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衆人只覺得被藍叔的這一番話說得一口氣憋在了心裡,着實難受。這也難怪,大宋十幾年來一直吹捧的北望城大捷竟然只是一場慘勝,據藍叔所說只最後一戰折威軍就傷亡了六七萬人之多,那麼三個多月的圍城之戰還有其他的宋軍的傷亡加在一起該是多少?與其說是慘勝還不如說是兩敗俱傷來的準確。
大廳裡的氣氛一陣沉悶,這時女人緩緩說道:“看來是我小看這件事了,我們寨子雖然在這煙雲山中實力最強,但是卻一直不能將其他的勢力徹底的趨走,一個雖然是因爲煙雲山方圓幾百裡,地方實在是太大,我們不可能將所有的勢力都清除乾淨。再一個就是我們寨子裡實在是缺乏大將之才,這次這個人初來煙雲山立足未穩,我們如想將其招入我們萬劫寨憑我們的實力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們男人活在世上終究不也是爲了權勢、錢財還有嬌妻美妾嗎?他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不怕他拒絕,你們說是嗎?”
這時在場的人都有些尷尬,這些話雖然都對,但是平常都是男人對男人說的,這話要是女人對男人說出來還真叫他們有些下不了臺,但是又不能反駁。大家都是一陣皮笑肉不笑隨聲附和,氣氛是說不出的古怪。
正坐的女人卻是不管這些,冷冷說道:“再過兩個月就是過年,我們派個人過去試探一下他到底想要什麼,只要是我們拿的出來的,我們就可以都給他,先把人招過來再說。這樣吧,這次就由藍叔走一趟,嗯………我跟藍叔一塊去,就這麼定了,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還想說什麼,她卻轉身出了大廳竟是不給衆人一個機會。女人疾步行走之間心裡卻是浮想聯翩,她本名叫作林玲父親原是北疆原武衛軍統領都尉林慶,在十幾年前李緯剛任北疆大軍統率時由於不聽軍令而被李緯悍然斬殺,當時林玲纔剛十歲,母親聞聽噩耗悲傷過度沒幾天就去世了,幸虧父親的幾個親衛一起辭去北疆軍中的職務將她接了出來,才免於凍餓而死。這幾個親衛一商量就帶上大家的家屬來到煙雲山中立了杆子,十幾年下來當年一起上山的八個叔叔現下只剩下了兩人,而自己也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幾年兩個叔叔頻頻向自己提起婚事的事兒,都說他們自己對不住老統領,讓老統領唯一的女兒上山當了土匪頭子,還有哪家敢娶如此的人物當老婆。林玲聽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到是着實不服氣,女人怎麼了,我要嫁就要嫁一個容的下我的男人,他們不娶我還不嫁呢。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卻也不免暗自傷懷,自己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按當時的習俗來看當真可以稱得上是老姑娘了,那個能容的下自己的男人卻還不知到那裡去找,山寨裡的男人雖然衆多,但是卻沒有一個是她看的上眼的不是粗魯不文,就是對自己畢恭畢敬,嫁了這樣的男人當真叫她不甘心。這次聽了藍叔的一席話,她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產生了一絲的興趣,嫁給這樣的一個人也不知是好是壞,也不知他家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人,想到這裡,冷若冰霜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說我這是想什麼呢?不過到是可以先見見再說。要是真合意的話,憑我的手段就是他家裡已經有人了又能怎樣?他主外,我就心甘情願的給他主內就是。林玲就這樣天南海北想着事情回了自己的居處。
張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煙雲山的傳奇人物,還是過着可以說是悠閒的日子。而在張棄可以稱得上嚴酷的訓練之中,他部下的四十幾個人到是有模有樣一些了。這四十幾個人被他分爲了四隊,按宋軍的編制設隊正四名,不過宋軍中隊正部下是有二百人的,而他的隊正的部下卻只有十人。這幾個隊正卻是他自己選的,其中一個就是那個關任,還有一個是被他俘虜的土匪,名叫孫舉的。這個人卻是個通曉煙雲山地形的主兒,他曾經悄悄的告訴說:“教官我看我們還是換換地方吧,我們遺人谷現在的位置正好堵住了煙雲山向北疆方向的道路,那些私自販運貨物到北疆的商人還有各路的土匪到外面去辦事買糧都得通過我們這兒,如今我們佔了這樣重要的地方別的勢力竟然絲毫沒有動靜,我看很不妙,不如我們自己先離開這裡以免到時這些人一起來找我們的麻煩。”
張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連聲說着,教官當我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跑了,小姑娘在張棄的旁邊看他嚇的臉都綠了,一陣咯咯大笑。張棄抗起小姑娘回身到了村長的家裡,現在小姑娘可是天天的膩在他的身邊趕都趕不走,就連他和曲蘭辦那事兒的時候都在他的旁邊,還真是讓他有點奇怪。
我們來到村長的家裡,小姑娘笑着在他的肩頭麻利的跳了下來撲進爺爺的懷中不住的撒嬌,要是在以前她是怎麼也不敢這樣作的,但是在有一次村長訓斥她成何體統的時候張棄的臉上一陣的冷笑將村長嚇了個夠嗆之後,村長就在也沒有管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小姑娘就越發的得寸進尺了。村長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將目光看向了張棄,張棄則簡短的說道:“叫大夥都到這兒來,我有事要找他們商量。”
村長對張棄這樣幾乎有點蠻橫的態度卻早已經習慣了,回頭就叫來了一大幫的人,張棄看人都到齊了,纔將孫舉的話說了一遍然後就冷冷的看着他們。這些人有一大部分的人是原來村子裡的老人,另有幾個是他俘虜的土匪推選出來的,這些人挨個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大致有兩種想法,一種就是原來的村民的想法,他們沒想太多,只是覺得在這裡住的很舒服不想再搬了,再說人家想從這裡過就讓他們過好了,這是一些沒有土匪覺悟的人說的。還有就是原來的資深土匪了,這些人一聽就知道了其中的厲害,紛紛要求再找一個地方安置。
最後大家都看着張棄,等張棄最後拿主意。張棄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我從來不怕什麼人,你們怕嗎?”這時他自己可能沒有發覺,但是他確實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他變得更張狂更蠻橫了,因爲在這個世界中再也沒有什麼能夠約束他的東西,在這裡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斬殺任何人而不會受到什麼有力量的威脅,他不在是那個只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殺人者了,他要獲得更大更多的權力,他要在這個世界掀起腥風血雨,他要讓那些敢於挑戰他的人全部屈服在他的權威之下,這是他內心深處的慾望他沒有辦法阻止,甚至他覺得他活着就是爲了這些。這件事要是在他剛來的時候發生,他也許會將眼前知道他存在的人全部殺光,然後一走了之,因爲在他以前的世界如果象他這樣的人變得天下皆知,那麼後果很明顯等待你的將是一個接一個的圈套,直到你消失爲止。
但在這裡他卻不必顧忌這麼多,他們來一個他就殺一個,只要他有這樣的實力,他就無所畏懼。在 冷冷的目光中,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生怕他拿他們開刀。
張棄於是淡淡的說道:“這樣就好,大家都散了吧。”說完扛起一臉崇拜的小姑娘大步走了出去。
這天張棄正在離山谷一里多的地方讓他的那些部下反覆的翻越一個不算太高的山峰,卻見遠處他留在山谷裡警戒的兩人中的一人急急跑了過來,到他近前跪下道:“報告教官,谷外來了一羣二十幾人說是想見您。”張棄示意他起來,吩咐關任接着監督訓練,隨即向山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