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天宗一動,別的勢力也做出了反映,當日,臨楓神教教主、有着乾坤後期修爲的李慕白帶着幾名身手強勁的部屬前往迷魂山;鋼骨嶺的宗主萬鋼,也帶着隊伍離開了九骨陰山洞,直奔四方谷趕去……一時間迷魂山附近的大小勢力紛紛傾巢而出,便是想看看,究竟何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鐵盟和幽冥城這樣的老虎頭拔髮。
一時間,以迷魂山爲心的北疆各地人馬紛紛開赴四方谷,弄的四方雲動,暗流洶涌,不少身在幽冥城內的散修,都不約而同的朝着事發地紛紛趕去。
但是在幽冥城大亂的時候,四個着裝各異、看去面相極其普通的散修,隨着紛亂的人流,按照既定的計劃,混到了幽冥城主府東北角落的大街拐角處,並對着一座高大的城堡觀望了片刻,然後眼神瞄準了大街正對面,一個門地面高出數個臺階並有着骷髏惡鬼雕飾的大門。
陰暗的角落裡,四個散修將自身的氣息用各種秘法和丹藥壓的幾乎若有若無,兩個人一隊,隔着十幾丈遠的地方緊緊的盯着城堡的大門以及那門前多達八名實力不足的涅槃境的過門弟子。
城的紛亂基本全部來自於迷魂山四方谷,遠處陣陣雷鳴般的腳步聲遠來又遠去,從寬敞的街道穿過,人流不息,而大街的拐角處,四人卻沒有注意人流,只是一味的看着前方,四方人的頭都戴有兜帽,但此時卻露着臉,呈現出半遮半掩的狀態。
爲首的一名黑衣修士長相俊俏,卻不失威嚴,看着紋絲不動站在門前的幾名守門弟子,衝着身後一名年紀看着不大的散修問道:“德子,你確定你看清楚盧九幽走了是嗎?”
“是啊,我親眼看見的,這次是老天開眼了,前些天盧九幽本來應該出門辦事,但人卻閉關了,他身邊的施施武都在,咱們沒辦法下手,但是在剛纔,我聽人說,有人搶了鐵盟三宗的地盤,還抓了盧螢萱,盧九幽知道此事之後,馬讓施施武調集了天地魂堂一百名的精通陣道的修士集合,在半炷香之前,離開了幽冥城。”
名爲德子的青年興奮的介紹完,其對面一個矮小精幹的修士插嘴道:“天地魂堂是盧九幽親自調教出來的陣法高手,個個實力不斐,有他們在,咱們還真不敢輕舉妄動,魏兄,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幽冥城的高手全都調走了,鬼堡裡面剩下一個房歡清,咱們四個人衝進,勝算絕對在九成以。”
爲首的黑衣青年聞言咬了咬牙道:“行了,幹了,跟我來。”
唰!
說完,黑衣青年轉身,沿着高大城堡旁邊的衚衕鑽了進去,這條衚衕在城算是較複雜的,彎彎拐拐走了一會,四人才在衚衕的盡頭停了下來,四周沒人,黑衣青年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人之後,纔在牆角從下往數第十八塊青磚敲擊了兩下,然後伸手將面的青磚給扣了出來,隨後剩下三人一看,青磚的後面居然還有一個機關,只見黑衣青年滿頭密汗的用力戳了一下之後,貼合着地面和牆壁直角的地面居然卡啦啦的陷了進去,露出了幾個臺階,深入地下。
衚衕的地面,居然有一個機關暗道。
三人頗爲驚的看着黑衣青年,眼神佈滿了匪夷所思,那個名爲德子的青年咧着嘴角笑嘻嘻的問道:“序哥,你咋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暗道呢?”
爲首的“序哥”面無表情的往下邁了一步,豎起耳朵聽了聽,發覺暗道沒有動靜,這才擺了擺手示意後面的三個兄弟跟,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個鬼堡旁邊是城府院的後院,二者之間隔着一堵牆,原本這個院子是我一個兄弟住的地方,他這個人心眼很多,在什麼地方住都喜歡給自己留條後路,才秘密挖出了這條暗道,後來他被關起來之後,這個院子空了,我這幾天一直在附近打探,院子空了,屋子也沒人,正好方便咱們潛進去,一會兒出來的時候,也從這走,方便、隱秘,而且這院子距離鬼堡隔着一堵牆,總咱們從正門闖進去的好。”
三人一聽,頓時覺得託底,隨後四人秘密潛入暗道,果然裡面雖然不甚完善,但路還是挺寬敞的,稍稍低着頭,隨隨便便走過去了,一點都不顯得擁擠,而進來之後,領頭的黑衣青年在旁邊的牆壁按了一下,暗道發出一聲低沉且不大聲響,衆人全身一顫,包括那黑衣青年也是微微一愣。
“這玩意不錯啊,動靜很小。”德子讚了一句。
黑衣青年擺手示意衆人不要動,衆人馬閉嘴,隨後聽了聽見沒什麼動靜,黑衣青年再次擺手,四人才躡手躡腳沿着黑漆漆的暗道往裡面走去,而且一邊走,衆覺得這次計劃十分順利,還一邊聊了起來,因爲馬要接近目的地了,計劃想象的還要順利,於是衆人都很高興。
“哎?序哥,你那個兄弟也挺有趣哈,明明看人家的姑娘,這等於入贅啊,怎麼還能給自己留個心眼呢?”德子問道,這話聽起來可能挺有諷刺意味,但黑衣青年沒有埋怨,因爲他知道,德子說話這麼個德行,總是不着邊際,有的時候會禍從口出,但他卻沒有惡意。
旁邊的矮子青年一聽此言連忙用胳膊肘捅咕了德子一下,皺着眉毛道:“德子,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把嘴閉。”他說完,衝着黑衣青年道:“序哥,你別往心裡去,德子不是那個意思。”
德子見狀卻是摸了摸鼻子沒吭聲,但臉略有歉疚之意。
打頭的序哥掃了三人一眼面無表情道:“我知道,我沒怪德子,長興、德子、青海,你們都是我兄弟,所以有些事我不會瞞你們,我這位兄弟是在多年前七霞界結拜的,他這個人很講義氣,但是因爲小的時候,他遭的罪太多了,這一路摸爬滾打修煉到承道境,我們不知道多遇到了多少危險,所以無論在哪,他都喜歡給自己留條後路,這已經成爲一種習慣了。”
剛纔代德子道歉的長興一聽,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而德子卻是滿是愧疚道:“序哥,我沒別的意思啊……”
“呵呵,咱們十幾個人一起從青澤山出來的,這麼多年,能在一起的咱們四個了,我還不知道你嘛,放心吧,我沒往心裡去,不過待會把人救出來,你可不能亂說話了啊。”黑衣青年小聲的說着,用手指了指德子。
“那肯定的,我又不傻……”
“你不傻誰傻,行了別廢話了,前面可以到頭,小心點吧。”最後一個不擅言辭的青海,明顯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平常不多話,但擅於觀察。
黑衣青年扭頭一看,可不是嗎?前方一道門,正是暗道的盡頭,四人交換了下眼神,快步往暗門那走去,然而當黑衣青年剛要把門拉開的時候,突然一陣陣令人骨頭酥麻的呻吟聲,從暗門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嗯?有人?”德子一怔,剛要說下去。
啪。
青海很快伸手將德子的嘴給捂了,然後飛快的衝着德子搖了搖頭。
……
鬼堡,地牢深處,一個全身披掛着黑衣男子站在地牢外面默默的凝視着地牢五花大綁的北伏五人,一聲不吭的看了半天之後,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唰!
黑衣男子驀然回頭,只見一個獄卒打扮的修士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黑衣男子瞳孔微亮,隨即回頭擺了擺手,二人一聲不響的走到了地牢外面另一個牢房的對面,而關着北伏五人的牢房往這個角度看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此時的北伏已經醒了,陰着臉望着牢房的邊角,眼神噴涌着滔天的怒火。
牢房外,與一個獄卒接頭的黑衣男子壓根沒有理會關在牢房的北伏等人,只是小聲對兩個獄卒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獄卒點了點頭,眼神狡黠的閃了閃道:“冰海那邊傳來消息了,一切準備緒。”
黑衣男子眼晴一亮,重重的喘口氣道:“好,你守在此處,等本宗消息,收到消息之後,按照原計劃,把他們帶走。”
“是,宗主。”
黑衣男子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外走去,而這時,守在地牢外面還有幾個獄卒,但實力都不強,只不過這黑衣男子一邊龍行虎步的往外走着,一邊給自己身邊佈下了一個陣法,等他從正門堂而皇之的走出去的時候,像個隱形人一樣,竟然沒有人發現他。
只不過,當黑衣男子剛剛從他身邊的地牢離開的時候,關在對面牢房的一個全身下都是血跡的青年,卻是意外的看了此人一個側臉,隨即那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牢犯眼莫名的閃過幾分神彩,心駭然道:“咦?他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