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
夜曦絕雙眉緊鎖,自己和手下的一萬將士已經困在這裡快一個月了,本打算帶兵清剿突襲的東臨軍,沒想到雁城城主上官雁這個賊子竟然叛變,眼下後有雁城前有東臨腹背受敵,雖然夜曦絕他們索性有雁蕩山的庇護尚可以藏身,自己將這一萬將士兵分四路隱藏在雁蕩山的不同方向以窺敵情,但是眼下食物越來越少,這山裡能抓來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堆傷殘的士兵,夜曦絕每每看到他們都充滿懊惱,的確是自己一時大意,低估了東臨新皇的能力,他居然收買了一向忠心的上官雁,想來上官雁回報所謂的東臨細作也是爲了引自己來的。
“主子。”祥叔端來一個烤兔子來到夜曦絕帳內,“您吃點東西吧。”
“祥叔,消息送回去幾日了?”夜曦絕此時一點胃口都沒有。
“算算日子如果幾路密探能夠有一路突圍,那麼送給回去應該有二十來天了,如果成功的送到,皇上肯出兵應該再過七、八日左右,後援就會來。”祥叔略帶擔心,畢竟雁城封鎖嚴密能否成功突圍他也沒有把握。
“也就是說如果能夠送出去,這幾日父皇的兵馬應該怎麼說都到了?”夜曦絕眉頭鎖的更緊了,不知道父皇會派誰來?澈?他恐怕還不足以帶兵,鎮遠大將軍?可是他是太后的人,想到朝中的人夜曦絕不由得更擔心了,不管父皇派誰來是否真的能夠突破雁城呢?其實只要能夠打開雁城的大門,自己的一萬將士足以平了上官雁,只是這雁城易守難攻作爲北齊的東大門素來有天塹之稱,要想從外面突破談何容易,眼下只能指望後方的支援能夠打開雁城了。
“祥叔,將這兔子分給受傷的士兵吧。”說完夜曦絕披着披風出了帳篷,他們隱藏在一個山谷裡,除了夜曦絕的帳篷其他地方都沒有點燈以防被東臨軍發現,這幾日東臨軍總會一點點的搜山,要知道東臨皇等了幾日也沒見他們餓死心知雁蕩山內資源富庶,與其等他們投降不如先下手爲強,所以其實夜曦絕的人馬也頗爲辛苦。
藉着星光夜曦絕看着手上的士兵,饒是他一個冷情太子竟也忍不住神傷。
“太子殿下,您放心,我們還撐得住!”一個年輕將士站起來跟夜曦絕行禮,夜曦絕打量着他,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不過畢竟自己都是直接跟副將、將軍打交道所以不認識這些年輕將士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上次在校場側妃帶領我們一百軍士大破東臨的那個將士。”年輕將士提醒了下夜曦絕。
“原來是你!”夜曦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胡懿,是先鋒營的一名裨將。”年輕將士看夜曦絕還記得自己很是激動,要知道太子在北齊戰無不勝,而太子側妃上次也讓他們見識了什麼是人外有人,所以能跟着太子他感到很榮幸。
“太子殿下,屬下和當時校場的兄弟都在,我們誓死追隨太子。”胡懿挺了挺胸膛,“要是側妃在就好了,她那麼聰明一定可以解決困境的。”胡懿想到當時依落對付東臨的手段不由得感慨的說。
“是啊,要是她還在,就好了呢。”夜曦絕聽他提起依落不由得喃喃的說,這些日子雖然一直被困但是他總是無時無刻不想起那個丫頭,她的一顰一笑,她害羞的樣子,她生氣的樣子……自己對她真的虧欠的太多了。
“太子殿下,是屬下說的太多了嗎?”胡懿看到夜曦絕臉色不好不由得試探着問。
“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你們去休息吧。”夜曦絕衝胡懿點點頭,然後自己朝着山坡上走去。東臨的氣候與北齊不同,眼下已經到了春季所以夜晚並不是那麼寒涼,夜曦絕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看着滿天繁星。如果那丫頭真的走了,她會化作這星星中的一顆嗎?記得以前母妃跟自己說過,人死了會變成星星,守護着自己愛的人。可是她如果真的變成了星星,也不會願意再守護自己了吧?夜曦絕無奈的苦笑,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也許寧願從沒有利用過她,就算她真的站在墨那邊又怎樣?只要她能活下去,只要她能開心的笑,只要自己不會給她帶來傷害和痛苦,可是已經太遲了。
夜曦絕靜靜的躺下來,看着天空滿腦子都想着依落的模樣,漸漸的進入了夢中,這是他這麼久以來頭一次睡的那麼踏實,一覺到天亮。他回到軍營的時候正好碰到祥叔匆忙的尋他,“祥叔?怎麼了?”
“主子,大事不好。”
祥叔一向鎮定夜曦絕心知一定是出了大事他纔會如此,“發生什麼事兒了?”夜曦絕邊說邊往帳中走去,一進去看見幾個將軍和副將都已經在帳內等候。
“參見太子殿下。”衆人一見夜曦絕進來紛紛行禮。
“起來。”夜曦絕一擡手。
“主子,前方密探收到消息,東臨南宮翼博帶着多路人馬準備同時圍攻雁蕩山,現在已經出發了。”祥叔聲音中帶着緊張的情緒,要知道之前幾日東臨人只是試探性的進攻,許是他們等的不耐煩最終還是派出了大隊人馬。
“多少人?”
“預計至少有五萬大軍。”
一聽祥叔這麼說夜曦絕不由得皺起了眉,如果真的是多路圍攻勢必會將包圍圈越壓越小,而自己的四路人馬將會最終被困在中間,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而如果單打獨鬥每路人馬都勢單力孤,如何對抗數倍於自身的敵人兵力?
“太子殿下,我們集齊人馬,跟他們拼了!”一個三十來歲虎背熊腰的副將忍不住說了一聲。
“就是,我們護着太子殿下一定可以突出重圍!”
“不要說了。”夜曦絕擡手示意大家住口,“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已經送了密信回郢都,算算日子父皇的增援應該快到了,到時候只要能夠打開雁城我們再全軍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