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你看來,綠意只不過是一名身份低賤的婢女。可我卻將她當成自己的親人,我不願她白白受罪。你我的立場不同,你必須顧全大局,凌王也是你的兄弟。但,我一定要幫她討回公道,這件事,你怕爲難,大可不必出面。”
溫筱晴憤然道,她沒有強求彥澈軒出面解決此事,也清楚彥澈軒的立場。他總不能爲了一名婢女而與凌王撕破臉皮,凌王是他的兄弟,比之身份低微的婢女不知重了凡幾。
彥澈軒更要顧全大局,凌王與他皆覬覦皇位,兩人私下亦是對手,哪能僅顧綠意之事,就提前對上?
這些道理,溫筱晴都懂,也不會勉強他幫綠意出頭。其實,綠意是她的婢女,由她以軒王妃的身份出面更合適。
彥澈軒聞言,心間一動,他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處境,不由動容。如此,令他如何啓口告訴她他的計劃?
“晴兒,綠意已失去清白,這是不改的事實。若去找七皇兄討要說法,頂多也就是納她爲妾,七皇兄貴爲王爺之尊,不可能爲了一名婢女而受過。”彥澈軒有些艱澀道,雖不願溫筱晴因此不快,可他說的是事實。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憑什麼王爺強佔良家女子就不必受過?妾?你以爲綠意就稀罕?她喜歡的是莫晚,於她來說寧爲窮人妻,也不願爲貴人妾,你身份尊貴,根本就不懂!”溫筱晴異常激動道。
她明知道彥澈軒說的事實,也沒想過要他爲難,可她心裡就是不平啊!爲綠意感到不甘!
該死的古代!該死的尊卑有別、貴賤有分!她擁有現代的靈魂,至今仍然難以接受,在她看來人不分貴賤、皆是平等。可是,她爲了不讓人看出她與人不同的思想,不得不接受、適應。
原本,她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經綠意一事,她才猛然驚覺自己骨子裡依舊難改現代的思想、觀念。
且,溫筱晴也極了解綠意,早就發現綠意暗戀喜歡莫晚一事,故,她知道綠意該是多痛苦。
她這番話亦含有發泄之意,她對上彥澈軒震撼的眼神,心裡一窒,暗咬着下脣,不再言語。
“晴兒,本王知道你心疼綠意,但你要認清事實。若是爲了綠意,將七皇兄變成廢人,有罪的是你、必付出代價的也是你。婢女與王爺,孰輕孰重,你該清楚。”
彥澈軒輕嘆一聲,耐着性子說與她聽,他知道她定能明白,只不過心裡過於激憤罷了。
若無大過,即便皇上早就想除掉凌王,也不可能因爲綠意一事,而嚴懲凌王,頂多就是讓他納綠意爲妾,妾都是擡舉她了。
“本王原本打算趁此機會將綠意安插到七皇兄身邊,更可將此事宣揚出去,即使不能真正撼動到他,也能將他積攢的民望摧毀,但你——”彥澈軒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是話還未說完,就被溫筱晴打斷了。
“夠了!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綠意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妄想利用她?宣揚出去,豈不是毀了她的名聲,你叫她如何做人?”溫筱晴難以置信地怒吼道。
她心裡涌起濃濃的失望,彥澈軒果然是利益當先,無時無刻都能將身邊的人事以做利用,盡致謀算,只爲掃平阻礙。
“晴兒,你聽本王解釋,本王原本是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爲過。可本王不願你生氣,便也就作罷。”彥澈軒無奈道,他欲握住她的肩頭,手卻被她揮手甩掉。
“什麼叫不爲過?你把綠意當做什麼了?可利用的工具?”溫筱晴嘶聲道。
“晴兒!因綠意是你的婢女,本王才另眼相待,不然府中每個侍衛、婢女都要本王操心的話,本王豈不是整日都要被瑣事纏身?”其實彥澈軒想說的是他哪有這份閒心,管儘底下人事?
“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明日我自己上凌王府。”溫筱晴徒然無力道,他們的立場不同,她怎能苛求過多?
此時,她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和彥澈軒之間阻隔着什麼,他要權勢、皇位,她要的是一份安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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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在溫筱晴和彥澈軒兩人氣氛變僵之時,身後響起了綠意虛弱的聲音。
溫筱晴心頭大震,她的寢房外就是廳堂,離綠意和紫鑰住的房間不遠。
她情緒過於激動,只顧着和彥澈軒說話,竟沒有察覺到紫鑰扶着綠意出來,不知道綠意到底聽了多少。她怕綠意會更加傷心,不由感到懊惱。
她橫了彥澈軒一眼,她就不信彥澈軒沒有發現綠意她們出來。
其實,彥澈軒確實發現了,但他認爲該讓綠意和紫鑰知道溫筱晴是如何真心待她們這些婢女,望她們能對她更加忠心。
“綠意,你別——”溫筱晴想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可就連一絲苦笑也難以現出。
不等溫筱晴把話說完,綠意突然推開紫鑰的手,踉蹌着上前幾步,撲通跪倒在她面前。
“綠意,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溫筱晴被綠意的舉動驚住了,欲將她扶起,她卻固執的不肯起來。
溫筱晴以爲綠意是要求她幫她做主,可是綠意說出口的話,令她深感意外。
“小姐,凌王說過要納奴婢爲妾,奴婢願與他爲妾,作爲王爺的眼線留在他身邊,查得他的把柄。”綠意決然道,歷經此事,她突然之間成長了許多。
她出來找溫筱晴,本來是要勸溫筱晴不要爲了她而與凌王橫着幹,可聽到溫筱晴與彥澈軒的對話,感動溫筱晴護她之心。
也明白了彥澈軒與凌王之間其實是敵對的,心想若能幫到彥澈軒,豈不是可以一步步扳倒凌王?反正她都已經毀了。
“綠意,你別意氣用事,我會幫你討回公道,其他的你不必多想。”溫筱晴萬沒有想到綠意如此決然,卻也能想通綠意爲何會有這種想法。
“小姐,奴婢意已絕!”綠意重重地對溫筱晴和彥澈軒各磕了一下響頭,又對彥澈軒說道:“請王爺成全!”
不等彥澈軒開口,一道人影從門口疾步而來,同樣跪在彥澈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