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擰頭嗎?”溫筱晴甚爲無語啊,把人弄死不就好了,還要擰斷頭?她扎過人、傷過人,就是沒殺過人、而且一出手就要她將人的頭擰斷,有點那啥。
“怎麼?你不敢?你膽子有那麼小?”瘋醫連眼皮都沒擡,就懶聲說道。
“呵!別告訴我,你是爲了讓我練膽?”溫筱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的行事作風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擰斷人的脖子,將整顆頭顱擰下來,可是有極大的講究。出手要快、狠、準,捧住頭顱的瞬間,往右一拔,咔嚓一聲——”瘋醫越說越興奮,當他睜開眼睛時,溫筱晴已經走向洞口。
他才補充似的,嚷道:“記得不能濺出一滴血。”
溫筱晴懶得應他一句,未停下腳步、亦未回頭。
後來溫筱晴才知道瘋醫讓她擰斷人頭的用意,可練膽、練力、練速。要擰頭不滴血,需要技巧、熟知頸部層次。
溫筱晴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招擰頭手法救得她一命。
她走到洞口的鐵欄門前,外面的石門剛好緩緩開啓,出現在門外的確實是每日前來送飯的年輕人。
每日只送中、晚兩餐,之前只關着瘋醫一人時,這人還會走進洞裡,把飯菜拿到鐵籠前。
自溫筱晴也被關於洞內後,這人便把食盒塞進鐵欄門裡,鐵條之間的距離不寬,每次都是把食盒側着塞進來,弄得飯菜都翻了、撒出食盒。
所以,溫筱晴早就看這個人不順眼了。特別是一開始,他還多次暗示她,只要和他‘做’一次,他就另外給她帶些好吃的。
哼!什麼爛玩意,居然將她當成可用一點食物就可睡一覺的廉價妓人。擰斷他的頭,都算便宜他了。
反正,她都沒想要留這個人的性命,擰頭也是死、一根鐵條插入身體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何必在乎手法?
在他將食盒往鐵條裡塞時,溫筱晴極快地把手伸出鐵條外,捧住他的頭部,在他還未反應之時,用力往右一拔、再猛力一擰。
可是沒有傳來預期的骨頭斷裂聲,只有這人殺豬般的痛嚎聲,原來是溫筱晴手勁不足,沒能完全把頸骨給擰斷,反讓他更加痛苦。
“你用力啊!”瘋醫的聲音涼涼傳來,他人未出來,光聽這人的痛嚎聲,就猜到是溫筱晴的手勁不足。
溫筱晴牙一咬,眼睛一閉,使出全力一擰,咔嚓!當真將對方的頭顱給擰了下來。
她再度睜開眼時,自己手中還捧着一顆人頭,人頭的眼睛瞪大大的,眼珠子似要突出來一樣,明顯是死不瞑目。
她心裡一駭,便急急將人頭給扔到地上,天吶!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徒手將人的頭生生給擰了下來,她的心還急跳不止。
而這時,黎邵陽剛好往巖洞走來,就目睹了溫筱晴徒手將他天醫門弟子的頭顱給擰下來的一幕,驚駭的同時,更是暴怒。
“軒王妃!你好歹毒的心,居然以如此慘無人道的手段,虐殺我天醫門的弟子。
黎邵陽怒火沖天,溫筱晴這麼久都不把鍼灸術寫出來,已將他的耐心磨滅了。
再加上黎若私逃出天醫門,現傳來她被彥澈軒捉獲的消息。他今日來,本就要押出溫筱晴,帶她到京城交換黎若,不想,會看到這一幕。
他一怒之下,便凝內力於掌中,隔着鐵欄門對着溫筱晴擊出一掌,掌風凌厲迫人。
可如今的溫筱晴,已非毫無武功,足下一踢,疾疾閃身,躲過這一掌。
“你怎麼會武功?難道之前都是裝的?”黎邵陽一見溫筱晴的步法,便知她會武功,微有震驚。
他命人將鐵欄門打開,直接就要進山洞教訓溫筱晴。
“哈哈哈!老子當誰來了,原來是黎邵陽你這蠢貨!”瘋醫一聽到黎邵陽的聲音,便用內力將鎖住手腳的鐵鏈給震斷了。
之前他是以內力毀去鐵鏈的鎖心,令鐵鏈看似完好,卻可隨着意取下、隨意戴上,現在毀掉鐵鏈,說明今日便是他與溫筱晴離開天醫門之時。
當黎邵陽看到瘋醫走到洞口時,頓時明白過來了,敢情自己一直被當成傻瓜耍。可他甚是心驚,要知道那鐵鏈與鐵籠是他特意換成玄鐵的,居然也困不住瘋醫。
“老瘋子!既然鐵籠困不住你,你爲何還要在此久待?”黎邵陽不把這問題弄清楚,如何甘心。
“你這裡可是練功的好去處啊!哈哈哈……”瘋醫極愛笑,特別是得意之時。
“老瘋子,我念你身負絕世醫術才未殺你,你竟敢耍弄於我!今日,我必不會對你手下留情。”黎邵陽一聽,就知道原因了,怒火燃得更盛,極想取了瘋醫的命。
他雖然關押了瘋醫,卻未對瘋醫動刑,本是怕引起武林公憤。別看瘋醫行事怪異、給人診治也是看心情,但所救之人都是武林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人物,皆被這些大人物視爲恩人。
而他因爲與瘋醫不對盤,也因此令許多武林人士將他列入禁交的名單中,天醫門也因此被孤立了。
幸好瘋醫連闖天醫門被擒一事未泄露出去,不然恐怕衆多門派皆會尋天醫門的地址,前來救瘋醫。
“來來來,老子給你留了一桶屎尿,就等你來吃。”瘋醫笑嘻嘻道,一點都不把黎邵陽放在眼裡。
溫筱晴一聽瘋醫說起那桶屎尿就覺得惡寒,原來在鐵籠裡放置了一隻帶蓋的木桶,可供他拉撒,每隔幾日都有專人來清理。
但這幾日,瘋醫卻不讓人清理,直嚷着要留給黎邵陽。她當他是開玩笑,現在一想,他定已打算近日離開天醫門了。
而那桶屎尿,說不定他真的打算用來惡整黎邵陽。如今,溫筱晴不認爲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他的惡趣味也多不勝數。
“你找死!別以爲我不敢殺你,即便殺了你,也無人知道。”黎邵陽已被激得絲毫不管顧其他了,飛身而起,對着瘋醫連擊數掌。
瘋醫不閃不躲,迎面直上,隨即兩人便纏打在一起。
跟隨黎邵陽同來的數名弟子,已有人放出信號,除了守衛之外,會武功的弟子幾乎全往巖洞涌來。
溫筱晴眸色微閃寒光,她所學的武功還未實踐過,這可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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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彥澈軒正趕往天醫門途中,他尋找了溫筱晴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他日日處於心焦之態,未有過一夜好眠,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消瘦了不少。
擒住的那幾個天醫門門人願出賣彥啓絢,卻不肯說出天醫門的地址,一次趁守衛不備,全咬舌自盡。
是這幾日,天醫門門主之女黎若潛入軒王府被擒,他以彥啓絢性命相逼,迫得黎若供出天醫門所在。
一得知天醫門的位處何處,而溫筱晴就在天醫門裡,彥澈軒未多耽擱一分,便急急啓程去救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都快發瘋了,久別一個月,令他明白,她在他心裡佔了多重的位置、無人可取代!
“軒王,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騙我!明明說好,我把天醫門的地址告訴你,你就放了啓絢,你卻言而無信,你不得好——”黎若被捆綁在馬背上,一路罵罵咧咧,最後一個死字還未說出口,就被雷宇點住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