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這一天了,69年了,南京的哀號聲好像就在昨天,望所有國人勿忘國恥,爲南京大屠殺之死難者哀悼。)
羣臣又是一陣驚異,這次人都經宦海沉浮多年,才能來到這大宋朝的中樞,當庭奏對。哪個不是心有九曲,心思活絡之輩。
一聽平王之語,心下就已經透亮。這個張棄不知哪裡得罪了平王,在這個關頭,幾乎是平王說上幾句好話,日後必定是平步青雲,憑着今日立下的戰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在這時,平王獻上這樣一條計策,其心若揭,這分明是想至張棄於死地。道理更是清楚的緊,一旦朝廷大軍南下剿匪,只憑張棄一支孤軍,面對二十餘萬革蘭鐵騎,就是能再是才能高絕,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革蘭人之糧草輜重又握在張棄之手,就算革蘭人不想拼命都不行。
到時必定是不死不休之局,看來這張棄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頓時殿上羣臣看平王的眼神都變了,心下都在琢磨,這平王平時看起來寬厚平和,處事還算公正無私,沒想到心思歹毒至此,這張棄剛剛立下如此戰功,就被其輕輕幾句話,就推到如此死地,真真是人心難測呀。
看來以後對這平王還要小心爲上,不然不知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他,結局必是悽慘無比。
不提這些朝臣們心中打着怎樣的如意算盤,這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這人雖是一把年紀,但是眼中精光四射,身材魁偉,面容如刀削斧刻一般,可見年輕之時必是一個充滿男兒氣概惹人注目的男子。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當朝軍務省中丞範續,只見他大聲說道:“臣附議平王殿下之見,如此一舉兩得之見實是良策,既能消滅匪患,又能將革蘭大軍擊退,如這張棄再能立此殊功,如此的厚賞也必能安撫其心。”
旁邊左丞相李黎趕緊上前一步道:“臣也同意平王殿下的建議,平王殿下不愧賢王之稱,實乃社稷之臣。”
此時大殿之上的衆臣見現時朝中最具權勢的三個人已經罕見的達成了一致,自是紛紛表態,支持此議。
李弘見此,於是也再不猶豫,下旨叫李緯遵旨辦理,其他的容後再議。於是羣臣山呼萬歲之後散朝去了。
再說李緯在幾天之後得到朝廷旨意之後,不禁扶案長嘆,“當今朝廷盡多鼠目寸光之輩,大宋堪憂矣。”
這時帳中還有他的兒子李宗,李宗連忙出得賬外,叫衛兵在離大帳十幾米遠處警戒,未得大帥傳喚,任何人不得入內。這才轉身回帳。
李宗疑惑的對父親說道:“父親,我看朝廷的旨意的意思很是明白,就是讓張棄與革蘭人拼個兩敗俱傷,雖是有些兔死狗烹之嫌,但對戰局大有補益,也算是良策啊?不知父親此話何意?”
李緯在這一瞬之間好像老了許多,目光則更加悠遠,“革蘭人,我大宋心腹之患也,不趁此良機一舉盡殲其主力,叫其從此再不能窺我北疆,而放虎歸山,異日必爲我大宋大患。就算是那張棄僥倖勝了,今日之舉必爲張棄所恨,張棄此人性情殘暴,但卻得士卒信任,其纔不可小覷,只怕日後記着今日之事,爲禍將不下於革蘭人。”
“朝廷諸臣真是兒戲,叛匪不過是一些農人百姓,雖稱有百萬之衆,實是不堪一擊,只要盡起京師各軍,還不是兵到匪平,之後善加安撫,大宋無憂矣。”
“就算朝廷擔心張棄此人忠心,我統四十萬大軍北進,滅革蘭主力於三州之地,北方則至少數十年內平安無事,一個小小的張棄在我大軍之下還能有什麼作爲,那時只要一紙調書,就可以解其兵權,又何懼其會作大難治?”
說到這裡,神情說不出的疲憊,“唉…………可惜,可惜。”
轉過頭去,再也不開口了。
正在李緯在這裡長吁短嘆之時,革蘭大營中卻已是人心惶惶。
“聽說大汗病了,是不是真的?”
“何止大汗病了,我聽說北望城叫人給佔了,糧草輜重也讓人給燒了,你說大汗能不病嗎?”
“我還聽說五王子和八王子都叫人給殺了,大汗聽到這個消息才吐血昏倒的,到現在還沒醒呢。”
“那我們怎麼辦?這次死了那麼多的族人,卻什麼也得不到,這下後路也沒了,我們該怎麼辦?”
這也不是革蘭人的統帥們不想保密,竟然叫如此重要的軍情被傳得沸沸揚揚,怪只怪長生天跟大家開了個大玩笑。
那天一個革蘭大軍的百騎長帶人在大營門口進行例行的巡邏,這時一隊遊騎直衝大營而來,這些人個個帶傷盔歪甲斜,一看就知道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這些人卻是從北面來的,這個百騎長心中不禁疑惑,北邊難道出事了,他到不怎麼感到意外,現時大宋北疆有不少地方由當地豪強或是百姓自己組織的隊伍,不停的騷擾革蘭大軍的後方,到底革蘭人說是已經佔據了大宋三州之地,其實這些地方卻是沒有幾處是革蘭人真正佔據的。
不過職責所在,這位百騎長還是叫那些騎兵在營門之外數十米處停了下來。
“什麼人?善闖營門者斬。”
“北方急報,北望城破。”一個領頭的騎兵百騎長也許是因爲一路上盡是想着這個情報,竟然在這時脫口而出,說出了情報的內容。
站在營門處的士卒可不在少數,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嗎,北望堅城,在革蘭人眼裡一直之牢不可破的代名詞,就是這次攻入北望城也是在主力宋軍在野外被擊潰之後才得手的,就是如此,十幾萬大軍在北望城下連攻了十餘天,傷亡無數,才能攻下城池。
這才過了幾天,北望城就丟了?難道宋軍會施法術不成?
這些革蘭人對這個消息開始之時並不盡信,但是在其後發生的事情好像又證實了這個消息的準確。
在這些斥候進入大營的不長的時間,大營中就響起了聚集衆將的號角之聲,大帳之中不時傳出性情暴躁的部落首領的咆哮之聲,大帳數十米內,不準任何人出入,一切都顯得不同尋常,頓時謠言四起,就算是大汗已經將那個百騎長以謊報軍情之罪立即斬首,也是不能平息大軍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