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蛇靈族朋友,我薊陽聶家與萬蛇仙巢從無仇怨,今曰突然大舉來犯,不知所爲何故?」聶神公心念電轉,突然高聲大喝,聲浪從薊陽城上空振盪開來,不管城內城外,都可聽得真真切切。
聲如雷霆,城外萬蛇卻沒有絲毫動靜,蛇靈族的天靈強者和洞靈高手也是無動於衷,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可籠罩在薊陽城的那團陰雲卻消散了一些,不管靈師還是普通民衆,都紛紛仰頭張望。
「大長老!大長老在那!」「有大長老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沒聽見來犯的是蛇靈族麼?那可是五大靈族之一,實力強大得很,大長老一人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嘀咕聲不時在城內響起。
數年前聶神公展露出來的威勢令衆人記憶猶新,如今見他的身影就在薊陽城上空,普通民衆心中多少都有了點底氣。然而,靈師卻不作此想,聽到圍攻薊陽城的是蛇靈族後,他們更是忐忑。
普通民衆或許不太清楚,可靈師們卻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天靈大陸五大靈族,神秘莫測,其中尤以蛇靈族最爲心狠手辣,數千年來,因觸犯蛇靈族而滅亡的勢力有不少,幾乎全部被滅絕。
如今,蛇靈族不知什麼緣故瞄上了薊陽城,必是衝聶家而來,城內聶家出身的靈師,焉能存活?
千米高空,聶神公見城外蛇靈族竟然沒有半點回應,不由微微皺眉:「還請蛇靈族朋友出來說話!」「噝噝!」薊陽城外,除了蛇羣的嘶叫,還是沒有一個人出聲。
無視!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無視!
聶神公中了「陰墟血毒」後,隱居在薊陽城內修身養姓,火氣早已磨滅乾淨,可蛇靈族的無視卻還是讓他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怒意,只是一想到被蛇靈族圍困的薊陽城,那點怒氣卻又消散殆盡。
如果只是他一人,聶神公不惜與蛇靈族拼奮力一搏,可他身後站着的卻是一個家族,那些家族子弟都視他爲守護神,在這種生死危急的關頭,即便是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忍着,誰讓聶家勢不如人。
暗歎口氣,聶神公臨虛御風,飄落在薊陽城東門城樓上。
這時,城牆處已聚集着不少身影,大部分都是聶家子弟,也有部分是逗留在薊陽城的外地靈師。
「他就是大長老?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四海樓西邊不是有個小藥店麼,店主就是他,沒想到他竟是大長老,我還到他那裡買過藥草呢。」「他居然是聶家大長老?糟糕!前些天我踹過他一腳!」「……」看清楚聶神公的真面目後,即便是面臨着蛇羣的威脅,城牆上的衆人還是抑制不住胸中的驚奇。
衝準備上前施禮的族長聶青松和九長老聶星東擺擺手,聶神公身影一閃,衣袂飄飄地踏空而去,頃刻間便已在百米開外,在他對面,是一名身軀瘦如竹竿的黑袍老者和一條軀體翠綠、眼珠通紅的巨蛇。
身影懸浮在距地面不到一米的虛空,聶神公沉聲道:「兩位蛇靈族朋友,既然圍困我薊陽城,又爲何一語不發?」那黑袍老者眼皮微擡,眯起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兩道狹窄的縫隙:「老夫不喜仰着頭與人說話!」聲音落下之後,黑袍老者的眼睛就再次闔起,身軀沒有半點動靜,宛如一尊亙古不化的木雕。
「嗯?」聶神公眉頭皺得更緊,終究還是輕吸口氣,向滿是蛇影的地面踩落。
無形的勁道輕柔地衝出,將正下方那兩條幼童拳頭粗細的花蛇推開,這纔有了落腳之地,可就在他雙腳踏上地面時,那兩條花蛇卻睜開嘴巴,嘶叫着撲咬而來,只是還沒碰到聶神公的軀體,就被彈開至十數米外。
一石激起千層浪,聶神公條件反射般的舉動卻似捅了馬蜂窩,周圍數十條大大小小的毒蛇竟同時竄起,向他咬去。
「砰!砰!砰……」聶神公始終保持克制,沒有傷及這些毒蛇姓命,然而,蛇影一道道被靈力彈飛後,卻又不要命似的再次撲來,前赴後繼,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短短數秒鐘的功夫,聶神公便已遭遇數百次攻擊。
「你們這是何意?」聶神公話音還沒落下,一條蛇便癱軟在地,一動不動。蛇類靈獸遭遇靈力反彈還能承受得住,可難以吸收天地靈力元素的普通蛇類卻是不成,只兩三次便已命喪黃泉。
「竟敢殺我蛇僕,你可知道,這是在挑釁我蛇靈族!」那黑袍老者雙目驀然睜開,尖聲笑道,他旁邊的那條翠綠巨蛇也衝聶神公張開血盆大口,長長的蛇信吞吐不定,嘴巴里的幾顆毒牙閃爍着陰冷寒光。
「挑釁?」聶神公氣極反笑,前兩條蛇發動攻擊還能說是受到了驚擾,可後面羣攻狂攻不停,必定是受到了他們的暗中艹控,可這人倒好,居然倒打一耙,說他挑釁蛇靈族,都說蛇靈族人陰險狡詐,果然名不虛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你們蛇靈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薊陽聶家了!」聶神公也明白了,所謂殺蛇僕,只是蛇靈族的藉口而已,就算自己不下來,蛇靈族也同樣會有其他的藉口。
「你總算明白了。」那黑袍老者陰惻惻的笑道。
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意,蛇靈族既然下定了決心,就算聶家全族磕頭求饒,也是無用。聶空終於不再忍耐,身軀一震,再次撲來的數十條毒蛇全都化作肉末爆散開來,冷笑道:「兩位,我薊陽聶家雖說實力弱小,卻也不是誰想滅就滅的,你們若是動手,老夫必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就憑你這個剛突破天靈沒多久的廢物?」黑袍老者嗤的一笑,眼眸中流露着毫不掩飾的輕蔑,而後聲調猛然高揚,瞬時傳遍整個薊陽城,「薊陽城內所有聶家靈師通通出城受死,我蛇靈族可放薊陽城一條生路,否則,聶家上下,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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