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二十多天已如流水般逝去。
時近傍晚,晚霞嫣紅如血,瑰麗耀眼。院落中,木飛鶴百無聊賴地叼着片樹葉,不停地轉來轉去。看着從房內透射出來的綠芒,他又忍不住憤憤不平地哼了哼。這麼長時間過去,他的“腿傷”雖已痊癒,可身體的某處卻從此一蹶不振。
最初,木飛鶴以爲是那凳腳造成的,不由欲哭無淚。後來琢磨許久,木飛鶴纔想到在第二次被聶空暴揍時,腰部似乎被他的手指戳了幾下,當時隱隱有靈力注入體內。於是,他又找了幾名虛靈師幫忙,卻始終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只能一邊恨恨地詛咒聶空,一邊老老實實地呆在弄月樓中。
“轟!”
激烈的爆鳴聲驟然響起,把木飛鶴嚇了一大跳,心都險些從嗓子眼裡蹦了出去。急忙轉眼看去,就見房內那團影影綽綽的綠繭陡然爆炸開來,瑩瑩閃爍的綠芒好似強烈了無數倍,從窗戶間迸射而出。
半晌後,億萬道綠芒才逐漸消散。房間內,一道身影慢慢顯露出來,而且,變得越來越半晰。木飛鶴怔愣了好一陣子,才猛然回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也不知在心裡想些什麼。
“嘻呀!”
房門打開,聶空緩步走出,臉上掛着一抹微笑。
木飛鶴禁不住呆了一呆,這個可惡的傢伙還是以前的那副模樣。
不知爲何,木飛鶴突然覺得在過去的二十多天時間裡,他的身體上似乎已經發生了某種玄妙的變化,這種變化非常的詭謫。
可到底詭謫在什麼地方,木飛鶴一時卻又難以用言語描述出來。
看到院落中站着的木飛鶴,聶空並不覺得意外,擡眼看了看天色,突然開口問道:“我修煉多長時間了?”
木飛鶴下意識的道:“二十支天。”
“二十九天?”
聶空微微皺眉,旋即便暗暗舒展開來,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這二十九天,花得完全值得,在這段時間的潛心修煉中,聶空的修爲早已提升到了化靈二品,就在剛纔停止修煉的剎那,他更是隱約感應到了靈神竅穴中的那層無形壁障,若是不出意外,突破至化靈三品,指日可待。
更重要的是,在近三十天的時間裡,聶空經過不斷的推衍和嘗試,那“陰陽噬靈訣”已得到了初步的完善。雖說還不能與那些千百年雕琢而成的靈訣相比,但至少在修煉時,不會再有那種若有若無的滯澀之感,這對聶空而言,已是個巨大的進步。畢竟,對化靈師來說,自創靈訣無比艱難。
瞅着聶空的笑臉,木飛鶴卻是爲自己剛纔的表現而氣惱不已,他問什麼,自己居然就回答什麼,弄得自己就像是他的隨從。好一會兒,木飛鶴才咬牙道:“木空,你那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一點小手段,只是讓你老實一些罷了。”
聶空看了看木飛鶴,戲談的笑道“,你的臉色很不錯,現在看來,我的那個小手段,作用還行嘛。”
說罷,聶空已向院落外面走去。
“你……”
聶空的一句調侃,把木飛鶴氣得七竅生煙,渾身顫抖,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聶空揚長而去……
曙光初露,又是新的一天到來。
清影公主的“心典”大禮,將在這天上午舉辦的消息早已傳播開來。近月來,隨着抵達陰月城的年輕男子越來越多,即便是反應再遲鈍的半靈族人,也能猜出清影公主將在“心典”大禮中爲她自己挑選夫婿。
無數年來,這樣的情況還是首次在陰墟出現。
陰墟木宗向來由女子擔任,卻並非是由母至女,代代相傳。得擁有“祖天神羅襯”心相,纔有可能成爲木宗。“祖天神羅樹”乃是木祖本體,也是陰墟的象徵,更是所有半靈族人的祖先。擁有“祖天神羅樹”心相,每任木宗便能最大限度地溝通甚至借用木祖的力量,守護陰墟的安全。
然而,木青衣取代木雪衣成爲新任木宗後,這規矩說不定便要改改。
要知道木青衣可是陰墟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擁有非“祖天神羅樹”心相的木宗,她都能擔任木宗,那她講木宗的位置傳給清影公主也是極有可能的。
當初,她繼任木宗時,幾乎所有半靈族人都疑惑不解,雪衣木宗當得好好的,爲何會突然讓位給木青衣,甚至連木靈殿都封禁起來?
若非五大長老憑藉自己的威望強行壓下了各地的反對聲音,而木祖對此又沒有任何的動靜,不然的話,反抗者定會前仆後繼地涌現處來。畢竟,雪衣木宗極得人心,很受陰墟半靈族人的喜愛。
如今,過去了近二十年,木青衣擔任木宗以來,她所做的事情儘管讓許多族人不滿,可她收養的女兒木清影卻極得陰月城居民的喜愛,她要舉辦“心典”大禮,衆人自是忍不住想去湊湊熱鬧。
當然,更重要的是,還能借着參加心典大禮的機會,看看那座大衍殿。這座宮殿自從建成以來,真正進入過裡面的陰月城族人幾乎沒有幾個,漸漸地,大衍殿在衆人眼中變得越來越神秘。
心典大禮終於來到,那“大衍殿”的神秘面紗也即將揭開,這陰月城的居民早有點迫不及待。天色日月泛起些微的亮光,便已有不少人聚集在了大衍殿的殿門外,鶯聲燕語,此起彼伏。
“……”
“陰墟中的年輕男人好像都來到了陰月城,嘖嘖,聽說了好幾千呢,怕是個個都想當清影公主的夫婿。”
“這還要說,誰讓清影公主那麼美麗?可惜的是,清影公主只有一個,他的夫婿也只有一個,等公主挑完後,還剩下那麼多男人,你可得抓緊機會,說不定也能夠給你撈到一個夫婿呢。”
“還是算了吧,陰墟的男人都太花心,恨不得把所有男人都攬到自己懷裡,也不看看有沒有那本事?而且,這些男人個個都是塗脂抹粉,跟個女人似的。隨便玩玩還行,做夫婿?還是拉倒吧!”
“……”
“我們陰墟的木宗,還從來沒有一個是通過與男人生子來傳宗接代的。要是清影公主將來成爲了新任木宗,恐怕這項約定俗成的規矩,又要被打破了。唉,還是二十年前的時候好些。”
“是啊,那時候木靈殿也可以隨便進去遊逛,各個城池村鎮之間也可以任意走到,哪像現在……”
“噓,別說了。”
“……”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各種各樣的嘀咕聲源源不絕,匯聚在大衍殿外的身影也越來越多,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交相輝映。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愈漸敞亮,幾縷陽光從山頭冒了出來,灑落在大衍殿前。
“嘎典!”
厚高的殿門倏然開啓。
衆人呆了呆,瞬息後都禁不住歡呼出聲。即將進入大衍殿,衆人心情難免都會有些激動。在陰月城生活了那麼多年,她們對大衍殿的印象始終非常的淡薄,似乎只有那高高的宮牆和九座聳峙的高塔。
幾乎不用招呼,衆人便魚貫而入,竟是沒有絲毫的擁擠這時候,聶空也來到了大衍殿後。
殿外的臺階上,正聚集着數千名面容英俊的男子,或肆意談笑,或靜亽坐修煉,或拿着鏡子做孤芳自賞狀,神色各異。
此刻,殿門早已敞開,只是門邊站着的那兩列身材高挑、手持闊劍、威風凜凜的女守衛,讓所有男子都打消了蜂擁而入的念頭,在殿門外等候着從裡面傳出的消息。
聶空並沒有像他們那般在外邊等候,而是直接向殿內行去,因爲在他前面還有個木心葉。最後,在一雙雙愕然的目光注視下,聶空安然地從那兩列女守衛之間穿了過去,身影瞬即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
他這一走,殿外那些男子也都醒悟過來,頓時譁然之聲四起:‘……”
“喂喂,那個傢伙怎麼能進去?”
“大家都是來清影公主的‘心典,大禮的,憑什麼他能進去,我們進不了?”
“那個傢伙我好像在南棟城見過一面,聽說他叫木空,在南棟城的客店中,居然輕而易舉地將‘千刺墨龍鞭,的毒性給化解消融得乾乾淨淨,自己卻是一點事都沒有,真是神奇。要知道擁有‘千刺墨龍鞭,的男人可是西鑼城主的兒子。聶空不但把那心相蘊含的劇毒給消融了,居然還將那人痛揍了一頓……”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一個月前,西鑼城主好像也來到過陰月城,不會是來找那個木空的麻煩的吧?”
“……”
喧譁聲中,有幾名男子不信邪,竟也學着聶空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往殿門走去。結果還沒等他們靠近,便有十數道凌厲的目光同時暴射而來。那幾個傢伙被嚇得遍體生寒,心兒發顫,忙不迭地退了回去,引得衆人爆笑連連,心中對那提前進入大衍殿的聶空,卻又是羨慕又是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