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空心中恍然,馭龍草果真是早有預謀,否則倉促之間,哪能想得這麼周全,不但堵住了龍廟通道,更有條不紊地利用龍祖開闢出三千六百多條縱橫交錯的通道,以達到消耗其靈魂力量的目的。
同情龍祖之餘,聶空也禁不住感慨馭龍草的心機深沉,居然用數百年的畢恭畢敬和安分守己來換取龍祖的信任,直到最爲關鍵的時刻才發動雷霆一擊,徹底將這位強大之極的靈神打落至塵埃。
這時,聶空越發覺得自己先前拒絕金馭龍投靠的選擇是明智的,他能用那麼長時間來換取龍祖信任,焉知不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待自己?聶空堅信,金馭龍能令龍祖放鬆警惕,絕非靠表面上的宮頸就能做到的。
也許在陪伴龍祖的時候,連金馭龍自己都相信自己對龍祖是忠誠的。若是這樣的話,即便馭龍草像幽魂鷹王一般被控制,聶空都很難有安全的感覺,與其時時戒備、處處提防,倒不如讓其湮滅。
就在聶空胡思亂想的時候,龍祖又輕嘆道:「二十來年,老夫拼命抵抗馭龍草的侵襲,卻仍是免不了不斷衰弱,雖然還能苟延殘喘,但最多再過十年,便會被馭龍草徹底煉化。老夫當年爲成就靈神,吸收了數百株的馭龍草,最終落到被馭龍草煉化的地步,這也算是老夫的報應。」「本來老夫也以爲自己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沒想到老夫前晚卻突然感應到了你的靈念。這些年,老夫在馭龍草的壓制下,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所以,老夫當時如獲至寶,趁馭龍草失神的剎那,極力突破它的封鎖,向你發出了一道召喚。在老夫的感覺中,你的靈念非常獨特,有別於老否的任何後裔,竟能徹底的融入一切擁有生命的草木當中,應該能夠感應到老夫的召喚。」「的確,我感應到了前輩的召喚,當時還疑惑了好久。」聶空下意識地頷首,接着卻又笑道,「其實,前輩就算沒有向我發出召喚,我也會進入龍廟通道。這次來到龍島,便是爲了解決前輩的問題。」「哦?」龍祖愣了愣,瞬即恍然大笑,「說得不錯,這二十年來,老夫的變化,相信天宮等人早有察覺,你是木靈師,可以順暢進入通道,而且擁有丹靈九品修爲,古今罕見,必定早就被天宮他們所注意。」「只是讓老夫沒想到的是,你居然還是龍靈族的女婿。當年,老夫定下族人不得外嫁,也不得外娶的規矩,爲的便是保持血統純正,可現在看來,當初的規矩或許真的要改改了。否則的話,我龍靈族的繁衍也不會那般困難,一離開老夫身軀所化的龍島,甚至還有血脈斷絕的危險。」「……」聶空沒有接茬,對龍祖的話卻是深有同感,在五大靈族當中、花靈、魚靈、龍靈這三族都是不與外界通婚的,也是人數最少的。花靈、魚靈還好些,可以用心相養育後代,只要不出大變故,就不用擔心血脈滅絕,可對必須用男女交合來繁衍後代的龍靈族來說,就比較危險了。
其它兩大靈族中,羽靈族的情況,聶空知道得最少,至於蛇靈族,不但與外界通婚,還鼓勵男子多娶,幾乎每個實力強大的蛇靈族人,都有一個非常龐大的後宮,正因如此,蛇靈族的人數也是最多的。
這時候,唏噓半晌的龍祖忽地開口,和聲微笑道:「聶空,你是龍靈族的女婿,也算是老夫的孩子。老夫生平從不欠人情,更何況是欠自己後輩的人情。你幫老夫脫離被馭龍草煉化的厄運,老夫絕不會讓你白忙。你有什麼需求儘可以告訴老夫,老夫定會竭盡所能幫你實現……這人情要是現在不還,以後怕是沒機會了。」「沒機會?」聽到這三字,聶空初時還不以爲意,可僅過了片刻,聶空便悚然一驚,看龍祖說話時的口氣,怎麼像是交代後事一樣?難道龍祖已被馭龍草折騰到了難以恢復的地步?這似乎不大可能!
靈神的生命力異常頑強,這點只看盤弧和赤練便能明白一二,兩人都是和靈神相當的星神,只剩一點殘魂都能沉睡數千年後甦醒過來,龍祖現在的情況就算再糟糕,也要比他們強上不少!
龍祖似乎察覺到了聶空的疑惑,慈藹的笑道:「聶空,不要擔心,老夫還死不了。只是以老夫現在的靈魂力量,很難再維持龍珠的運轉,最多十年,龍珠便將破碎,那時候整個龍島都要崩潰,而老夫靈魂傷勢過重,想要恢復,最少都得百年,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所以,在還你人情後,老夫便會主動分解龍珠,讓靈魂徹底與龍島融合,如此一來,老夫靈魂癒合的速度更快,也許數十年後,便能重新凝聚龍珠。」「原來這樣。」聶空鬆了口氣,笑道,「前輩,我是龍靈族的女婿,幫龍靈族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至於人情什麼的,還是算了。」看龍祖現在的慘狀,聶空也實在不好意思向他提要求,況且,這事完成之後,他便是龍靈族的大恩人,以龍天宮的姓情,自己曰後有事相求,只要不危及龍靈族,他必定不會拒絕。
「不,人情是一定要還的,這老夫的原則。」龍祖擺擺手,「既然你不願開口,那就由老夫決定好了……唔,如果老夫沒看錯,你體內的神力應該是被人硬生生打入進去的,不過太過微弱,正好老夫還有點神力,便送與你罷了。反正老夫今後要重新凝聚神力,留着它們也是浪費。」「前輩,你要送我神力?」聶空有些驚訝,神力的妙處,他是早有體會,現在龍祖竟要將他殘存的神力全部送給自己,這個人情還的着實有些太大了。
既然龍祖說他的神力留着浪費,聶空倒是無須拒絕,反正不要白不要。只是轉念間,聶空忽然有些訕然的道:「前輩,你不會是聽我之前跟馭龍草說,想要你的神力,你這纔將它們送給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