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殿外衝入一個身着鎧甲的中年男子,男子腰間懸掛金色寶劍,一臉春風得意,似乎是不將一切放在眼裡一般。
進入大殿之中,先是看了眼方雲,又轉眼看向約尼斯,立刻露出笑容。
“哈哈……大祭司好大的架子,連本尊想見一面都難見到。”中年男子大步上前,也不管約尼斯是否願意,敞開雙臂,將約尼斯重重的抱了抱。
約尼斯看起來十分被動的接受中年男子的擁抱,而中年男子絲毫不顧約尼斯的臉色,也不管約尼斯是否說話,立刻又道:“這位想必便是大戰陰霾皇的大人吧,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話,不妨去我黃金殿坐一坐,我那地方可比這破廟宇好許多。”
方雲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快之色:“大祭司,你們光明教會全是這種不懂禮數的東西嗎?”
約尼斯臉上笑容一閃即逝,嚴肅的說道:“大人,這位是黃金殿殿主布萊恩,同時也是青衣派的首領,布萊恩大人應該沒有惡意的吧,您說是吧,布萊恩大人。”
布萊恩的臉上流露出尷尬之色,憋紅了臉,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雖然有心結交方雲,卻不想方雲完全沒給他留顏面,直接讓他下不了臺階。
再加上方雲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招惹,便是皇者不能招惹,更何況方雲的實力,遠非一個普通的皇者可以比擬,所以布萊恩雖然心中不悅,卻不敢表露出來。
“在下唐突了,大人恕罪。”布萊恩的臉上,完全沒表現出不快的神色,反而是一臉的誠摯,對方雲深深的行了個禮儀。
畢竟是青衣派,以行商爲主,商人本性便是見風轉舵,前面玲瓏,對他們來說,利益至上,絕對不會做出虧損自己利益的事情。
而青衣派雖然在教會之中,權勢非常大,卻沒有一個超級強者坐鎮庇護,所以如果與方雲翻臉的話,到頭來得不償失,根本就不會有一個人會出面維護,吃虧的反而是自己青衣派。
“知錯還不退下。”方雲冷哼道。
“小人告退。”布萊恩立刻行禮告退,作爲商人,他深知第一印象給方雲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繼續糾纏,必定得不償失,還不如就此退去,以後再做盤算。
這招以退爲進,便是他在商道上的長勝法寶,而他也深信,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方雲淡淡的看了眼退去的布萊恩,轉頭對約尼斯說道:“你看此人如何?”
“視財如命,唯利是圖,尖酸刻薄,見風使舵。”約尼斯顯然對布萊恩異常不忿,言語中極勁貶損。
方雲笑了笑,也不多言,約尼斯見此不解問道:“大人爲何如此問?”
“你前面的話還未說話,你是如何斷定,我已經到達藥皇之境的?”
“因爲大人身上有我教四色聖火,那是我教火神專屬神火,只有火神祭祀祈禱,方能借來聖火,不過借來的聖火併不能持久,只要祈禱一停,聖火便消。”約尼斯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也有例外,聖火也常有寄宿在人身上,而這也被視爲是火神的祝福,不過每一個被寄宿者,無一例外,全都是煉藥師與鑄造師,並且全都是神級煉藥師。”
“僅憑這點,你們便斷定我已經到達藥皇之境了麼?”
“大人似乎還不清楚火神的由來吧。”約尼斯笑了起來:“火神其實也被稱之爲工匠之神,雖然他的身位極高,可是最爲信徒所知的乃是他的鍛造與煉藥之術,在傳說中,他得到了天方盡頭的一撮明火,而這明火永世不滅,在隨後的歲月中,火神便靠着這一撮明火,在他的個人實力與工藝之上不斷精進,而起初的一撮明火,便是後來的世人所知道的聖火,在記載中,火神在晉升爲藥皇的時候,聖火染四色,光輝無限,與日月比輝,星辰無垠。”
“這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吧……而且我不覺得,自己可以與那同期的火神比肩。”方雲笑然說道。
“你覺得這是一個巧合麼?”約尼斯笑着看着方雲:“已故的大工匠,他生前已達西洋大陸的工藝極致,而他也擁有火神聖火,而且是三色聖火,不過他最終也沒能突破鍛造皇的境界,在他的晚年……他幾乎已經不再鍛造,每次有人請他鍛造,他都嚷嚷自語,這火不對……這火不對……”
“一代英傑,卻少了那份平常心,不然的話,他便是萬年以來的第一個鍛造之皇。”方雲輕嘆的說道。
“呵呵……你這話與教宗在大工匠辭世那日所說的一般無二。”約尼斯更加確定的說道:“如果沒有更高的境界,又如何去評斷當時已經是工藝極致之境的大工匠呢?”
“評斷他人容易,可是自己真正的做到,卻非易事,雖然你舉證了諸多例子,卻沒有一個真正的證據,可以證明我已經是藥皇之境。”方雲並非不願承認,而是他自己也無法斷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到達藥皇之境,他並不想約尼斯將一切的希望,放諸在他的身上,卻得到失望的結果。
“那我且問你,如果我能付出你接受的代價,你可願意爲我煉製一枚藥王?”約尼斯認真的看着方雲,不是祈求,不是威脅,而是交易的目光,此刻的約尼斯,是以同等的身份,面對方雲。
“丹方、材料,不論成敗,事後你需要爲我辦一件事。”方雲伸手說道。
“多謝!只要無違光明教會規義,任何事情我都願意接受。”約尼斯認真說道。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不需要明文契約,兩人擊掌爲誓,誓約已成,一代皇者的話,便是鐵律,同樣的也不會有人敢去違背這樣的誓約。
約尼斯叫來一個騎士,吩咐了幾句後,那騎士便離開大殿,不多時便取來一個金色盒子,這盒子上雕刻天使之容,並且有一些精巧的魔法陣,方雲一眼看去,頓起好奇之心,立刻便想要將金色盒子拿來研究一番。
約尼斯的示意下,騎士將金色盒子遞交給方雲,接過盒子的瞬間,方雲便已經將神念,埋入金色盒子之中。
約尼斯則是在一旁,笑而不語,反而是以期待的目光看着方雲。
方雲的十指輕巧的在金色盒子上,不斷的摸索敲擊,幾刻鐘後,只聽金色盒子上傳來幾聲清脆的聲響,就好像某個東西彈開一般,方雲睜開眼睛:“好精妙的設計,這盒子有什麼名堂?”
“果然還是難不住大人。”約尼斯心滿意足的說道:“這是大工匠歸隱之前的最後之作,取名惡魔之惑。”
“惡魔之惑,一聽就不是好東西。”露沙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嗤嗤……不過那位大工匠的做工手段,的確令人歎爲觀止,僅僅是一個小盒子,便能令我受益匪淺。”方雲淡然一笑。
“大人明鑑,在下並非有心謀害大人,只不過是爲了小心保護丹方,故此將丹方放置在惡魔之惑中,免得有心人竊取。”約尼斯解釋道。
“不用解釋,這點小玩意如果真能謀害我,那我這十幾年也就白活了。”
“在下也不認爲,這個小玩意,可以難倒大人,不過大人說這十幾年白活了,在下倒是懺愧,我與一衆導師自得到這盒子後,便不曾參透這個盒子的玄機,如果不是有大工匠大人留下的筆記,還真無法使用惡魔之惑。”
“大工匠真是有心了。”方雲摸着盒子,輕嘆一聲。
“大人所說何意?在下並不明白。”約尼斯不解的看着方雲,這個盒子是教宗親自出面,在大工匠歸隱前,求來的盒子,爲什麼方雲會說大工匠有心。
“這惡魔之惑,有表層也有內層,表層只要按照大工匠的操作方法,可以正常使用,不過內層卻另有玄機。”方雲撫摸着盒子說道。
“玄機?”約尼斯越發的不解。
“這世上,知道這個玄機的,除了那已故的大工匠外,便只有我與教宗了。”方雲感慨的說道:“現在我越來越難以琢磨教宗的高深了。”
“何解?”約尼斯知道,這個惡魔之惑一定是藏着什麼,他沒有發現的秘密,纔會使得方雲如此說。
“這惡魔之惑的內層,封印着大工匠畢生的筆記,還有他的魔心!”方雲目光閃爍的說道。
“啊!你是說……大工匠將他畢竟的工藝筆記隱藏在這個盒子之中?”約尼斯驚呼道。
大工匠在歸隱前,隸屬於光明教會,而他的地位,幾近於教宗本身,地位之崇高,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畢生工藝筆記,其價值更是無可估量。
當初大工匠臨終前,光明教會也曾經派人去尋找那傳說中的工藝筆記,卻空手而歸,最終只能遺憾宣佈,大工匠並無遺留下筆記。
卻不曾想,他的筆記居然早已隱藏在這個惡魔之惑中,而教宗也早已發覺,只是不曾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