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密道完全被老鼠佔據,除了三人所站的極小的面積,四面八方如潮一般的蔓延,先前方雲所燒死的老鼠,可能只是其中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如此多的老鼠,怎麼可能找的到?”西如冰絕望的看着那個老鼠匯聚而成的人性怪物。
“那是你的問題,找出我的本體,或者是被我的子嗣啃食乾淨,桀桀……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享受過人類的血肉了,看你們三人如此年輕,真讓人慾罷不能。”人形怪物的言語中透着幾分扭曲的嗜好,讓人不寒而慄。
“是這隻嗎?”突然,身後的曾生手中提着一隻還不到她手掌一半大小的小黑鼠,那隻小黑鼠嘰嘰喳喳的掙扎着,想要掙脫曾生的手掌,可是被曾生倒提着尾巴,根本就逃脫不掉。
“你……你怎麼找的到……怎麼可能?”那個人形怪物驚愕的看着曾生,完全無法接受,如此輕易的就被這些人找到自己的本體。
“其他老鼠看到我們向前,都是氣勢洶洶的包圍着我們,唯獨這隻總是膽怯的躲在鼠羣后面,這麼顯眼的老鼠,有什麼難度嗎?”曾生隨手將小老鼠拋進鼠羣裡:“我們算是過關了吧?”
“不算,這只是我的疏忽大意……”
“那現在算不算?”方雲的聲音又傳來,只見他的腳下踩着先前那隻小老鼠的尾巴,小老鼠正無助的亂叫着,極其驚恐。
“爲什麼?這次又是爲什麼?”人形怪物憤怒的大叫着。
“看起來你的本體與你的靈魂分離後,變得比普通的老鼠更加愚鈍,想老也是,失去了靈魂的生物,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方雲提起那隻小老鼠:“如果我一掌捏死你的本體,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事。”
“你們過關了!往前走吧,你們是少數能夠安然從我面前度過的凡人,不過前面有更加可怕的存在,等待着你們,我相信你們會與從前往我面前逃離的人類一樣的下場。”
西如冰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什麼都沒做,除了絕望之外,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可是結果卻是莫名其妙的過關了。
那些黑壓壓的老鼠來的快,退的也快,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退的一隻不剩,不過不遠處那具屍骸,已經只剩下骷髏。
“你們怎麼找到它的本體的?”西如冰不解的問道。
“他是本上神創造出來的半神,他的存在不是爲了戰鬥,而是爲了某些特定的條件,從他先前的語氣來看,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守護這裡,考驗前來冒險的普通人。”曾生說道。
“既然他是爲了考驗冒險的普通人,自然會有破綻,因爲他是爲了考驗冒險者,而不是爲了刁難冒險者。”方雲說道。
“可是爲什麼我沒發現他有什麼破綻?”西如冰好奇的問道。
“他是靈與體分離的,本體一定不會離靈體太遠,而且本體完全沒有智慧,如果藏的太遠,估計直接就被其他老鼠啃食的一乾二淨,必然是在他能夠看的到的範圍,所以這個範圍就直接縮小。”方雲說道。
“而他爲了保護自己的本體,自然會以神力庇護,讓其他老鼠畏懼而不敢靠近本體,在鼠羣裡露出一個空檔,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答案麼?”曾生笑着說道。
“對啊,我怎麼會沒想到呢……”西如冰拍着自己的腦袋,大爲懊惱,這本該不是什麼難題,可是卻因爲恐懼而忘記了深思。
不過,就算西如冰當時冷靜下來,也未必能夠想的到這麼多,因爲他根本就搞不清楚,什麼是靈體,什麼是本體。
地下密道很長,不過在完全暢通的前進下,不用半個時辰,就已經來到盡頭。
這是一面刻畫着無數人的石門,上面的紋路人物栩栩如生,有走卒有帝王,有販夫有乞丐,各色人物石刻在石門上形成一副巨大而詭異的圖案。
“打不開。”西如冰用力推着,可是怎麼也推不開這道石門。
“不用急,自然會有人開門。”方雲淡然說道,拉着西如冰就地坐下,拿出乾糧進食補充體力。
“誰會爲我們開門?”
“當然是守關者,先前那隻老鼠怪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馬上就要面對下一個守關者,比他更加可怕的存在,既然能夠讓他感到恐懼的,最次也是個半神,或者是個下位神。”
“你們完全不害怕嗎?”西如冰看着兩人波瀾不驚的面容,心中卻難以平靜。
“怕有用嗎?”曾生瞥了眼西如冰。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比我們聰明的人多不多?”方雲問道。
“比我聰明的人多如牛毛,可是比你們兩聰明的,我看翻遍整個大陸,也找不出第二個。”西如冰懇切的說道。
“一個神守護一個關卡,等待前來接受考驗的凡人,你覺得他是跟我們比武力還是跟我們比智力?”
“當然是智力。”
“一個比智力的神,有什麼好害怕的。”方雲淡然說道:“說不定等下我們要面對的,就是一個比你還笨的神。”
“呼呼……你就這麼肯定嗎?”石門的另外一端,傳來一陣沉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帶着某種壓迫感,像是在每個人的心頭都壓上重石一般。
石門漸漸的被一雙石掌拉開,一個全身被岩石包裹的高大身軀,緩緩的從石門內走出來,地面的鋪巖被它一腳踏出一個腳印。
“我是石人阿肯。”石人掃了眼三人:“也是兩界門的守護者,現在你們要麼戰勝我,要麼我將你們封印在兩界門上。”
“封印?”西如冰看了眼石門,他突然聽到,石門上彷如傳來一陣陣如鬼魂的嚎哭般的聲音。
“沒錯,封印,這兩界門是吾主親手製造的一個世界,裡面是一個荒蕪而陰冷的世界,凡是失敗者,都被吾主封印在上面,有曾經的神,也有瀆神者,而很快的……你們也將成爲兩界門的住客。”
“戰勝你?怎麼樣的對決?”方雲看了眼石人阿肯,這不是一個神,他的身上沒有神力,可是他卻被他的主人,賦予了可怕的力量。
“與我比力氣,勝過我的話,就算你們贏。”石人阿肯冷淡的說道:“如果不生不敗,或者是輸了,那麼你們就要被封印在兩界門內。”
石人阿肯突然一腳踏在地面,整個密道被毀了一大截,露出一個大坑,而大坑的中間,升起一個不算平衡的石桌。
西如冰瞪直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震撼,石人阿肯這一腳,怕是足以將一個宮殿踏碎吧。
這種可怕的怪力,誰能與他爭鋒比試力氣?只要神智正常的人,都該清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三個人只有一次機會,選出你們當中,力氣最大的那個人,上來受死吧。”
石人阿肯站在石桌的對面,那比起西如冰半個身子還要粗大的石臂放在石桌上,都能聽到岩石摩擦的聲音。
“你們也可以放棄,因爲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凡人,想要在這場比試中使詐而被我捏成肉泥。”石人阿肯冷漠的說道:“雖然你們完全不可能勝利,可是我還是想在此之前提醒你們,不要讓我將你們捏成肉泥。”
西如冰嚥了口口水,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勝算的對決,他回頭看了眼方雲與曾生:“怎麼辦?”
“看我們做什麼,比試力氣一向不是我的強項。”方雲聳聳肩說道。
“可是……你不是說這是神留給凡人的考驗嗎,我爲什麼完全感覺不到勝算?”
“我又不是神,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方雲撓了撓鼻子,不負責任的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西如冰哭喪着臉,委求的看着方雲與曾生。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方雲笑嘻嘻的慫恿着西如冰:“你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其實也就虛張聲勢,你未必沒有勝算。”
“可悲的小蟲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石人阿肯冷笑:“放心好了,我不會輕易的碾碎你的,我會讓你一點點的被自己的力量逼入絕境。
“我上了。”西如冰無奈的上前,握住石人阿肯的手掌,那手掌透着一絲寒意,傳入他的心髓,更加絕望。
這根本就是不可動搖的鋼鐵壁壘,自己的手臂在他的面前,就跟火柴一樣細。
“使出你的力量,你這可憐蟲!”石人阿肯嘲笑般的大喝着。
西如冰憋紅了臉,奮力的壓向石臂,可是石臂卻紋絲不動,石人阿肯再次開口冷嘲:“果然是可憐蟲,你只有這麼一點點的力量嗎?”
西如冰滿臉羞愧,剛纔幾乎已經是他全部的力量了,可是卻連一絲的撼動都做不到,這讓他如何不絕望。
幾次三番的使勁,卻換來同樣的結果,這讓西如冰的心情更加低沉絕望。
幾次被石人阿肯激怒,激發潛力一般的力量,可是都沒有任何的效果,石人阿肯依舊玩弄着西如冰,沒有立刻擊敗他的意思。
“真是索然無味,我等待了一百多年,難得又遇到一個挑戰者,居然比上一個挑戰者更加的軟弱,你的決心只有這麼一點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