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到曲州魯郡不由一陣大譁,這曲州魯郡原也算不上什麼好地方,但卻是大宋北疆重要的煤鐵產地,這次北疆大戰,魯郡王方之名也被四處傳揚,就是尋常之人提起,也是慢懷敬意,要說上一句“好漢子,滿門忠烈。”
這王方在革蘭大軍壓境之時,夫妻二人雙雙戰死城頭,幼女王蘭挺身而出,到底守住了魯郡郡城,不過聽這巾幗不讓鬚眉的少女的話中之意,卻好像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張棄一愣,這魯郡之事他也聽到過,只是真還看不出來,這樣一個清秀的女孩,能夠率領大軍血戰不退,保得一城不失。
不過不等張棄開口,林玲已經搶先說道:“這位妹妹好標緻的人兒,只是不知妹妹這樣嬌滴滴的人兒,卻能管着那麼多的人,你可是比姐姐強的多了。”
說完這話偷偷瞅了張棄一眼,心下實在是怕張棄怪她不知體統,搶了丈夫的話頭。但女人嘛,多少都會有些嫉妒之心,見這王蘭嬌俏伶俐,又是楚楚可憐,生怕丈夫會看上她,這纔不管不顧搶先開口說話。
不過明顯她是多心了,張棄原來所在的世界最講究的就是男女平等,雖然張棄時常認爲女人還是不如男人多多,但是習慣成自然,對當前大宋提倡的女子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卻是頗不認同的。
在他心下以爲,女人雖然先天不足,但不代表其中沒有不輸於男子的傑出之人,如果一概對待,則不免造成極大的人才浪費,只要有一定的才能,張棄是不介意將其招至麾下,大加任用的。
王蘭一聽到這兒,卻是差點沒哭出來,目中含淚道:“先父母爲國而逝,小女家鄉在南方,本想着儘早扶棺回鄉,奈何魯郡軍民在家父轄下多年,對家父多有愛戴,家父雖逝,但卻要小女暫攝郡務,再說小女也有一些私心,家父爲國捐軀,這身後之名如何,卻要朝廷定奪,於是小女雖知以一女子代理郡務,實是不成體統,但還是暫時接了下來。”
說到這,臉上卻露出憤怒之色。
“小女本想見過現任北疆大軍元帥張騰大人之後,讓張大人上奏朝廷,讓朝廷知道家父之功績,再速派官員到魯郡接任政務………”
“那裡知道,這張大人見了小女之後,不提正事也就罷了,竟然提出讓小女給其作妾,小女雖然不孝,但父母剛剛過世,還在帶孝之時,卻是不能答應此事的了,哪裡成想,這位張大人竟然以給家父請功相要脅,還說如若小女不答應的話,他就上奏朝廷,治家父在革蘭侵邊之時,擅殺統兵將領,致使魯郡軍民死傷慘重之罪。”
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在坐衆人已經有些年輕熱血之人,拍案大罵,這些人在張騰那裡都窩着一肚子的火氣,藉此也都發泄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待衆人安靜下來後,王蘭又接着說道:“小女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只好借說要回家稟明兄長,然後再作定奪,這纔回到魯郡,臨走之時,那張騰還說,要是小女敢故意拖延,他聽說曲州魯郡盜匪橫行,他將不日到魯郡剿匪,到時,懷疑是盜匪之人,將一律誅滅,小女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殘暴,爲了小女一人,竟然要血洗魯郡,回去之後,日夜憂心。”
“此事不是小女一人之事,小女將此事告訴了魯郡現存衆位官員,現下魯郡羣情激憤,都願與張騰拼個死活,但小女知道,與朝廷大軍對抗,死傷必衆不說,其行也如同叛逆,家父在九泉之下也難安息。”
“小女聽聞大人麾下有數萬強兵,又心懷忠義,乃是北疆一等一的英雄豪傑,如大人能力阻張騰出兵之事,魯郡上下當同感大人厚恩,此後,凡魯郡之人,也必聽大人號令行事,只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衆人聽到這兒,齊齊將目光轉到了張棄的身上,眼中也是滿懷期待,如果這位大人能答應此事,那就說明這位大人有野心在北疆立足,爲了一個郡,就敢跟十萬大軍翻臉,那麼其他人的事情還不是水到渠成之事嗎?
“這事我答應了,不過,不過你如何取信於我?不能單憑你隻言片語,我便拿手下士卒的性命開玩笑啊。”
那邊廂王蘭聽了,心下一沉,莫不是此人也看中了自己的美貌,想要就此事要脅自己?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呀,前面想驅走惡虎,後面卻又進來豺狼,還是古人說的好,真是紅顏禍水呀。
心下思量了一番,現下北疆就數這兩人實力最強,其他人肯定是幫不上自己的了,暗自在心裡咬了咬牙,這人在北疆還能打的革蘭人丟盔卸甲,更是直入草原創前人所未有之功,那張騰卻是隻會作威作福,早晚會有報應的一天。
心下想定,這纔開口說道:“大人如若信不過小女,小女願意在這煙雲山爲質,如果大人能替家父向朝廷進言,小女願爲奴爲婢,報答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張棄冷冷一笑,臉上露出些許嘲諷之色,“你一個小小女子,以你一人爲質,就能買我將士性命?那張騰統領十萬大軍駐紮北疆,一個不好,就是一場大戰,這些士卒都曾隨我出生入死,爲了你一人之事,就要他們拋頭顱灑熱血,你未免將自己看得過高了一些吧?”
張棄冰冷如刀的話語讓本就委屈滿腹的王蘭在那裡聽的臉色刷白,淚水已經流了滿臉,如此羞辱卻是她從來沒有經受過的,心下羞憤之下,簡直想將面前那人的心掏出來看上一看是不是鐵作的。
張棄接着說道:“現在是要你表達誠意的時候,而不是讓你誇誇其談,我與那張騰不同,女色?必定得傾國傾城之絕色,珠寶?必定得是希世之瑰寶,你有什麼?敢如此藐視於我?”張棄說到這裡語氣緩和了下來“其實很簡單,我要的是魯郡的礦山,還有開礦的人力而已,如你能答應了我這個要求,張騰?待宰羔羊,現在的北疆那裡輪到他來橫行,到時,我必定將他的人頭送上,就全當作我給你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