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至此再無什麼話說,“好,我答應你了。”
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色道:“以你的才能,在這裡真是委屈你了,如大宋容不得你,可來革蘭找我,到時必是革蘭的上賓。”
吳去好像知道脫脫的心思,一笑答道:“吳去先謝謝大汗的美意了,只要我家統領願意,到時必到草原上拜會大汗。”
“大汗可以讓軍隊從這煙雲山中穿過,沿途我必爲大汗準備好糧草,到了北望城,我就將夠十幾萬大軍所用二十天的糧草全都送來,還望大汗能不失前言。”
“我們革蘭人的承諾就和金子一般貴重,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是吳去錯了,那還請大汗走好。”到了如此地步,也沒有什麼必要再刺激這位看上去已經病入膏荒的革蘭大汗了,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爲好。
他卻不知道,自己和脫脫這一番對答被周圍護衛的親衛回去之後,迅速的流傳了出去,幾年之後,一些以說書爲生之人竟然將其編成故事,那時吳去已是位高權重的侯爺了,故事的名字叫“吳侯片語退蠻兵,敵酋束手穿煙雲。”
一時之間,吳去之名響徹大江南北,真可謂家喻戶曉,不過這是後話了。
先且不提革蘭大軍怎麼回了北望城,吳去又是怎麼進行善後事宜,更是派了十好幾隊人馬進入草原尋找張棄的行蹤,好報告革蘭人退兵的消息,不過張棄這些時日的日子可是不怎麼好過。
此事要從十天前說起,那時張棄的隊伍日趨的擴大,已經有接近兩萬人馬了,他原來所帶的六千鐵騎這時卻已只剩下兩千餘人,原來六個營正也只剩了四個半,範侖戰死,李世被人砍掉了一條胳膊,現在還昏迷不醒,現在張棄麾下大多數是被解救出來的奴隸,這些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先不說殺了多少革蘭牧民,就是革蘭部落的首領他們也殺了有十好幾個了,這要是被革蘭軍隊抓住,一定是生不如死的結局,他們現在心裡一定是想着還是戰死的好吧?
想到這裡張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十天前,他們終於進入了草原深處,而且襲擊了一個有八九萬人的大部落,一戰下來,真是損失慘重,八千餘人死傷,在這裡,重傷就等於已經死了。
這還不算,革蘭人終於注意到了這支闖進自己腹心的隊伍,戰事越發艱難,各大部落偵騎四出,很快就得到了他們的行蹤,於是幾支臨時組建,少的有兩萬人馬,多的有四五萬人馬的革蘭大軍開始了對他們的追擊。
十天來,大小已經百餘戰,雖然沒有被敵人圍住,但是損傷卻是慘重,現下可戰之兵還有八千餘人,要不是一人三馬,飲食充足,早就被這十幾萬大軍圍住全殲了。
一刻也不能停留,渴了就在馬上喝上一口水,餓了就在馬上吃點東西,個人問題更是隨他去了,有的戰士爲了睡着的時候不至於掉下戰馬,只好將自己綁在馬上,十天下來,人馬都是黑乎乎的,渾身散發着燻人欲嘔的臭氣,雖然在路上也不時的歇息一陣,以節省戰馬的體力,但是這時戰馬還是到了極限,一些戰馬跑着跑着就一頭栽倒在地,將身上同樣搖搖欲墜的騎士摔的骨斷筋折,其他的人卻並不停留,這樣的事情在這幾天已經並不少見。
停下就意味着生存的機會少了許多,所以沿路大軍留下了近千人馬的屍體,一路向南而來。
莽荒原依然平靜如初,並不因爲曾經發生在這裡的和即將發生在這裡的人類的廝殺而改變分毫,改變的只是世代生活在這裡的葉朗部落已經不復存在了。
張棄率領大軍駐紮在一個曾經被他屠滅的小部落的舊址上,人馬都到了極限,不得不停下來修整一番,派出影部斥候,然後大家倒頭便睡,疲乏勞累,精神緊張使得大多數的戰士鼾聲如雷。
這些對於張棄來說卻不算什麼,從小地獄似的鍛鍊,不禁將他的身體鍛鍊的如鋼似鐵,在精神上更是無懼生死,他是華國最頂尖的戰士,執行過最艱鉅的任務,要不是情況還沒有危機到丟下這些自己辛苦訓練出來的戰士的地步,他早就已經回到大宋境內了。
白狼,範中,黑牛跟在張棄的身後走出了營地,他們看着張棄並不算高大的身影,心中不禁感佩非常,有幾次大軍已經被革蘭人的前鋒追上,要不是寨主親自率軍斷後,這些人那裡能到了這裡,早已成了革蘭人的刀下之鬼了,看着張棄好像殺神一般衝入敵陣,殺得革蘭人屍橫遍野,心膽俱裂,真不愧是有煙雲山殺神之稱的寨主大人。
張棄雖然貴爲首領,但是形容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奔波廝殺,又沒有什麼時間好好整理,頭髮已經打了綹,亂蓬蓬的系在腦後,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紅一道黑一道的,都是鮮血和汗水泥土混雜在一起的痕跡,身上就更是不堪了,衣甲已經破碎,張棄索性將上衣脫了個精光,露出滿是傷疤和肌肉的上身,肩膀和前胸有幾處新添的傷痕,在張棄強大的自愈能力下已經結了痂,這是幾次戰鬥留下的紀念。
張棄望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看己將這些革蘭人想的有些簡單了,在他原來的世界,草原民族在幾次入侵中原以後,已經將他們的野性漸漸耗盡,再加上科技的發展,草原騎兵的強大已經是一個被只被記載在歷史中的名詞了,但是這裡不同,草原民族正處在它的輝煌時代,他們已經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帝國,也開始對其他的大陸民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如果任其發展的話,不用幾十年,也許他們就可以建立一個版圖遼闊,民族衆多卻統治混亂的大帝國了,但是自己來了,他有這個時代人們所沒有的超前眼光,也有鐵血敢戰的衆多部下,革蘭人在這時卻發動了一場幾乎是必敗的戰爭,元氣大傷是必然的了,如果沒有自己,也許他們會從中得到寶貴的經驗,在等自己實力恢復的時候,再次發動一場戰爭,那時必定是志在必得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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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己已經到了這裡,自己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爲了自己以後美好的生活,對付革蘭人已經是勢在必行了,草原民族的弱點其實很明顯,不能讓他們聚集在一個旗幟之下,那樣的話,他們幾乎就是不可戰勝的,這次革蘭人退兵之後,革蘭那個大汗的威望必定大損,部族之間的紛爭也必定重起,自己只要用金錢美女拉攏一些草原的貴族,再用鐵血的手段告訴他們,大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大宋了,來這裡劫掠只有死路一條,他們必定會再次陷入四分五裂當中,到時就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將革蘭人一舉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