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融合摹玉

秦先生走了出去,輕輕把門帶上,只留下凌天舞一個人在這房間之中。

凌天舞還在凝視着這玉琴,這精巧得宛如藝術品一般的玉琴,任何一個細節,都與真正的古琴無異,只是在琴面上並無琴絃,這又讓人如何彈奏?

閉上眼睛,凌天舞能感受到古琴摹玉中蘊含着一股濃厚的陰陽之力,這股陰陽之力帶着一種過去與未來的時間感,似乎它來自過去,也來自未來,一種窺破天機的感覺也隨着時間感的出現一閃而逝。這不是乾坤之力,對於凌天舞來說也感到很是陌生。心中感到有些失落,因爲這很可能不是乾坤玉。

輕嘆了一口氣,乾坤玉哪有這麼容易遇到?雖說這並非乾坤玉,但其中所蘊含的奇異能量,比之乾坤玉毫不遜色。晃了一下腦袋,把心中雜念除去,心中的意念匯聚在手中玉琴上,感受着其中的奇妙能量。

回憶着秦先生授予他融合摹玉的方法,按照這個方法分離出一股靈魂之力。即便凌天舞的靈魂之力並不算弱小,但因爲受創嚴重,所以也遠遠沒達到隨意將靈魂之力外放的境界,所以他將摹玉貼在額頭,用分離出來的靈魂之力接觸到玉琴琴面上。

靈魂之力一觸碰到玉琴,凌天舞便感受到了一陣溫涼舒適,那種感覺,使得凌天舞的靈魂都好像要歡呼了一般。

靈魂感受着那股溫涼,內心平穩如鏡。當靈魂之力接觸到摹玉,凌天舞即使沒有睜開眼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摹玉似乎正在融化。

與其說是融化,不如說是那玉琴正在與凌天舞的靈魂之力融合,靈魂之力在往玉琴中滲透。但玉琴與凌天舞的靈魂之力進行融合似乎也需要消耗頗爲龐大的靈魂之力,事到如此,凌天舞也只能持續輸送靈魂之力來維持着融合的進程。

直到凌天舞開始有了眩暈感,摹玉才完全融入凌天舞的靈魂之力中。所以,凌天舞可以“看見”,在他的精神世界,一架古琴正懸浮其中,發出忽暗忽明的光芒,看起來很是奇異。

凌天舞深吸了一口氣,融合摹玉的第一步,很順利地完成了。接下來,便是第二步:摹玉與天之靈融合。

靈魂之力引導着古琴,使其從腦海的精神世界中,經過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經脈,最終到達位於丹田的漩渦中,就是第二步了。那古琴就像一位架子極大的老爺,在凌天舞靈魂之力的推動下,緩緩移動着。凌天舞萬萬沒想到,那古琴,對於自己的靈魂來說,居然是如此的沉重,需要耗費如此巨大的心神來拖動它,才能使其移動一點點。

太陽從天的最高點,漸漸地轉向世界的西邊。

等到凌天舞把那宛如千鈞般沉重的古琴拖到液態能量漩渦時,天色已完全被夜色籠罩,凌天舞的眼前也感到陣陣發黑,心神上的疲倦正不斷侵襲着他。

看到古琴終於是到了那漩渦,凌天舞強打精神,指揮着古琴向位於漩渦中心的九玄蒼木會合。這次倒是非常順利,已經不需要凌天舞進行引導了,那古琴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居然開始主動向九玄蒼木移動。

在移動的過程中,古琴與九玄蒼木發出的黑白光芒愈來愈盛,就像丹田世界中的兩顆小太陽,交相呼應。

這兩個光球之間,還有一條條似乎是由靈魂之力構成的絲線,牽引着它們兩個交會。

不需要凌天舞等待多久,兩者很快便會合在一起了。九玄蒼木開始緩緩蠕動,如同一股液體,把那通透的玉琴給包裹了起來,玉琴也彷彿一塊乾透的海綿一般,迅速地吸收着九玄蒼木,九玄蒼木緩緩地與玉琴開始融合。

最後,九玄蒼木完全與玉琴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那古琴琴身,由原來的通透如玉,變成了樹木般的棕黑色,上面的紋路在忽明忽暗的光芒中顯得不甚清晰。原來玉琴上的大聖造化琴幾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九玄琴。這是凌天舞自己在融合的時侯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名字,沒想到卻是出現在了古琴上。

見摹玉融合得如此順利,凌天舞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突然,凌天舞身體一僵。因爲,那原本虛幻地存在於凌天舞丹田中的乾坤天心劍劍魂,突然不見了!

這劍魂,是凌天舞前世的乾坤天心劍所留,是凌天舞前世唯一一起到這個世界的東西。而且凌天舞這劍魂與他多年,甚至久與與陸心兒認識的時間,可以說是感情深厚,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而且如果沒有那劍魂保護,凌天舞的靈魂根本無法如此輕易地穿越無盡的空間,進而來到空冥大陸重生。

心中感到異常悲涼的同時,居然不自覺地就召喚出了那九玄琴。九玄琴穩穩地落在凌天舞盤起的雙腿上,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原本空空如也的琴板上,居然多出了七根晶瑩剔透的黑白琴絃。整個古琴並沒有因琴絃的華美而失去古樸,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與迷幻。

一接觸到琴,凌天舞的眼平靜的眼鏡瞬間變得溫厚,整個人的氣質也在剎那間變得溫潤、儒雅,傷感的氣息油然而生。經過秦先生多年的教導,凌天舞也是帶上了秦先生的幾分氣質,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儒雅。

只見凌天舞左手虛按於琴上,右手扣着琴絃,手指慢慢地在琴絃上舞動。

起初,琴聲輕柔,彷彿一個人在呢喃細語,輕輕地述說着那段年華往事,欲得聽見之人都沉醉其中,不可自拔。隨着時間的流逝,述說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激烈,凌天舞帶着微笑的臉上也開始噙着一縷悲傷,琴聲也慢慢的轉變,變得蒼涼,悲壯。琴聲,也帶着一股西風之蒼涼與悲愴,令得人聽之宛如斷腸,悲欲泣血。

琴聲久久迴盪在狹小的房間中。

房間外,秦先生欣長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不知,是悲,或喜,或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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