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真命苦……」
數千米高空之上,青月盤坐於幽魂鷹王背部,耷拉着腦袋又是一聲哀嘆,那彷彿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竟是絲毫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你到底怎麼了?」
聶空從下面的城鎮中收回目光,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
在薊陽城呆了三天,聶空便告別聶星雲和練天心,從大成帝國西部開始往北搜尋,算下來,如今又過去了兩天。在這五天時間裡,就聶空親耳聽到的,青月就發出了三四十次這樣的感慨。
要是將聶空沒聽到的加進去,恐怕要過百次。
聶空曾一度以爲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後來仔細想想,自己似乎並沒有過她。雖然說她現在已不需要凝聚本體和恢復靈魂力量,可自己依然時常給她提供靈寶精氣當口糧。
也曾多次說過要解除獸牌對她的約束,卻是她自己不同意。
而且,最近也沒有遭遇到任何危險,不需要她動手拼命,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有什麼好命苦的?
青月擡眼看了看聶空,欲言又止,半晌後又化作幽怨的嘆息:「奶奶我真命苦!」
聶空有些抓狂,憋出這幾個字後,懶得再搭理他的感慨,再次進入「化融天地」的意境,讓靈念四處擴張。
太衍則是趴在聶空懷裡,小臉蛋上滿是笑容,好幾次想要看看青月的神情,終究還是沒敢溜出去。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便是二十天。
從大成帝國西部到北部,又從北部到東部,再轉到南部……
聶空駕馭着幽魂鷹王探查了大半個帝國的山川,卻是毫無所獲。雖說那地圖並不清晰,可聶空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抵達正確位置,自己絕對能夠將其辨認出來,可是他連一處相似的地方都沒看到。
「只剩這片區域了。」
聶空極目遠眺,遠處羣山之間,一座城鎮若隱若現。若是聶空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大成帝國西南邊陲的一座要塞:
婁天城!
見青月病懨懨的,幽魂鷹王也有些萎靡不振,便連懷裡的太衍也是不停地哼哼兩聲,聶空暗歎口氣,這段時間倒是自己急切了些,忘記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不由笑道:「幽魂,下去,到前面的婁天城休息休息。」
青月愣了愣,頓時蹦跳起來,歡喜得手舞足蹈:「噢,奶奶我真命苦……不,奶奶我真是太高興了。」
太衍也是甜甜的道:「哥哥真好。」
幽魂鷹王現在看到周圍的藍天白雲就想吐,一刻都不想在高空飛了,雙翅一斂,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在地面。
聶空飄身下地,太衍也閃落在地,還有青月,圍着周圍清新的草木氣息,幾乎同時長出了口氣。不過,當聶空看向幽魂鷹王,準備令它靈魂和肉身分家時,這傢伙慌忙不迭地諂笑起來:「大哥,別收我,讓小弟在外面溜達溜達吧。」
聶空皺皺眉,終於頷首道:「也好,別惹事!」
「多謝大哥,保證不惹事!」
幽魂鷹王興奮地直尖叫,生怕聶空返回,話音還沒落下,就撲扇着翅膀,三兩下就一頭扎進了旁側的密林中。
聶空啞然失笑,挽起太衍的手臂,便帶着她融進了虛空。
數裡距離轉瞬即過,沒一會,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便來到了婁天城外。這地方沒有天靈強者,青月也沒有迴歸獸牌,而是趴在聶空胸口,只露出半顆小腦袋,兩隻青色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直轉。
這婁天城建造在一處異常寬闊的峽谷中,南北兩面都是陡峭的萬仞崖壁,只在東西兩面建造着高高的城牆。出西城門,順着峽谷一直走,數百里過後,便是大昌帝國境內,那裡有一座造型與婁天城完全相同的城池。
聶空與太衍從東邊入城後,看到的是一副極爲熱鬧的景象。
街道上行人如織,兩側店鋪遍佈,叫賣聲此起彼伏,其繁鬧的程度竟是不比薊陽城遜色多少。而且,因爲地處邊界的緣故,這裡聚集着許多大昌帝國的商販,來自於大昌帝國的特色物品隨處可見。
有容顏絕世的太衍在身邊,聶空所到之處,幾乎是人人側目。
好在這樣的情況,聶空早已司空見慣,再加上聶空擔心會出現像薊陽城四海樓遭遇的那種情況,特意將自身的氣息波動釋放了出來,周圍人即便是察覺不出他的真正實力,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城內閒逛了大半個小時,夕陽即將落山。
「聶空,你看那邊,這裡也有『靈寶青月細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聶空連忙循着青月的手勢看去,一座熟悉的建築頓時入目而來。
果真是靈寶閣!
能在這西南邊陲的婁天城看到靈寶閣,聶空心中禁不住泛起了微微的喜意。返回薊陽城的那三天時間,聶空也去靈寶閣看了看,可惜裡面一個熟人都沒有,慕小靈和莫星圖都已不在那裡。
「走,進去看看!」
聶空興致勃勃地揮揮手,剛走到靈寶閣門口,一道曼妙的綠影便從裡面飛奔而出,幸虧聶空趕緊側身想讓,不然怕是與她撞了個正着。
「抱歉,抱……咦?」
那人邊跑邊表達自己的歉意,可第二聲還沒說完,便疑惑地低呼了一聲。那是一名二十來歲的綠衣女子,身軀苗條,那張嫩嘟嘟的圓臉極爲秀美,尤其是臉部肌膚,宛如新出爐的豆腐腦一般白嫩如玉。
「慕小靈!」看到這綠衣女子,聶空愣了愣,三個字脫口而出。
「聶空?」慕小靈試探着道。
「正是我。」聶空笑吟吟的點頭,眉宇間滿是喜意,他完全沒想到慕小靈居然在這婁天城裡,要不是看青月和太衍、幽魂萎靡不振,特意決定下來休息休息,說不定就要與她失之交臂了。
「聶空,真的是你啊,幾年不見,你變化真大,兩年前還聽紅綾說她在狂沙谷地見過你呢,怎麼突然跑到婁天城來了?哎呀,不說了,我和人約好了現在去取藥物,等回來再跟你好好聊聊……」
「小雨,幫忙帶我的兩位朋友到後面去休息哦。」
朝靈寶閣內喊了一聲,慕小靈便風風火火地向前跑進了人羣中,很快就沒了蹤影,聶空見狀不覺搖頭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