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魂之鎧?”
吳哲和婆娑魔同時狐疑出聲,眼中都藏着深深的疑惑。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吳哲首先開口問道:“影魂之鎧?那是什麼東西,一副鎧甲麼?”
影無忌搖了搖頭說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影魂之鎧與其說是一副鎧甲,倒不如說是一個有生命的神物,不但能夠抵消大半外部的物理攻擊,而且具有瞬移的效果。”
“瞬移?難道是傳說中身法的最高境界‘一念九轉,身隨意動’麼?”婆娑魔心中驚駭,出口搶着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影無忌點了點頭,眼神沒有一絲浮動,顯然話語極爲可信。
此時不僅僅是婆娑魔,就連吳哲心中都爲之意動起來,“一念九轉,身隨意動”乃是身法的最高境界,比之剎那妖皇白無極的“浮光掠影”身法還要高了一籌,畢竟後者尚有行跡可循,而前者則完全無影無蹤。
“一念九轉,身隨意動”意思便是一個念頭有時空九轉的距離,而就是在這幾乎微不可及,幾乎可以忽略的九轉之時,身軀已經隨着念頭在不斷的飄動,讓對手根本猝不及防。
對於一個武士來說,“一念九轉、身隨意動”的瞬移身法簡直就是近身格殺的至高秘典,擁有了這樣的身法,無論對手實力如何高明,也要隨時提防身邊冷不丁冒出的冷箭。
而對於術者來說,這樣的身法幾乎就是救命的法寶,一旦對付不了敵人,大可以施展瞬移之法,逃之夭夭,更不用擔心武士的近身格殺。
只不過瞬移雖然極妙,但自古以來並不曾聽說有人能夠練成,唯有一些上古傳說中的大神通者具有這項能力,除此之外,數千年來斬魔界幾乎無人能夠練成。
而九幽妖界也是如此,無論是擅長飛翔的“鯤鵬一族”,還是速度最爲迅疾的“鳳凰一族”,都只能達到“浮光掠影”的境界,再往上便無可能。
因此當影無忌說出“一念九轉、身隨意動”的瞬移身法之時,吳哲和婆娑魔都有一種心神爲之所奪的震撼之感。
片刻之後,還是吳哲首先回過心神來,他略一思索,便沉聲問道:“這影魂之鎧如此玄妙,你又爲何會告訴我們?難道不怕我們奪了此鎧之後去殺你族人麼?又或者逃之夭夭?”
影無忌裂嘴一笑,笑容如老樹開花,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圓滑之意:“我若是連你是什麼人都看不穿,豈不是白得這‘妖命算師’的稱號了麼?”
吳哲迎上對方一雙滿是笑意,深邃卻又渾濁的眼睛,頓時爲之一愣,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既然有這寶貝,你爲什麼自己不用,又怎會淪落至如今的地步?”一旁的婆娑魔眼見吳哲被問住,心中也有些氣不過,發言問道。
不想影無忌微微望了她一眼,便出言笑着說道:“傳聞黃泉婆娑魔一族皆是謀定而後動的睿智貴族,爲何今日一見,卻與傳聞有些出入呢?”
婆娑魔心中一驚,自從她在吳哲的命運紙牌之中修煉痊癒之後,不僅實力大漲,直達八星魔王的巔峰境界,而且一身魔族氣息能夠輕易的消匿無跡,一絲也不泄露出來,因此她在吳哲身邊出現或是潛伏,皆沒有被斬魔者們發現便是緣於此故。
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在黑水河畔,遇上面具妖摩訶婆娑之時,對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身份,不想今天在這影牢之中,又被這影無忌一語道破來歷,‘妖命算師’之能,果然詭異莫測。
影無忌見二人沉默不語,這才咳嗽一聲,無奈的笑道:“二位不用多疑,以我所看,這位銀髮少俠眉目之間有鬱結之色,這是有親人牽掛在懷的徵兆,而且身後隱隱浮現出一股雄厚的封魔之氣,這股封魔之氣與我過望所見迥然不同,即便我動用異能也無法看穿你的種種未來,因此才堅定少俠便是我等待百年之人,告知你影魂之鎧的來歷。”
吳哲心中一動,便出聲問道:“大師爲何知道我便是你苦等百年之人?還望大師用‘妖命之眼’看看,我那親人可否與我團聚。”
影無忌卻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一切因緣是非皆非單一之物事,必是種種瑣事堆積,最後轉化演變而成,少俠乃是超俗之輩,未來我無法看穿,但這位婆娑魔小姐的我卻有一語相送。”
婆娑魔聞言心中莫名的一驚,俯身作禮恭然問道:“大師請講。”
影無忌定定的看了婆娑魔片刻,眼瞳之中有云霧一般的氳氣繚繞,沉聲說道:“還望小姐切記,兄妹相見之時,晏氏命定之日。”
說完,老者也不顧婆娑魔一臉錯愕震驚的複雜表情,對着吳哲說道:“少俠,此刻你還不信老夫所言麼,這影魂之鎧只有我一人知道開啓之法,一旦少俠獲得,必將如虎添翼,實力更進一步,而且據我雙眼所看,少俠朝思暮想的大敵也在九幽鬼境之中,僅憑少俠如今的實力,只怕未必是其對手。”
吳哲雙眉一皺,冷聲問道:“這算是要挾?”
影無忌卻淡然一笑,“怎能算是要挾呢?得到這影魂之鎧後,你的實力不僅大增,而且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我不求其他,只求少俠替我破壞妖尊出世便成。”
吳哲撓了撓頭說道:“如此強敵環伺,我連剎那妖皇都未必能對付的了,更何況是實力幾乎不弱於剎那妖皇的白無心,背後還有一個數萬年前的老怪物,只怕這事我幹不了。”
影無忌卻笑着說道:“不需少俠刻意爲之,少俠今日來到此處,便是緣由,天下萬事的演變流轉,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時空長河之中分支極多,我也無法確定誰纔是正確的歸途,少俠只要答應穿上影魂之鎧便成。”
吳哲想了片刻,擡頭望向影無忌,對方一雙渾濁的眼瞳之中沒有半絲驚豫之色,古井不波,猶如一潭死水。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吳哲淡然說道。
“小哲,這實在是太過危險,你不怕……”
吳哲左手輕搖,回過頭來灑然一笑,打斷婆娑魔關切的話語說道:“大事臨頭,又怎能置身事外,大師說的不錯,我的恩怨如今早已與這妖尊降臨關聯在一起,有些事只怕我是繞不過去的,既然如此,何不慷然而對。”
蜷縮在影籠之中的影無忌頓時應和一聲:“說的好,好一句慷然而對,就憑此話,便足見少俠心中氣度。”
吳哲只是笑笑,也不多話,將手中的“詛咒影蟲”放於影牢之上,就要替影無忌脫出束縛,不想影無忌卻揮了揮手說道:“不用了,我已在此枯坐上百年,全身精元枯竭,早已與這影牢溶爲一體,你只需記住我的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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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影魂鎧甲寄存在‘詛咒影蟲’的身體之中,可以說這詛咒影蟲便是影魂之鎧的容器,‘詛咒影蟲’於天地最幽暗處生成,幾乎與暗物質一般無二,根本不畏懼世間的等閒刀兵水火,唯有傳說中的黃泉三大神火方可讓‘詛咒影蟲’身軀舒展,此時再默唸咒語催其認主,便可獲得影魂之鎧。”
影無忌說完,對着吳哲望去,瞳孔之中射出一道冷厲之光,沒入其額心之間,頓時幾個古怪玄奧的字眼便浮現在吳哲的腦海之中,以吳哲貫穿了剎那妖皇的殘存神念,竟然認不出這幾個字的含義。
多想無益,吳哲左掌催生“黃泉白焰”,右掌將“詛咒影蟲”放置於左掌之上,片刻之後,那肥肥的“詛咒影蟲”就像是一團黑色的雲彩般舒展開來,通體如墨,大如人形。
就在此時,吳哲默想腦海之中玄奧的字眼,幾乎是剎那之間,這黑色的雲彩之中便浮現出一個樣式奇古的墨色鎧甲出來。
鎧甲出現之時,整個空間都爲之一蕩,所有的光亮都如同消失一般,唯有眼前這墨色的鎧甲漂浮於吳哲眼前,明明是漆黑如墨,卻偏偏給人一種光彩照人之感,讓人心神爲之所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