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眉這麼一問,衆人的目光都回到了大殿當中站着的水兒身上,是啊,這小丫頭從頭到尾都沒看到那男子的模樣,爲何一口咬定就是林佑呢?
林佑也好奇的看着水兒。
水兒臉上淚痕未乾,一聽此言眼淚又下來了,口中卻是無比堅定的說道:“就是他,他身上的氣息,我太熟悉了,就是他!”
林佑心中那叫一個苦啊!自己將這丫頭放入了空間中一段時間,這丫頭當然熟悉自己的氣息了!
可是這件事林佑卻不敢講出來,所有修者的空間中都不能放活物,而自己這空間古怪,要是傳出去了,說不定又惹上什麼禍端了。
再說了,宋申也交代過自己,說自己的空間大的驚人,這是異狀,要林佑保密,甚至連宗卓遠三人都不讓說。
林佑現在那一個後悔啊,要不是當時方寸大亂,將這丫頭抱回來,不就什麼事也沒了。
其實潛意識裡,林佑當時是有一種做賊心虛的心理,畢竟這水兒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才遲遲不肯找方沁水說個明白。
大殿中的衆人見水兒說的肯定,都不說話了,又看向孤月眉。
孤月眉也是眉頭一皺,這丫頭一口咬定了林佑,倒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林佑見孤月眉面有難色,心中一動,向前走了兩步,對着孤月眉和宋申的身前跪了下去。
衆人見狀,迷惑不解。
林佑擡頭道:“乾孃,若是我做的,佑兒就是再傻,也不會傻到將自己衣物留下的地步!”
說完扭頭看了看方沁水三人,回頭道:“在這個世上,只有爺爺和乾孃對我最好,是我的長輩,若是你們是佑兒做下的此等醜事,你們儘管出手懲治,佑兒無怨無悔!”
說完又看向了方沁水:“方宗主,出了這種說不清的事兒,我這攬月宗宗主也不用做下去了,您還是繼續做您的宗主吧!另外這水兒是你攬月宗的人,而現在我嫌疑最大,你是一宗之主,理當爲門下弟子討回公道,除了我爺爺和乾孃,你也可以動手懲治我!”說完便低下了頭去,不再言語了。
雲華冷笑了一聲:“說的好聽,盡挑一些對你下不去手的人,十足的小人!”
“夠了!”方沁水一聲怒喝:“雲華,不得無禮,這攬月宗還輪不上你當家!”
見方沁水發怒了,雲華面色一變,不再說話了。
宗卓遠向前幾步,也陪着林佑跪了下來:“我相信他!”
魏加和宋羣也跪了下去。
林佑低着頭,說出了一句話來:“有一句話我本是不想說的,可到了這種局面,就不得不說了!”
“這妹妹,我也是逼不得已,還望你原諒!”林佑跪在地上,頭也不擡的說道:“這妹妹被我救了下來,並沒有遭到侮辱,還是處子之身,這一點方宗主一驗便知!我若是心懷不軌,肯定不是這個結果!有些人不要一口一個淫賊的叫着,事情的真相,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
這句話一出,場中的水兒羞紅了臉,垂下頭去。
說完林佑心中想到,唉,不要怪我啊妹妹,不知道這世界裡有沒有守宮砂般的東西,要是沒有,可就委屈你了。
方沁水聞言也是臉上一紅,思量了一下,終於還是向場中的水兒走了過去。
來到水兒面前,方沁水輕聲對着低頭不語的水兒耳邊講了幾句話。
水兒臉色更紅了,小聲的說着什麼。
方沁水臉一紅,又附耳問了幾句。
水兒咬着嘴脣,手中的衣角都擰成了一團,胡亂的搖了搖頭,垂首不語了。
方沁水走回了原位,口中道:“水兒清白無恙,這件事情我看應該就是林宗主講的那樣,我們什麼好說的了,看月仙子是什麼意思?”
雲華一臉的不忿,但也沒有出聲。
孤月眉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相信佑兒不會做出這等事來的!”
宋申也道:“佑兒雖然調皮了一點,但是這種腌臢之事,他是做不來的!”
林佑聽了這話,慢慢地站了起來,對着方沁水道:“方宗主,真是對不住,沒想到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放心,待小羣突破成功,我們立刻就走!至於攬月宗宗主一位,方宗主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的處境,能做攬月宗宗主嗎?”
方沁水微微一笑道:“話不能這樣說,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林佑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心裡很亂,想要一個人走走,可以嗎?”
方沁水道:“這話說的,你隨便!”
林佑扭過頭來,對着孤月眉和宋申一欠身,轉身向大殿外走去。
宗卓遠三人身子一動,想要跟上。
“卓遠,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不要跟來了!”林佑頭也沒回,淡淡的說道。
宗卓遠三人聞言停下了腳步。
林佑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站在那裡不動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背影,這又是怎麼了。
“唉!”林佑嘆了口氣:“水兒妹妹,這件事我的確有些難言之隱!可是我絕不是輕薄你的那人,假以時日,我一定給你解釋的清清楚楚的!”林佑聲音很輕,而且還帶着一絲愧疚:“還有,我當時也發下了誓,一定要爲你報仇!我林佑說到做到,我一定將那賊人抓住帶到你面前來,任你處置!”說完,林佑邁步走出了攬月大殿。
那水兒怔怔的看着林佑遠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攬月宗中的一個半山腰平臺之上,林佑背對大山,迎着習習吹來的山風。
長出了一口氣,林佑的心情好了許多。
想了想剛剛大殿中的事,林佑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這事真窩囊。
可是心中卻沒有了剛纔覺得受了冤枉的不平之氣,而且仔細想來,衆人對他實在是很寬容了。
當然,除了雲華。
不過這一會兒林佑覺得雲華的所作所爲也是合情合理的。
人死了,不趕快帶回來,反而把人家埋了。這說到哪裡也不通,自己的藉口也太牽強了。
這時候,林佑才意識到了自己當時自己埋了水兒的心理。
眉頭一皺,林佑站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的所作所爲,是對,還是錯!
一開始我就想拿水兒做誘餌,才導致這一系列結果。
如果水兒真的死了,也不是自己放入空間裡害死的,而是一開始,自己就害死了她!
安全第一!安全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嗎!這就是我要的嘛!
什麼纔是殺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一開始我的心中,就沒有把水兒的性命放在眼裡!
這就是我追求的大道嗎!
林佑就這樣站着,皺着眉頭思考着。
終於,林佑放生大笑起來。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哈哈哈,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居然悟不透!”林佑道:“誠如我者,正人君着,無辜民者,我以君子待之,坦蕩自然!惡如我者,心如賊者,刁鑽民者,我以小人待之,陰謀詭計!”林佑大聲道:“進退有度,一張一弛,行君子事,當仁不讓!”
“行君子事,當仁不讓!”
大喝了幾聲,一掃心中抑鬱之氣,轉過身來向來路走去,口中喃喃自語道:“爲何不做這攬月宗宗主,我又不是犯下了何等大錯,弄的好像自己理虧了似的,真是小家子氣!”
正走着,前面一隻蝴蝶飛了過來。
林佑見狀心中一動,光顧着抑鬱了,居然把大事給忘了。
看看四周無人,林佑腳下一動,運起了行雲流水步。
手一招,將那蝴蝶收進了自己的空間中。
心神一沉,投入空間。
空間中白茫茫的一片,如同白晝,只見那蝴蝶在裡面翩翩飛舞着。
林佑面上一喜,心念一動,將那蝴蝶放了出來。
看着蝴蝶慢慢飛走,林佑微微一笑:“原來如此,看來我猜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