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陛下的空白地帶
秦沐從來不知道只是兩張中級魔法卷軸相互碰撞聚變的過程就會產生如此恐怖的力量,要知道就是因爲他的錯誤估計差點把自己也滅了。
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發現身上層層厚厚的防護結界已經碎裂,要不是還有一件法袍披在身上,恐怕……他環顧了一下變成焦土的四周,那條看起來非常危險的巨大毒蛇已經不見了。
等等,不見了?
秦沐立刻往爆炸地點跑,仔細地蹲在地上找尋那不知道還在不在的魔核,要知道五級或是六級的魔核,那可是在市面上大價錢的寶貝。
但是……沒有了……跟着一大羣連個屍體都沒有的青蛇一同化爲灰燼了。秦沐頓時淚流滿面,你說他忙乎了這麼久連個勞動獎勵都沒有,太過分了吧。
他無語凝望蒼天,卻發現天漸漸黑了,蟲聲鳥鳴都出來熱鬧。一陣寒風吹過,秦沐覺得有些冷。他望了望前頭還有後面早已看不清來路的地方,一時間覺得太過於安靜。
那是當然,那麼強烈的爆炸聲和能量的輻射,早已經讓周圍有點危機感的魔獸逃之夭夭。
雖然惡魔是夜襲生物,但是秦沐卻是真真實實的人類,一點也不習慣在黑暗中前行。他也想快點找到冕冠,不過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準備在此地宿營以補充體力。
魔法陣在秦沐那陣爆破能量之後就換了場景,而接下來不知是因爲天黑了倦了還是對接下去一點也不新鮮的其他惡魔戰鬥沒什麼興趣,總之每個惡魔看起來都興趣缺缺的。
雪知道身後魔王的耐心又開始趨於零,心裡非常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說實話其實連他也沒什麼興趣站在這裡。身後的魔力波動微微震盪,雪知道帕黎安斯已經消失在王座上了,而地上的魔法陣依舊按着一定的順序變換着場景。
“各位,請隨意吧。”
既然魔王都不在了,那麼他這個秘書留下來做什麼?雪果斷地追隨偉大的魔王陛下而去啦。帕黎安斯離開的時候留下一縷魔力作爲指引,雪很容易循着魔力波動找到他。
“喂,是不是要去找他啊?”
雪奸笑着用胳膊肘戳了戳帕黎安斯的手臂。
帕黎安斯抿嘴而笑,但是不語,只是眼中淡淡的笑意肯定的某人的想法。優雅地緩步向前邁進,帕黎安斯的身影漸漸地變淡消失。
“喂,等等我哪,我也想去看看。”
雪急忙跟進,追隨着帕黎安斯的身影,走進那無形的空間通道。
雖然附近的魔獸都被嚇走了,但是難以保證沒有強悍比如七級以上的魔獸不來找麻煩,所以秦沐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在地上畫一個複雜的防護魔法陣。
因爲魔力低微,他無法提供充足的魔力支持魔法陣的運轉,所以只能忍痛地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五顆五種不同自然系的五級魔核。不過想想要支撐一個晚上,最後還是肉痛地換上五顆六級的,將它們分別安置在五芒星陣的頂點處。
或許是因爲來自地球的關係,秦沐的觀念總是與這裡的魔法師有出入。他一直認爲這裡的風、火、水、電、土五種自然元素與道家的木、火、水、金、土是同一種分類,所謂五行相生相剋形成一個穩定,所以他非常喜歡用五種元素來構架魔法陣。
雖然在這五年的魔法陣研究中,他發現迷瀾大陸的法師們也有這樣思想,但是這畢竟是少數,他們更趨於單一的一種或兩種,當然這跟魔法師們的體制,對自然元素的親和力有關。他們最後也總是致力於一種自然魔法,畢竟像秦沐這樣變態的五系法師非常少見或是根本沒有。所以與其讓五位法師一同施法這種麻煩事,還不如就單一用一種元素來的方便。
不過,顯然這五種元素相互制衡相互補充形成的法陣卻是比一般的法陣穩固的多,況且秦沐在畫法陣的同時已經習慣地在底下融入一個分流穩定法陣。
將五種力量等量地輸入法陣中,然後將防護魔法陣激活,於是五彩斑斕的光帶在運行的法陣上盤繞着,當漸漸穩定後,光帶慢慢地消失,連地上的法陣紋路都不見了,要不是五芒星的頂端魔核時不時地發着光,還真以爲法陣停止了運轉。
不過,若是認爲秦沐覺得就這樣安心了,那就大錯特錯。雖然身上的法袍材料非常的好,經過之前那麼強大的爆破都沒有一點破損的跡象,腰上的腰帶上的寶石也同樣恢復到血紅色的狀態,但是顯然他的法力太低微,根本就沒有能力將它們的力量發揮到正常水平。
看看手上的表,時間還不算太晚。懶漢秦沐還是爬起來在以防護法陣爲中心的一百米遠處的同心圓上又等距離地設置了六個攻擊性法陣,同理這個像地雷一樣一踏進就受到攻擊的魔法陣一樣是由五顆五級不同的自然系魔核爲能源,保證讓進來的敵人在第一時間被炸飛,嘿嘿。
做完了這一切,秦沐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看起來一片空地,實則團團圍住的休息地,再次撕開一個高級持續防護卷軸,然後施一個溫暖咒秦沐才心滿意足安心地閉上眼睛。
“這也太小心了吧。”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看着秦沐麻利快速地設置好一個又一個的法陣,雪哭笑不得地說,“阿南嘉也真捨得,臭小子揮霍起來一點都不肉痛。”
看看秦沐身上穿的,腰上系的,手上戴的,以及用來設置魔法陣的魔核,雪對秦沐已經無話可是了。
“謹慎才能活命。”
帕黎安斯望着秦沐的睡顏,淡淡地說,可是如同周圍靜謐得如同夜晚般漆黑的眼眸中卻是帶着點點的溫柔。
雪摸了摸鼻子,對帕黎安斯的面部表情表示無視。
“對了,你要這樣默默的看着麼,不下去說兩句話?”
“現在還在比賽。”
“……”這場比賽還有意義麼,這些惡魔都是陪着你們兩個玩冒險遊戲的吧?
一時間陷入安靜當中。
“你覺得……他怎麼樣?”
不確定的聲音從魔王的嘴脣進入雪的耳朵。
“恩?”漫不經心的雪面對突然一本正經問着自己的帕黎安斯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什……什麼怎麼樣?”
等雪明白過來的時候,他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連聲音都變得結巴了。他發現萬年不變臉色除了冷漠冰塊以外就是帶着溫雅淡笑的魔王陛下的耳朵居然……紅了。再用力揉揉眼睛,是月光作祟吧,只是一點粉紅而已。
但是!你確定這是魔王?
“算了,就當我沒說吧。”
帕黎安斯總是深邃如漩渦般的黑色眼睛,目光似乎有些飄忽不定。再回過頭看着雪的時候,已經恢復到原來沒人時候的溫文爾雅的不食人間煙火表情。
“……”
若不是身邊的漂浮咒是由魔王支撐的,雪絕對會因爲暫時的魔力不穩從樹上掉下去,成爲萬年笑話。他擡頭望了望蒼天,最終只能無語凝咽。不過等消化好這一驚死人不償命的消息時,他的情緒穩定了,理智也恢復了。
其實也不能怪帕黎安斯是不是,魔王陛下雖然活了上萬年了,可是中間沉睡的沉睡,封印的封印,該忘的忘掉,該有的經歷基本上都有了。只是唯一的一樣,感情方面還是一片空白,不僅是空白,而是一個堅固到一定程度的結界,到現在爲止別說有人打破它了,就連觸碰的都沒有一個。
所以雖然在雪看來就只意外地在魔王之境裡看過幾面,就有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也不能理解。但是不知是誰說過,實際上最不能理解的不就是愛情麼?
這玩意兒,其實連雪也不懂,畢竟跟隨帕黎安斯身邊那麼長時間,被壓榨那麼長時間,他也沒什麼機會不是麼?況且,他的種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歸爲哪一類。
“你喜歡就好,他……也挺有趣的。”雪想來想去只能給出箇中規中矩的答案,“不過,他的實力太差了,到時候那些惡魔怕是不會答應的。”
“答應?”帕黎安斯突然輕笑一聲,接着那充滿溫度的眼睛,目光積聚變冷,連周圍的溫度都瞬間降下冰點。“需要麼?”
“……”雪擡頭再次望天,這下他可以確定這傢伙真的沒救了。阿南嘉的小子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你喜歡他什麼?”
恩?喜歡他什麼?帕黎安斯愕然,眨着眼睛表示不解。他低頭望着遠處安睡的秦沐,眼前閃過的是那張笑得眉眼彎彎的面容,然後就是底氣十足地問着自己名字的樣子。難道自己喜歡的是他這樣麼?
可是若是將他換成其他人,更加漂亮,更加純潔的男孩子……帕黎安斯微微皺起眉頭,不對,換成其他人似乎沒有那種感覺。可是,應該不僅僅是這些吧……
“我不知道。”
他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罕見的困惑,只是定定地看着雪,希望對方給出他滿意的答案。
“恩……”雪託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其實同樣的心中一片茫然。他對阿南嘉的小子一點都不瞭解,除了那小子出生後便是純黑惡魔給予了一點關注,接下來的印象裡就是一個非常容易害羞而且不愛見生人的纖弱樣子。
“其實,不知道或許纔是完美的答案吧……要的不就是這種朦朧的感覺麼?”
恩恩,就是這個樣子的。雪嚴肅認真地說。
“對了,那個什麼來着,好像是……先喜歡上的就是輸家,所以你不要隨便說出口噢。”
這句話是從哪個人類的口中聽說的,雪已經記不清了,不過,他覺得還是蠻有哲理的。
帕黎安斯雖然不解,但是自古以外他就沒有輸過,所以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也就導致了未來一段時間內秦沐爲不確定大魔王對自己的感情而苦惱地想要撞牆。
“哎呀,你說他埋了這麼多的陷阱,要是有個不長眼的傢伙闖進來試試該有多好。”
雪笑嘻嘻地望着某個方向說。
帕黎安斯只是低頭淡笑不語,一點也沒有之前茫然懵懂的樣子。
“你要不要幫幫他?”
“他需要麼?”
“這麼有自信?”
“走吧。”
“等等,看完再說啊!”
雪拉住帕黎安斯的袍子,興致勃勃地等待着接下來的有趣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一直想在作者有話裡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