斗一語道出,立場分明,他在告訴鳩英明,今天這事兒,他飯五斗管定了。
可是在飯五斗話音剛落之際,自在宮的後山禁地,一道人影突然襲來。
“呵呵,好大的口氣,我自在宮的家事,豈容一個外人插手,飯五斗,我看你有點不知好歹了。”
唰!
人未到,聲先至,而當這聲音落地之後,自在宮主鳩木終於粉墨登場。
“弟子拜見宮主……”
廣場、半空,所有自在宮的弟子在看見鳩木出現之後,無論在哪,紛紛跪了下去,當然,衆人當除了鳩狂傑帶來的那羣人和嘯月宗的人除外,包括鳩狂傑,都冷着臉毫無反應。
“鳩狂傑,你膽子太大了,見了爺爺,還不跪下。”鳩狂人見鳩狂傑沒跪,趕緊口誅筆伐。
而鳩狂傑連看都沒看他,鼻子裡冷氣連抽了數下後,陰陽怪氣道:“他又不是我的爺爺,爲何要跪。”
“嗯?”
聽到此言的鳩英明意外的愣住了,心想,他怎麼知道父親不是父親了?
“鳩狂傑,你在說什麼,你真是大逆不道。”蔣成山逮準機會狠扣帽子,而靈橋九閣和衆軍團精銳紛紛驚呆了。
當成鳩木的面,鳩狂傑居然一點禮數都沒有,實在匪夷所思。
而且他說鳩木不是他的爺爺,這從何談起。
廣場靜悄悄的無人說話,鳩狂傑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道出了事實:“都起來,你們都被他們騙了,這不是爺爺,爺爺的神識已經沉睡,現在在爺爺體內的,是另一個神識。”
“什麼?”
鳩狂傑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前他指證鳩英明是弒兄枉的兇手已經駭人聽聞了,而如今,衆目睽睽之下,他居然說鳩木不是鳩木,他的舉動,在自在宮弟子的眼已經不能用“離”二字來形容了,簡直是瘋狂。
飯五斗、九弦、莫百風、小鳳仙冷着臉圍着鳩狂傑一言不發,此地是鳩狂傑一個人的主場,所以他們並不打算髮表任何言論,全憑他一人發揮行了。
而話說到這個地步的鳩狂傑也沒什麼可怕的了,圓睜的雙目的鳩狂傑,像一頭餓極的了野狼,逮着誰咬誰。
“我說他不是爺爺,你們跪什麼跪,你們這些笨蛋,全都被鳩英明騙了。”
廣場出現了短暫的沉寂,數息之後,跪在地的鳩狂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鳩狂傑,我看你是想當這個宮主想瘋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的出口,你當滿門閣老殿主眼晴都瞎了嗎?”
鳩英明也嚴肅的訓斥道:“狂傑,我可以容忍你詆譭二叔,但你不能跟父親這般說話。”
“是啊,怎麼可以跟宮主這麼說話呢,太沒有禮數了。”
“二公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忤逆犯,罪無可恕,他不想活了麼?”
伴隨着鳩英明父子的指責,自在宮門人對狀若癲狂的鳩狂傑的評議呈現出一面的局勢,此時連靈橋九閣的幾位閣老都有點不託底了。
其實也難怪他們懷疑鳩狂傑,以鳩狂傑現在的狀態,你要說他沒發瘋,那一百個人當會有一百個人不相信的。
他太瘋了。
瘋的快要失去理智了。
但可是呢,鳩狂傑非但沒瘋,反而頭腦平時還要清醒數倍。
看着鳩木愈加陰沉的臉色,鳩狂傑根本沒猶豫,直接道出了真相:“你們不信是嗎?好,他身有一把劍,名爲戮蒼劍,原本是舞家舞丹陽的貼身法器,二十年前,輾轉落在了鳩英明的手裡,鳩英明將此劍贈予爺爺,其實不是討好,而是想借助戮蒼劍封住爺爺的神識,因爲戮蒼劍裡,藏着一隻劍魔。”
鳩狂傑聲若鈞雷,一字一頓,格外清晰,饒是遠隔十里開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而當他喊完,遠在逍遙谷和靈獸谷的紅杏夫人和玄重,格外默契的對手下人吩咐道:“都聽見了沒有,主峰那邊已經見真章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動手。”
逍遙、靈獸二谷各數千人,蠢蠢欲動。
鳩狂傑一口氣說完,全身輕鬆,眼晴死盯着鳩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自在宮廣場,鴉雀無聲,話說到這個分,所有人都覺得大腦不夠使喚的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宮主不是宮主,被劍魔控制了?
鳩英明和鳩狂人面面相覷,雖然沒有說話,但能看出彼此眼的驚異。
劍魔的事是最大的秘密,連蔣成山和蘇穹霄都不知道,鳩狂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而且說的絲毫不差,難道見鬼了?
半空,最後趕到的劍魔也被鳩狂傑一通神噴弄的驚異莫名,不過這個時候,他如果不說話,那意味着默認了鳩狂傑的指證。
劍魔眉毛一挑,老氣橫秋道:“狂傑,你讓老夫太失望了,你已經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嗎?”
其實鳩狂傑原本沒有勇氣面對鳩木,畢竟以他的修爲,想揭穿鳩木的假面根本不可能,只不過此刻,鳩狂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步往前一跨,用手的長劍遙指着劍魔喝道:“行,既然你不認,那咱們今天把所有的事一件一件的說個明白,你說你是我的爺爺是嗎?那你敢不敢把戮蒼劍拿出來,你說我大逆不道,那你敢不敢在滿門弟子面前,證實你的身份。你說。”
鳩狂傑毫不客氣的將了一軍,而這番話,也確實博得了許多人的贊同。
數十萬的自在宮弟子雖然沒有發言權,但隨這番話道出之後,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鳩木。
鳩英明終於心慌了,見鳩木被僵在那裡,連忙爬起來,先前的僞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險和惡毒。
“鳩狂傑,你太過分了,父親的法器,豈是你說看能看的。”
“沒錯。”鳩狂人也爬了起來:“你夥同外敵,攻打自家山門,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騙取戮蒼劍,意圖篡宗?”
“哈哈……”鳩狂傑怒極反笑,大聲道:“鳩英明,鳩狂人,我看你們是害怕了吧,行,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哪怕我有異心,憑我們這點人手,自在宮數十年弟子,難道留不住我嗎?少廢話,我問你,你們,到底敢不敢把戮蒼劍拿出來,讓我親自驗證一番,說,敢,還是不敢……”
鳩狂傑的言辭充滿了鋒銳的針對性,而且步步緊逼,絲毫不敢放鬆,因爲他知道,他只有這一個辦法能拆穿劍魔和鳩英明的陰謀,如果不能讓劍魔把戮蒼劍交出來,那今天這場硬仗很有可能會變成他鳩狂傑的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