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晴到底還是沒讓綠意隨行,她和紫鑰偷偷摸摸地從侯府後門出去,她戴了幕蘺,遮住了臉,不然一臉紅點太顯眼了。
紫鑰僱的馬車早已候在離後門不遠的小巷,爲免多生事端,纔沒有坐府中的馬車。
馬車緩緩往城郊駛去,那裡有座荒廢的破廟,據紫鑰說杜氏有一處陪嫁的莊園離那破廟不遠。
溫筱晴讓紫鑰僱人以杜氏的名義擄了奶孃五歲的孫子,就藏在那座破廟裡。
奶孃家住京城,她丈夫早逝,獨子卻不成器,好吃懶做,娶了個媳婦又生性軟弱。
故,奶孃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孫子身上,疼如心頭肉,每個月都會回家探望孫子,所賺取的月例全補貼家用了。
現在孫子被捉,奶孃定會出現,她一旦真的以爲是杜氏派人捉了她孫子,勢必會帶上她幫杜氏做過的惡事的證據,來與之交換。
從奶孃事先捲走她房中財物的舉動來看,便知她是極精明的人,爲杜氏效力定也會留有證據,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溫筱晴如此肯定奶孃會相信是杜氏令人捉她孫子,全是憑着對人心的揣摩,奶孃幫杜氏做下謀害侯府嫡女這等罪不可贖的惡事,定會懼恐杜氏要殺她滅口。
如此一來,奶孃若不以爲是杜氏爲引她現身、才捉她孫子纔怪,現在賭的就是奶孃對她孫子的重視程度。
並非溫筱晴卑鄙,特殊時期自然得用特殊手段,何況她沒有想要傷害奶孃的孫子,畢竟他是無辜的,僅是借他引奶孃現身而已。
雖說她初到古代不過幾日,其高智商可沒有因爲換了一具身體而退化,她也心知不管是古代、抑或現代最難測、最險惡的都是人心,萬不可對敵人心慈手軟。
若非如此,她在現代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被選爲家族繼承人,在一干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可惜最後卻死得莫名其妙。
溫筱晴正閉目養神,約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馬車才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紫鑰敬聲提醒道。
“嗯,下車吧!”溫筱晴點頭,與紫鑰一同步下馬車,末了,讓車伕把馬車駕到破廟後面匿藏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溫筱晴邊走進破廟,邊問道,饒是她再聰明,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學會觀天色看時辰。
“回小姐,現在已是酉時一刻,約了奶孃酉時二刻見面,她應該快到了。”紫鑰回道,還不忘以目光巡視周圍的環境,是她提議把人約來這裡的,但也是頭一次來。
二人進了破廟,便看到脫了漆的木柱上捆綁着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小男孩,他的嘴巴被布團堵住,充滿驚恐的大眼不斷溢出眼淚。
溫筱晴見之,心頭一揪,深吸口氣,不再去看那小男孩。
這時,兩名年輕男子上前拜見溫筱晴,他們是紫鑰花錢僱來的。
溫筱晴見這二人其貌不揚,身上有股流氣,便對紫鑰投以一記質疑的眼神,似問他們是否可靠。
紫鑰點頭,這兩人並非京城人,是她兄長的舊識,前幾日纔到京城,想謀個差事。
紫鑰常年在侯府服侍溫筱晴,自然沒有什麼人脈,這次便只能找她同樣在京城的兄長幫忙,她雖然賣身給晉陽侯府,卻沒有與家裡斷了關係。
沒一會,破廟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溫筱晴令紫鑰與她一道躲在蒙灰的佛像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