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1章 耕耘不閒

冰封了十數年積雪終於開化,萬里江山宛若盡歸江潮,放眼望去,天道珠世界水雲遮天、千溪萬流,匯成江河,真個是好不壯觀。

隨着積雪的融化,山川地貌悉數恢復往昔壯闊波瀾,一座座高聳入雲的青峰雲座、一片片崎嶇連橫秀穀物野、一望無垠的黑土焦原,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全數繁盛了起來。

眼看着天道珠世界恢復如初,天地萬物生機重渙,風絕羽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九頭蛇也是熱淚盈眶,感概萬千道:終於不用挨冷受凍了。

“你跟着激動個什麼勁兒?你要死,得十幾萬年呢?”風絕羽揉了揉微紅的眼圈,打趣笑道。

“廢話,要死和不用死,區別大着呢,我能不激動嗎?你還說我,看你,不也是哭鼻子了嗎?”九頭蛇嗓音有些沙啞道。

“我這是高興的。”風絕羽犟了一嘴。

“誰不是。”

說歸說、鬧歸鬧,二人歡悅喜慶的心情是不容質疑的,激動過後,風絕羽想起了仙魚吐仙珠的一幕,問道:“咦,對了,你剛剛說什麼混沌之靈,那是什麼?”

九頭蛇擡頭看向風絕羽高舉的仙珠道:“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我只是聽說過,修真界有種真靈,名爲混沌之靈,可以吞噬天地一切本源元靈,就連暗月之寒、烈陽之火也不例外,但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又是怎麼出現的,恐怕沒有人知道。不過我曾聽授天殿裡的那些老妖惡靈們提過此事,有的人說,世間最有可能是混沌之靈的只有本初。”

“本初?”風絕羽眸子一亮。

“就是初元,各大修真星的本初元氣,就叫做初元,這種東西,天生地長,隨星河日月更迭所生,好像就是混沌之靈的一種。”

“初元,你是說這珠子是初元?”風絕羽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笨蛋,是那條仙魚,不是仙珠,仙珠應該是仙魚的本命物。”九頭蛇到底是九頭蛇,比很多人見多識廣。

“初元……”風絕羽嘴裡抽着冷氣,心中震撼不已,雖然這番說法查無實證,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最好的解釋了。而且要是別的什麼修真星的初元,風絕羽還不一定感冒,但現在說的是天道珠的初元,那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事實上,風絕羽這些年對天道珠的信任已經慢慢變得狂熱化了,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對天道珠的認知上,絕對擁有一種名爲迷信的態度。

畢竟天道珠救過他無數次啊,哪一次垂死掙扎之際不是天道珠帶他逃出昇天的?哪一次險死還生之下不是天道珠救危難於水火?多次的經歷告訴風絕羽,只要擁有天道珠,天上地下他皆可去得,如此層層積累的信任,到最後天道珠在他心裡已經無所不能了。

這似乎有點迷信的態度。

不過話說回來,別說風絕羽了,恐怕換上任何一個人擁有跟他一樣的經歷,也會對天道珠無存疑竇,就連九頭蛇,經歷過被困於暗月之界,眼睜睜的看着天道珠將他們二人保護起來,於是也一樣對天道珠心生景仰之情,須知道,在這個世界,還真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可怕的暗月之寒呢。

可天道珠就擋住了。

不信能行嗎?

正因爲有了種種經歷,九頭蛇纔敢大膽猜測,而風絕羽也是信了七七八八。

“如果那仙魚就是天道珠的本初的話,爲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呢?”風絕羽這個納悶啊,自己在天道珠住了快五百年了,珠內居然有混沌本初,他自己還不知道,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九頭蛇可懶得管太多,見風絕羽在那撓頭疑惑,忍不住催促道:“哎呀,你就別想這麼多了,趕緊跟那條仙魚商量商量,把這珠子借給你,你好出去啊。”

“能出去?怎麼出去?”風絕羽愣了一下,問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笨到家了,他看着身上被渾黃光霞籠罩的霞袍,一時間激動不已:“我真笨,要是這件足以抵擋暗月之寒的霞袍,不就出去了嗎?”

想到此處,風絕羽欣喜莫名,擡頭就要跟仙魚說話,誰料到他剛準備開口,突然間,仙珠被一股吸力牽扯,嗖的一聲,全無徵兆的從境門背後的虛無鑽了進去,一會兒的功夫回到了混沌之外的仙魚身邊,被那條仙魚張口一吸,吞進了肚子裡。

“收……收回去了?”

“還傻愣着,快追。”

九頭蛇吆喝一聲,二人一前一後,縱入雲端。

冰雪開化,天道珠世界生機重現,遠不如此前十幾年那般寒冷。

風絕羽撇開了厚厚的絨披,青雲直上,來到混沌前方,卻看見那條仙魚全身散發着黑白粼光,頭頂透明觸鬚明暗交替,其神色也是十分享受的樣子。

想想被暗月之寒折磨了十幾個年頭,風絕羽忍不住一陣齒冷,此刻見那仙魚大爲享受,不用說暗月之寒的精華已經全被仙魚吸收,這條魚的個頭似乎還比以前大了些,風絕羽更不敢輕視對方了。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魚兒,如今我們困在暗月之界,你能不能行行好,將那枚仙珠借我一用,若能得此臂助,在下必可逃出生天,後必銘感您的大恩大德啊。”說起了軟話的風絕羽也顧不得許多了,無論怎麼說,只要能逃出去就好啊。

可誰知道那仙魚聽完了,卻是十分靈性的搖了搖頭,任風絕羽如此祈求也不將仙珠吐出來,最後一人一魚隔着混沌商權了片刻,那仙魚居然搖搖尾巴游走了。

風絕羽也進不去,只能待在外面乾瞪眼,喂喂喂的喊了半天,也不見魚兒游回來,給他氣的夠嗆。

“搞什麼鬼?不知道輕重緩急嗎?就借用一次,又傷損不了什麼,這麼小氣幹什麼?”

風絕羽氣的破口大罵,九頭蛇也義憤填膺:“這臭魚,逮到它給他烤了算了。”

氣歸氣,待到發完了牢騷之後,還得正視眼下的問題,於是二人索性不離開了,就待在混沌前等了起來,盼着仙魚一會兒游回來,再好好商量商量,可這一等就是七、八天過去了,別說仙魚了,連仙魚的尾巴都沒看見,這可把二人急壞了。

“怎麼辦?臭魚還不回來了,你到是想個辦法啊。”九頭蛇急的臉都綠了。

“它不會回來我有什麼辦法,等吧。”一句話定下了基調,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年。

一年來風絕羽沒事就抱着《陣道十二卷》苦肯,要麼就是修煉飛影劍中的大御虛劍意,還別說,雖然長進不大,但劍法修爲有所提升到是真的,尤其是在等仙魚出現的半年後,風絕羽還將六具上古石人的屍體取了出來,連帶着天墜劍一併扔給了混沌金獸,讓它吃進了肚子裡。

反正短時間是出不去了,到不如趁着這個功夫,把天墜劍提升到一流承神之寶的境界。

一年後,風絕羽深知等待中的乏味,也不知道那條意味着初元的仙魚跑到哪裡去了,索性氣的把等候仙魚的任務交給了九頭蛇大人,而這一次,九頭蛇大人非但沒有尸位素餐,反而非常積極的把任務給攬了過來,用他的話說,幫風絕羽就是幫自己,責無旁貸。

風絕羽得到了空暇,則是回到了竹屋前,先是把剩下的寶物整理好,分門別類的裝進了百寶袋裡面,然後看了看遼闊的天道珠世界,自覺閒來無事,也是該好好佈置一番了,於是開始大手大腳的清理了起來。

他先是回到了蟲谷,十數年的積雪冰封,受到暗月之寒的侵害,曾經種在山中的虹謹雙神花和磷心松木早凍死了,一乾二淨,一株不剩,他肉疼了半天,幸好當年種下這些奇種的時候自己留了一手,將一些珍貴的品種保存下來一些,現在暗月之寒已退,那就必須重新再種下去。

於是化身務實的老農,日出而耕,日落而棲,折騰了好幾日,才把種子全部灑在了蟲谷之中,緊接着就把蟲殿搬了回來。

那蟲殿也是一樣,經過暗月之寒的迫害,裡面的銀羅幼蟲大多抵不住嚴寒凍死了,可也剩下了一個銀羅蟲王,生命力極是頑強,後期在陣法的保護下慢慢復甦,恢復了繁殖的能力,但一切需要從頭開始,也不值得高興到哪裡。

左右無事之下,風絕羽一邊播種種地,一邊打理蟲殿,就跟地地道道老老實實的農民一樣,盡全力開墾着天道珠的荒地。

而這一次,他可不是亂來了,除了虹謹雙神花和磷心松木這兩種非常重要的資源之外,他還把這些年或搶或騙或採購得來的奇花異草全部拿了出來,根據土壤和氣候的變化,特別規劃出來了一大片藥谷,把能種下去的東西全都種了下去。

爲了防止日後再出現暗月之寒侵害的事件發生,在規劃完一塊又一塊特殊的領域之後,還特別佈置了幾座陣法,將藥谷、蟲谷、極陰之谷、極陽之谷、血河谷,乃至混沌金獸棲息的礦谷都一併圈在了陣法裡,如此一來,一個完整且井井有條的新領域雛形就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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