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嬴戰出關,嬴徵心中十分高興。
嬴徵倒不是欣喜嬴戰的實力,對於他來說,嬴戰無論是絕世高手還是絕世廢柴,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歡喜的是嬴戰平安出關,能夠再次回到他身邊。
術自從傷好之後就充作幕僚,一直陪伴在嬴徵左右,此時看到嬴戰出關,術眼中異彩連連。
術的直覺告訴他,嬴戰不過是金丹期的修爲,可是術想要查探一下嬴戰到底金丹幾層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法力絲毫尋找不到目標的所在,嬴戰分明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探視的法力竟然捕捉不到嬴戰的蹤跡。
這就好像鏡花水月一樣,明明看得到,卻摸不到,徒勞一場,花依舊是花,月仍然是月,沒有絲毫改變,沒有半點影響。
術也只以爲嬴戰是修煉了一門高深的匿氣功法,於是說道:“親王殿下,您掩藏蹤跡的功法雖然神異,卻有違泯然於衆的道理,不但不能起到隱蔽的作用,反而變得更加醒目。”
嬴戰一愣,隨即明白了術的意思。如果高手查探過來,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半點氣息,豈不是對自己更加註意。這就好像漆黑的夜行衣能夠起到隱蔽的作用,可是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在人羣裡跑,不但不能隱蔽,反而還變得萬衆矚目。
嬴戰運轉功法,丹田中的金丹飛速旋轉,周圍的真元迅速倒流回去,轉瞬間,嬴戰身上的氣息就變得和普通人無異,如果不是十分逆天的高手鐵了心去查探,根本發現不了嬴戰的所在。而這時,嬴戰金丹外那一層灰濛濛的宇宙靈氣瀰漫開來,將金丹包裹,別說外人,就連嬴戰自己都察覺不到自己金丹的存在了。
感應到嬴戰身上的變化,術直接瞪大了眼睛。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一個金丹期的修煉者,怎麼可能變得和普通人無異呢?尋常隱匿功法,即便再怎麼高明,最多也就騙騙不高於自己三五個層次的人,可是嬴戰初入金丹,自己都已經金丹大成了,他怎麼可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銷聲匿跡。
術苦笑着搖了搖頭,“親王殿下功法神異,在下望塵莫及。”
嬴戰謙虛的笑了笑,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而是向嬴徵問道:“大哥,我閉關這些日子,國內外如何?”
嬴徵略一沉吟,回答道:“東方的抗匈聯盟進展順利,勢一路奔波勞苦,說服了許多國家,不過也有一些頑抗的,勢已經藉助聯盟的力量將其抹煞,所得國土資源盡數由出力者分配。如此,抗匈聯盟中涉及到的衆小國不敢不應。”
此時大國攻伐小國,如果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會被職責爲出師不利,即便戰爭勝利,也會被天下非議。一些愛惜名聲的君主寧願放棄擴張,也不願背上罵名。而如果戰爭稍有僵持,或者進展不利,就會受到其他國家的干預或者直接干涉。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小國在大國夾縫中生存。
而現在,抗匈聯盟秉承大義而創建,那些不願意加入抗匈聯盟的國家就是與大義作對,此時攻伐他們,就是替天行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某些國家自然當仁不讓。
術在一旁補充道:“抗匈聯盟以大燕國、大宋國、大晉國爲主體,我們秦國等衆多國家爲枝幹,已經成爲北方最大的勢力。如今,天下已經不再是大齊一家獨大,抗匈聯盟纔是第一大勢力。”
嬴徵搖了搖頭,“聯盟建立的初衷是抗擊匈奴,即便如此,都有種種矛盾,內部極爲鬆散,如果拿來爭霸天下,勢必會瞬間分崩離析。再說,大齊、大楚等國家也不會坐看聯盟壯大,必定會從中煽風點火,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聯盟都不可能由北向南。”說到最後,嬴徵緊緊蹙眉,“而且,秦國雖是首倡國,在聯盟中有極高的地位,但是聯盟中有三個大國存在,秦國的話語權並不算高,即便能夠將聯盟用於爭霸天下,也不會是秦國。最有可能的,反倒是大晉國借聯盟之助重新崛起。”
一提起大晉國,嬴戰也緊緊地蹙起了眉頭,因爲他想到了竹下靳,想到了竹下家族。嬴徵方纔的話語讓嬴戰忍不住想到,這同樣是竹下家族的機會,也許,竹下家族會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改頭換面,成爲國君。
嬴徵並不知道嬴戰心中的想法,而是繼續說道:“南邊的吳國撤軍回去後,表面對大齊恭順,暗地裡卻對此期間陳兵國境威逼吳國的那些小國攻打報復。這些小國本來是受到大齊授意才向吳國施壓,可是此時大齊出於對吳國的虧欠,罔顧這些小國死活而安撫吳國。旬月間,吳國國土增加了三分之一,也是怕再打下去激怒大齊,吳國才見好收手。”
術又在一旁補充道:“吳國發兵攻略的城池,都是各處關隘險要之地,吳國佔據了這些地方,四處國境將如同鐵桶般牢不可破。而且,那些小國雖受戰火,卻不至於滅國,損失尚在可接受範圍,所以齊王並沒有因此對吳國強硬。這個分寸拿捏之準,臣自嘆弗如,若非吳王英明,便是有良臣輔佐。”
聽到嬴徵和術的話語,嬴戰心中立刻恍然。吳國雖然沒有從越國得到利益,反而興師動衆,徒耗錢糧。可是在對周邊小國的攻打中獲得了更多的利益,甚至遠比吞併越國獲得的利益大。
首先,吞併越國後的施政理民就是一個難題,畢竟越國被滅,國民反抗情緒極爲嚴重,治理的不好,甚至會成爲百年大患。即便治理有方,也得花費十多年時間才能根治這個問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了。
而現在,吳國卻吞併了周邊許多小國的國土,這些國土本就是吳國交界,國民的認同情緒比較高,甚至有很多都是和吳國人沾親帶故的,吳國佔據這些領土,根本沒有反抗情緒的說法。而且這些地方與吳國本土接壤,治理管轄都比較方便。
再者,吳國從這些小國取得了山川河湖的戰略要地,進可攻,退可守,雖然沒有長江那種天險,卻也可以割據一方,安心圖強,待中原風雲突變,或者揮師北上,或者攻略四周。
而經此一事,吳國周邊那些小國已經明白,大齊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對大齊國已經離心離德。而有此範例,大齊國其他屬國也都兔死狐悲,可以說,大齊國的威望已經跌至冰點。相反的,吳國卻因其軍隊剽悍的戰鬥力令周邊小國畏懼膽寒,隱隱然已經成爲新一代地方霸主,吳王也因此被譽爲霸王。
可是突然間,嬴戰心中一陣驚訝。
以前,嬴戰看待這些國家大事的時候,雖然不能說一竅不通,可是總有一些迷糊,頂多是看到表面的事情,有些深刻的事情若是無人點撥根本看不出來。
而今天卻不知怎麼了,嬴徵和術稍稍透露一些消息,嬴戰腦海中就浮現出連篇的推測和猜想,而且都十分正確。
“難道……這是我突破金丹期,獲得始皇記憶傳承,心境提升的原因?”想來想去,嬴戰也只能將自己的變化歸咎到功法上去。
“西部沒有太大的變化,義渠國犬戎各部落的人馬與我秦國將士相拒於玉門關,依憑險關防守,義渠國大軍寸步不前,而且城關內有拋石機和牀弩等重型器械,義渠國幾次攻城都被打退回去,現在雙方正僵持着呢。”說到這,嬴徵猛的一拍額頭,“二弟,險些忘記一件要事。你那個名叫傍山的手下昨日回來了,說有要事與你相商。”
傍山是嬴戰從長清宮帶出來的四個手下之一,在犬戎出動前,嬴戰派他們四人去義渠國內燒殺製造混亂,狙擊義渠國大本營。而且爲了防止他們被義渠國高人追殺,給了他們每人一張傳送符,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時能夠逃命回來。
可是現在戰爭還沒結束,傍山怎麼就回來了呢?難道他們遇到了義渠國高人的追殺,走投無路,只好用了靈符?
“傍山一個人回來了,還是四個人全都回來了?”
嬴徵顯然也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於是面色沉重的說道:“只有他一人,而且我問他有何要事,他說只和你相商,半點都不向我透露。”
嬴戰一聽這話,心頓時懸了起來,打聽了傍山的所在之處,連忙風風火火的趕了過去。
追風四人雖然實力都不算很強,可是潛力無窮,而且他們是嬴戰的第一批班底,無論實力如何,單是這份感情嬴戰也不忍心讓他們受到折損。
“千萬,不能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