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本質》裡說了許多有關於惡魔與魔鬼之間血戰的事情。關於血戰,教會的書籍裡也不少見,有的神會偶爾去魔鬼與惡魔交戰的地方,把一切魔鬼與惡魔都殺死。很少有人理解,這種持續了無數年的戰鬥的意義到底何在。雖然不理解,但血戰這種戰鬥,已經變成了惡魔與魔鬼生活的一部分。
這樣的戰爭,被稱爲血戰的戰爭太過於可怕了。它在惡魔與魔鬼之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並且要永遠繼續下去,看不到任何結束的希望。
這裡是《世界的本質》這本書的最後一頁。翻過這一頁,姜君明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看完了《世界的本質》這本書。掩卷長思,書裡面描述的世界遼闊而瑰麗,既有種種奇妙的景色,有趣的種族,也有無盡深淵那樣連強大的魔法師都爲之卻步的地域。
星光從穹窿頂如水一般灑落下來,落在身上,姜君明覺得自己從內到外乾淨而透明。那個無盡深淵,距離自己那麼遙遠,但卻那麼近,這讓姜君明覺得有些恍惚。
星光?姜君明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看書忘記了時間,時間竟然已經這麼晚了。把《世界的本質》合攏,拿在手裡,走到書架前,把書還了回去。看着《世界的本質》微微泛黃的書皮,微弱的星光下,毫不起眼,姜君明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書脊,小聲卻很真摯的說道:“謝謝。”
姜君明不像是在對一本書在說話。而像是在和寫這本的書的魔法師說謝謝。感謝他讓自己領略瞭如此瑰麗、遼闊的世界。
看了一天的書,姜君明隨着那位著書的魔法師的腳步走遍了整個世界。雖然不一定是整個世界。只是那個魔法師自己的經歷或是聽說過的世界,但也讓姜君明受益匪淺。遼闊的世界,時空穿梭的位面,傳送門、傳送法術,元素位面,魔鬼與惡魔的血戰,種種神奇之處,讓姜君明現在還像是做了一個夢。沒有醒過來似地。這聲謝謝,姜君明說的真摯無比。
打開圖書館沉重的大門,外面的星光灑進來,照在姜君明的身上心裡,姜君明感覺自己心裡真的打開了那扇門,雖然沒有走出去,卻看見了那扇門後面的景象。
恍惚之間走了幾步。姜君明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腦子昏昏沉沉的。他想了想,或許是因爲自己在今天早晨睡醒……被伊萊娜神官拆房子的聲音吵醒之後,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又專心的看了一天的書才導致的吧。站在教會學院的圖書館門前,活動了下身體。深深的吸了兩口子夜微涼而又清新的空氣,這才覺得精神一振。
最近真的是很疲倦,甚至連回到光腦的六面長方體空間裡休息的機會都沒有。姜君明苦笑了一下,的確就是這樣,連昨晚自己沉沉的睡去。都沒有回到光腦的空間裡,要不然今天自己也不會這麼疲憊。
稍有了些精神。姜君明沒有着急回到關懷女神的神殿,而是擡頭仰望星空。
滿天繁星璀璨,姜君明從前以爲天上有星星,是因爲那都是極遠處的恆星的光芒跨過漫漫的空間,經過無數光年,來到這裡,被自己看見。可是在閱讀過《世界的本質》之後,姜君明才知道這些星星匯成星座,每一個星座都代表着一個神邸。
這種想法在從前,姜君明從來都沒曾有過。但經歷了黑衣人的攻擊,又看了這本《世界的本質》之後,姜君明腦海裡根深蒂固的理所當然都被摧毀,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緩緩徜徉在星光中,姜君明並沒有着急回到關懷女神的神殿去休息,而是重新的回憶了一遍今天自己看到的有關於這個世界構成的事情。那本書裡寫到的東西,一個個字符,一張張圖片,重新在姜君明的腦海裡出現,消失,最後變成一個立體的世界,呈現在面前。
子夜的街上很安靜,姜君明走到貧民區,走回關懷女神的神殿,直到這裡,才見到人影攢動。篝火和火把把院子照的通亮,讓姜君明詫異的是伊萊娜神官穿着黑色的長袍正在……像是自己一樣處理病人,而不是像一位神官那樣施放神術,治療病人。
她在學自己治療病人?看着伊萊娜神官的舉動,姜君明甚至要比見到那個黑袍的中年人用黑色氣息幻化出來的野狼、果實攻擊自己更詫異。
院子裡的病人要比疫病暴發的時候少了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外傷的患者,傷勢在姜君明看來也不重。
姜君明見伊萊娜神官走到一個手臂有一道細長傷口的病人面前,揭開傷口上按着的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布,隨手拿過一塊布胡亂的把傷口包紮了一下就要固定。
這……姜君明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伊萊娜神官的舉動纔好。看上去很專業,動作很輕巧,外在學的很像,幾乎無可挑剔。但爲什麼要包紮傷口,傷口的無菌處理她根本都不知道。伊萊娜神官所做的每一步都嚴重違反了救治病人的原則。傷口要是這麼處理,那人會好嗎?那塊布看上去很乾淨,但隨手放在一邊,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細菌和病毒,要是就這麼算了的話,繼發的傷口感染等問題,很讓人頭疼。說不好那個病人還需要截肢。
“住手!”姜君明連忙喝止道。喊出口之後,姜君明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光顧着病人來着,自己說話的對象可是一隻類似於母暴龍的存在,真要是惹惱了伊萊娜神官,回手一下,怕是要夠自己受的。
伊萊娜神官回頭看去,見姜君明回來了,對着自己大喝,沒好氣的說道:“幹嘛?”
雖然說話的語氣不好,有些不耐煩,但伊萊娜神官還是停下手裡的動作,沒有繼續包紮病人的傷口。
她這都是在哪學的?姜君明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還好自己沒有把這頭母暴龍惹怒,姜君明連忙走到病人身邊,按住傷口,讓蘇拉拿過熱水,開始煮沸一塊乾淨的布。一邊做着,姜君明一邊說道:“處理傷口的布需要消毒,不能就這麼用。”
院子裡就有燒開的水,蘇拉按照姜君明的習慣早已經準備好了,但伊萊娜神官卻不用,卻在這時候,很快的煮好了布。
姜君明看了下患者的傷口,細長,而且比較深。要是在從前,這種傷口必然要用縫合才行,而且需要逐層縫合,至少要縫三層,幾十針。處理起來,沒有半個小時不會完事。而現在,姜君明感到提神藥劑的確是個好東西,這種傷口只要用提神藥劑的話,很快就能癒合,而且提神藥劑能充當抗生素和破傷風抗毒素來用。
“爲什麼會更麻煩?”伊萊娜神官沒有因爲姜君明說話直接而生氣,反而湊到姜君明身邊,好奇的看着姜君明的動作。自己模仿的已經很像了,還是差了點什麼?伊萊娜神官想了想,便直接問道。
“這個口子很深,所以要進行特殊的處理。”姜君明一邊把煮沸消毒後的布晾涼,又倒上些提神藥劑,然後用它來擦拭創口,一邊和伊萊娜神官說道。
“爲什麼?”伊萊娜神官又重複了一遍,看着姜君明在擦拭完病人的傷口之後,在傷口上倒了幾滴提神藥劑,眼神裡有些不耐煩。
“破傷風桿菌是一種厭氧菌,大量存在於人體和動物的腸道中。被破傷風桿菌污染的泥土,進入到病人的傷口裡,會攜帶着破傷風桿菌一同進入病人的傷口。尤其是這種又細又深的傷口,缺乏氧氣,是破傷風桿菌最願意滋生的地方。”
“在土壤裡?那不知道過了多久,早都死了。”伊萊娜神官不屑的說道。
“不會的,它有芽孢的保護,可以在泥土裡存在數十年。而且經過了上一次的疫病,我們這裡破傷風桿菌的濃度要比其他時候更大。”姜君明一邊和伊萊娜神官解釋着什麼是破傷風桿菌,一邊手腳麻利的處理着病人的傷口。
“芽孢?”伊萊娜神官像是想起了什麼,喃喃的說道。
“破傷風桿菌進入人體,會和神經接觸……”說着,姜君明纔想到自己這不是在給醫學院的學生做理論課,而是在一個古怪的世界裡救治病人。這些個“瘋話”還好,是和伊萊娜神官說的,要是別人,怕不會以爲自己已經瘋掉了吧。
“那會怎樣?”伊萊娜神官追問道。
“病人會肌肉痙攣,抽搐。尤其是控制呼吸的肌肉開始痙攣之後,會導致病人窒息死亡。而且土壤裡有更多的病菌,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傷口會感染,發炎,化膿,最後造成膿血癥或是菌血症,導致病人死亡。”姜君明想了想,實在找不出來什麼合理性的東西去解釋自己前面說過的話,只好硬着頭皮簡單的給伊萊娜神官解釋了一下破傷風發作、傷口局部感染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情況。
“你說的事情,神術都能治癒。”伊萊娜神官聽姜君明說完之後,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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