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盡興以後,各自在小樓的房間睡下。
第二天,天一亮,吳去即將來到衆人的背景來歷送到了張棄的面前,張棄仔細看了一遍,這些人來歷各異,在北疆都有着不能不容忽視的勢力,但這些實力大多都在民間,在這個有兵就是草頭王的時候,這些實力着實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裡有佔山爲王的土匪頭子,也有家資豐厚的商人,還有爲官多年的大宋官吏等等人物,在這個時候,如果操作得當的話,就算這時朝廷再派官吏前來,這北疆說的算的也將是將這些人物聚攏在一起的張棄。
張棄陷入沉思當中,自己能夠給這些人什麼樣的利益,這些人在自己今後的道路上將扮演怎樣的角色,那些人將能成爲自己忠實的盟友,而那些人將在今後不斷的衝突當中成爲自己的敵人。
就象以前在出動執行任務以前作的一樣,充分的分析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然後進行修改,整理,不斷的完善自己的思路,這已經成爲了張棄的一種本能。
思索了良久,在旁邊站立,傷還沒有全好,又熬了一個晚上的吳去,現在看上去精神萎靡了不少,但卻沒有絲毫不耐的神色,他知道,每當張棄決定大事的時候,最忌諱有人打擾。
但這時,卻是偏偏有人在張棄的門外稟報道:“寨主,有客人求見。”
張棄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紙張,“進來。”
一個親衛進得門來,“府門之外有人自稱是北疆大營新任統治使的使者求見寨主。”
張騰?張棄眼中波光一閃,“讓其在大廳等候,我一會兒便來。”
“你怎麼看?”
“張騰現下所作所爲,已經激起了北疆大部分人的敵意,屬下以爲張騰在北疆必定不能長久,但這次來見大人,目的卻不好說。”
“不管怎麼樣,見見就知道了。”
大廳之中,張嵩環視了一眼周圍,對自己身後站着的兩個親兵笑道:“這土匪頭子還真是要得,創下這麼一片基業,以後這官當不下去的話,我們不如也去當上幾年土匪,也過過這樣的舒坦日子。”
伴隨而起的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這張嵩身材粗壯,孔武有力,他本就是張騰的侄子,張騰本是凱州真定府人士,張家在真定府也算是一方豪門,在張騰作了章州節度使之後,有不少家族子弟到其麾下從軍,這李嵩就是其中之一,此人頗有幾分勇力,跟隨張騰多年之後,張騰對其信任有加,作了張騰的親軍統領。
這次張騰帶領自己部曲往援北疆,麾下雖然沒有什麼精銳之師,但明顯運氣比較好,在大流河畔,他所率領的多是沒有經過什麼戰陣的府兵,自然沒有什麼出戰的機會,但職銜卻是比其他衆人都高,於是朝廷封了他作統軍副元帥,在李緯領兵南下平叛的時候,他領兵跟在革蘭人的身後,雖然一仗未打,但這收復北疆的功勞卻是怎麼也逃不掉了,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在這北疆有人比他立下的功勞還要大,這張騰雖然本事有限,能作上這一州節度使之位也多是因爲攀上了朝中重臣的結果,但這功利之心卻是極重,現在他是暫代北疆統治使,雖是朝中有人爲自己說話,但這北疆之戰自己確實是一仗未打,這首功必定不是自己的,不過只要那個土匪頭子能夠被他壓住,看樣子這“暫代”二字也就十拿九穩的可以去掉了。到時,這北方三州之地可就是自己說的算了,金錢美女還不是予取予求。
北方革蘭帝國實力大損之下,看樣子十年以內不會再來北疆生事,而那張棄的人馬和革蘭人也已經拼的差不多了,自己手握十萬大軍,還不是說什麼是什麼。
於是這纔在處理完一些戰後之事,派遣心腹先來探探張棄的底細。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就是十萬大軍的糧草已經不多,而中原之地現下戰事正緊,北運的糧草又經長途運送之後,往往五損其二,李緯臨行之前就告訴他入了北疆之後,朝廷不可能對這十萬大軍長期供應糧草,最好就是到了北疆之後,讓張棄將繳獲革蘭人的糧草拿出來。
這纔有了張嵩此行,要不然,以張騰世家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象張棄這樣的草莽,那裡還會主動派人過來。
張棄走進大廳之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嵩斜着眼睛看過來的目光,張棄對這樣狐假虎威之人最是懶的理睬,帶着兩個親衛和吳去,徑直走到主位坐下,竟是再也沒瞅張嵩一眼。
張嵩哪裡受過這樣的輕視,身爲張騰的親衛統領,一向都是驕橫貫了的,立時就要發作,這時他身後的親兵卻是伶俐,一看統領大人神色不對,立時跳了出來,“大膽,見了我家大人如何不跪?”
張棄眼中寒光一閃,回頭看向自己的親衛,這些親衛都是跟隨張棄多年的老兵,張棄的意思如何不懂,立時就有一個拔出自己的長刀,上前一步,當頭向那個張嵩的親兵劈了過去,這人哪裡想到對方說翻臉就翻臉,慌忙拔出自己的腰刀格擋,可哪裡還來的及,腰刀只拔出了一半,血光崩現中,連慘叫都來不及,半個腦袋連着一條胳膊已經被砍了下來。
把張嵩和他的另一個親兵驚的立即拔出自己的腰刀全神戒備,卻見那個殺完人的親衛卻是收刀入鞘,又退回了張棄的身後,那種完全將殺人不當作一回事兒的漫不經心,讓張嵩兩人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張嵩蒼白着一張臉,大聲質問道:“張大人,我等奉我家元帥軍令而來,你這是何意?難道想造反不成?”
張棄淡淡道:“坐下好好說,我不喜歡喧譁。”
張嵩這時可是被嚇的不輕,殺人見血這種事他也不是沒有幹過,在張騰麾下的時候也沒少將人弄的家破人亡過,但那可都是些平民百姓,山野流寇而已,對上真正殺人如麻的主兒,這個外強中乾的主兒,表現得比那些平民還要不如,努力在臉上擠出幾許諂媚的笑容,坐也不敢坐,站着向張棄彎腰回話道:“大人,我們大帥說了,聽說大人繳獲革蘭人的輜重無數,爲了能向朝廷給大人請功,還請大人將這些繳獲的東西都送到北望城,我們大帥查點之後,立即會向朝廷備言大人功績,到時大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張棄回頭看了吳去一眼,心下想的卻是,這張騰難道是瘋了不成?在這北疆到處得罪人不說,還要來和自己要什麼輜重,難道當真就憑他那未經什麼訓練的十萬大軍,就敢在這北疆橫行無忌了?他要真是這樣的草包,怎麼坐的上如此高位,但隨即又想到,連李德遠那樣的將軍也能得到朝廷的重用,此事到也沒什麼稀奇的了。
張棄心中一陣冷笑,領十萬烏合之衆就敢如此囂張跋扈,這是不是老天送給自己的機會啊?要是這時在北疆的是那李緯,領的又是原來北疆的百戰之軍,自己還真就沒有辦法,不過就算李緯給自己命令,自己還是不會受其節制,大不了在這煙雲山中稱王罷了,還能拿自己如何,不過現在可真是天賜良機,正好可以一戰而定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