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病情的反覆

姜君明點了點頭,來到患者身側,開始準備手術。從鋪無菌巾到嚴格的消毒,姜君明做的極爲認真,小女孩也沒說什麼,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等到姜君明手中的手術刀落在患者身上的時候,姜君明就體會到了這次改造的好處。自己對手術刀的控制更加精準,右手十八塊肌肉,右側前臂九塊肌肉活動的精細程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而且隨着精神力的提高,自己的感知能力也有所提升。

“手術中止血,是一項高難度的技能。”小女孩說道:“首先要觀察血管走行方向。你也知道,每個人都存在着個體差異,所以不管是多熟悉的手術,都不能在手術的時候走神。其次,切割血管的時候,刀鋒要傾斜六十度角,手部的拇長曲肌腱……”

光腦幻化的小女孩說話的語氣變得冷漠而平淡,不像之前那麼活潑,姜君明恍惚以爲小女孩下一句話就要說自己是“受體”。

不過姜君明眨眼的功夫就忘記了光腦語氣中的改變,這次光腦講述的內容並不屬於常規意義上的解剖學,自己從來都沒有學過。一邊做手術,一邊用手術刀來止血?通過手術刀細微角度的改變使毛細血管痙攣,從而達到止血的目的,這種手段姜君明連想都沒有想到過。從前就算是想到,也根本沒有辦法做到。在幾次身體改造後,姜君明以現在的身體狀況,覺得自己勉強能試一試。

正常手術中。止血的過程至少要佔手術時長的三分之一左右,尤其是一些空間小、視野窄的手術,像是顱內手術。少量的出血就會影響術者的術野,給手術增添了無數的麻煩,更是增添了患者手術失敗的風險。光腦傳授給姜君明的這種手術技能,或者說是一種技術手段更貼切一些,的確很實用。

姜君明嘗試着落刀,開始用鋒利的手術刀切開模擬人的皮膚。每一根毛細血管的走行,之間細微的變化。如何用手術刀以特殊的角度切斷毛細血管,讓毛細血管產生痙攣,在一瞬間止住出血。數不清的細節需要姜君明在一瞬間做出決定。很快姜君明鬢角、眉梢就冒出了冷汗。

“太慢了,快一點!”光腦幻化的小女孩冷冷的說道。

太多的細節問題讓姜君明無法把熟練的解剖動作變得更快,光腦在催促着,姜君明把感知能力提升到最高。辨認着手術刀刀鋒下的每一根毛細血管。用改造過後的肌肉調整手術刀的角度。

很累,時間並不長,姜君明就感覺到有些疲倦。這麼短的時間,自己似乎並沒有做什麼,但是卻要比在教會學院裡跑幾千米還要累。無時無刻不在聚精會神,無時無刻不在用改造過後的手掌、前臂肌肉調整手術刀的角度。姜君明感覺要不是自己先被光腦改造過肌肉纖維,兼具爆發力和持久力的話,這時候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小女孩對姜君明的表現沒有稱讚。也沒像是教會學院的神官教師一樣責罵,而是冷漠的指出姜君明每一個動作中的不足之處。並且讓姜君明重新回頭做,一直到她滿意爲止。

這堂訓練課像是地獄一樣,姜君明生澀的手法在小女孩的指點下一點點的變得熟練。手術做得乾淨利索,開皮的過程中姜君明連一塊蘸血的紗布都沒有用完,便進入了腹腔。要知道正常的手術中,止血是要用電燒的,而不是姜君明這種用單純的技術手段來止血。

手術的過程嚴謹無比,每一個步驟都像是教科書一樣規範。一直到切掉模擬人破碎的脾臟之後,腹腔沖洗,檢查血管結紮處,姜君明開始逐層縫合手術切口。

在縫合的時候,手術切口已經在恢復生長。

真是一次漫長的手術,最後一針縫完,姜君明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雖然很累,但收穫也很大。姜君明深刻的體會到被光腦改造後的雙手、雙臂肌肉組織的精細控制程度,並且學到了一項相當實用的手術技能。姜君明看了一眼模擬人,氣色很好,沒有術後的虛弱,就像是手術後恢復了十幾天的樣子似地。

做完手術,小女孩也沒讓姜君明休息一下,說道,“現在我們開始學習初級藥理學。”

在光腦的六面長方體空間裡,姜君明身體的恢復很快,剛剛的疲倦很快就消失了。光腦幻化的小女孩剛剛說完,忽然皺了一下眉毛,說道:“外面有人找你。”

光腦幻化的小女孩剛說完,姜君明覺得眼前一黑,隨即便退出了光腦的空間,甦醒過來。

“君明,你醒醒,醒醒!”凱恩斯在一邊焦急的呼喚着,好像忽然間發生了什麼急事。

姜君明睜開眼睛,微笑着問道:“我醒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凱恩斯?”

見姜君明睜開眼睛,凱恩斯興奮的抓住姜君明的肩膀,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彷彿一眨眼睛就會滴下鮮血似地,說道:“我父親的病情出現反覆,又昏迷了。”

“嗯?”姜君明心裡一顫,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難道說斯洛爵士真的有潛伏的病情自己當時查體的時候沒有發現?不對,就算是查體的時候沒有發現,剖腹探查的時候,一目瞭然,不管什麼病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怎麼會遺漏呢?想着,姜君明站起來,說道:“走,去看看。”

“你的身體……”凱恩斯見姜君明什麼都不說就要去看看自己父親到底怎麼了,心中感動。爲了救人,施放神術過度,導致他昏迷。剛剛好一點,自己就又要要求他去“施放神術”,怎麼說都有些過分。凱恩斯心裡有些愧疚,跟在姜君明身後,小聲問道。

“我沒什麼事,斯洛爵士現在怎麼樣?”姜君明問道。

“又昏迷了,大神官也沒有辦法,只能用神術維持。”凱恩斯說道。

一路快步走到斯洛爵士的房間,姜君明和凱恩斯詢問了一些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斯洛爵士看上去已經康復,可就在爵士夫人和凱恩斯送大神官和神殿派來的神官走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斯洛爵士忽然面色蒼白,很快再次昏迷。

大神官和神殿派來的神官還沒等出門,便又折返回來。和上次一樣,大神官的治療神術無法治好斯洛爵士,就連讓他從昏迷中甦醒過來都做不到。大神官只能勉強維持斯洛爵士的生命,等待奇蹟般的變化出現。

可是奇蹟之所以能成爲奇蹟,是因爲很少出現。接二連三出現的事情,那還能叫做奇蹟嗎?爲此,神官、魔法師和斯洛夫人產生了分歧。

姜君明和凱恩斯來到斯洛爵士的房間裡,見到姜君明甦醒,看樣子沒什麼大礙,斯洛夫人的表情輕鬆了一點。

“君明,你醒了。身體怎麼樣?”斯洛夫人問道。

“我很好。”姜君明說道。

“爵士又昏迷了,凱恩斯都和你說了吧,你還有辦法嗎?”斯洛夫人問道。

“他要是有辦法的話,斯洛爵士也不至於再次昏迷。”神殿派來的神官聽斯洛夫人這麼問,小聲的嘟囔着。對於姜君明“奇蹟”般的把斯洛爵士救治過來,神官一直覺得不可思議,心裡更是妒忌。自己的神術無法救治斯洛爵士,護衛之神教會的神官的神術也無法救治斯洛爵士,就連晨光教會的大神官都不行,而偏偏一個關懷女神教會的少年信徒就能做到,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荒謬的事情嗎?而且那個叫君明的少年還自稱是關懷教會的神官,主持一間神殿,不管是哪一樣,都讓神官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

見到斯洛爵士再次昏迷,神官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藏在內心深處的喜悅。像是姜君明治不好斯洛爵士的病,就會顯不出他的愚蠢似地。

姜君明聽到了神官小聲嘟囔的話,看了一眼屋子裡面的人,見大神官和神殿派來的神官都還沒走,大神官維繫着斯洛爵士的生命,心裡有些感嘆。斯洛爵士這樣的大人物可以讓神官整天守在這裡,就算是神官的治療神術並無法治癒他的疾病,只能維繫生命也好。而貧民區的窮人那裡,無數的窮苦人們在武力戒嚴下,根本連神官的面都見不到,沒人理睬。

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姜君明沉穩的回答道:“剛剛聽凱恩斯說了,我對這次斯洛爵士的病情不是很瞭解,還要進一步的看看。”

斯洛夫人聽姜君明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說可以救治,不僅有些失望。但這時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連大神官的治療神術都無能爲力,只好讓姜君明再去試一試。

姜君明走到斯洛爵士的病牀旁,見斯洛爵士臉色灰白,沒有了上一次那種痛苦的表情,但昏迷的程度似乎更深了一些,就像是死人一樣躺在病牀上。真是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姜君明皺着眉頭伸手試了試斯洛爵士的脈搏。脈搏微弱,要不是姜君明的感知能力被光腦改造過,很難覺察到這麼微弱的橈動脈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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