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溫筱晴一聽到綠意的名字,心裡就堵得慌,極不希望綠意再度走上歪路。
“晴兒,不管鸞風的事與綠意有沒有關係,本王都以爲不該留她。”彥澈軒面色凝重、語氣極爲認真道。
“你想殺她?”溫筱晴一聽,便明白彥澈軒的意思,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晴兒,本王知道你定是顧及她服侍你多年的情分,但是她已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對你忠心耿耿的婢女。”彥澈軒輕撫着她的頭髮,勸說道。
溫筱晴能覺察出綠意在撞見他們擁吻,出現時的腳步聲問題,彥澈軒又怎會察覺不出?
再加上彥澈軒知道綠意的真實身份,不想溫筱晴身邊留有隱患,所以,如果她不同意殺死綠意的話,他便命人暗中下手。
哪怕有一日,她知道了會怪他,他也在所不惜,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加重要。況且,他曾試探過老侯爺,老侯爺的意思也是殺之。
綠意是老侯爺的親孫女又如何?在老侯爺心裡,十個、百個綠意都抵不上一個溫筱晴來得重要。
然而,溫筱晴本身也不是心善之人,綠意從小服侍的人是原主,而不是她,她顧忌的是綠意的身份。
她之前在刑部大牢面見老侯爺時,礙於溫霆在場,纔沒有提起綠意的事,老侯爺待她那麼好,沒有與他商量,就殺了他的親孫女,他會不會怪她?
“本王問過老侯爺,他說過若綠意對你有異心,便殺之。”彥澈軒說道,他現在已極瞭解她,明白她的顧忌。
那天從刑部大牢離開後,他就向她坦白當日香婷來找她,他與瘋醫聽去了她們的對話,並把他囚禁了香婷的事告訴了她。現在,他纔可如此與她坦言殺綠意。
溫筱晴正要開口,綠意就被帶來了,她如受驚的小鹿般,把頭往地上磕得碰碰響,“小姐,奴婢不知做錯了何事。”
因綠意是被押來的,又是直接押到後山這涼亭裡來,她難免會心虛害怕,暗想莫不是溫筱晴查到什麼了?
“我都還未說什麼,你就怕成這樣?”溫筱晴在綠意麪前蹲了下來,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
溫筱晴留了綠意這麼久,一來是顧忌她是老侯爺的親孫女,二來是她服侍原主多年。
她自己對綠意僅有的一點情分則是她剛穿越來時,綠意盡心服侍過她,可那點情分隨着綠意的改變,而逐漸消磨殆盡。
起初,她以爲綠意被凌王凌辱才導致心境的變化,但有時人的眼睛最不會說謊,她時而會在綠意眼中捕捉到忿忿的恨意。
而且,她也知道了一些她離開南疆後府中發生的事,曾經善良如綠意竟會對凝瑜使絆子。是暗中所爲,不讓凝瑜捉到她的把柄,氣得凝瑜回靜和庵。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綠意已不如以前單純,已有了深沉的心機。
溫筱晴會知道這些,是留在府中守護流曦閣的暗衛告訴她的,溫筱晴一直沒有怪責綠意,是因爲這些行爲沒有傷人之意,也是凝瑜先趁她不在,教訓了綠意。
“小姐,奴婢膽子小,這陣勢奴婢受不住。”綠意嚇得眼淚嘩啦啦直掉,模樣極爲可憐、無辜。
若是不知情,定會以爲綠意依舊如原來那般單純善良,可溫筱晴不會被她所矇騙了,心裡被濃濃的失望填充着。
“是不是你與賊人聯手算計鸞風,將他騙到後山?”彥澈軒又將綠意當時的反應,與各種可能性推想了一番,便有了這番猜測。
“王爺,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奴婢什麼都不知道。”綠意緊張得咬破了脣,眼下她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銅麪人說了此事過後,他就會帶她離開軒王府,不久的將來,她就可以奪回原本就應該屬於她一切。
現在溫筱晴已經對她起疑心了,她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洗去自己的嫌疑,一個是拖到銅麪人來救她。
“不知道?綠意,別當我是傻子!你趁我不在時對凝瑜使絆子,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陷害喜兒,我也沒有怪罪過你,你還欲如何?爲何還要一錯再錯?”
啪!溫筱晴擡手甩了綠意一記耳光,力道極重,令綠意的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綠意被打懵了,眼淚也突然止了,怔怔地看着溫筱晴,臉上的五指印也顯得觸目驚心。
溫筱晴居然知道?知道當時是她把藥瓶放在喜兒房中,陷害喜兒的。
可溫筱晴怎麼會知道?她明明做得滴水不漏,既然知道了,爲何不揭穿她?敢情她徹頭徹尾都是個傻子,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結果溫筱晴什麼都知道。
見綠意如此反應,溫筱晴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沒錯!她方纔是故意試探綠意的,她也是突然想起綠意曾說過她給凝瑜下的毒藥不知是何人給她的。
看綠意似有可能與人聯手算計鸞風,那人會不會就是給綠意毒藥的人?又有沒有可能就是那人對她下盅的,她沒有證據,也不能肯定,方纔是故意拿那話試探綠意的。
綠意這般反應,讓溫筱晴知道她猜對的,她與彥澈軒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極聰明的人,都知道已經無需再繼續盤問綠意了,他們都猜到是誰捉了鸞風。
喜兒被害那晚,銅麪人就現身過,爲的就是養盅藥一事。若真的是綠意陷害喜兒的,與她聯手的人就是銅麪人。
之前溫筱晴選擇相信綠意,是以爲綠意的善念未湮滅,同情她的遭遇,未把綠意想得太複雜,如今看來她錯了。
“小、小姐,奴婢——”啪!綠意還妄想爲自己辯解,卻又被溫筱晴甩了一記耳光,這次的力道更加重。
“指使你的人是銅麪人,對吧?你要是不肯說出如何與他搭上的,還有他的聯繫方式,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溫筱晴惡聲威脅道。
溫筱晴見過各種擅使心計的人,綠意的道行尚淺,還不懂如何將情緒僞裝得毫無破綻,莫怪會被她輕易試探出來。
“晴兒,本王倒有一計可以讓她誘出銅麪人,救得鸞風。”彥澈軒低聲說道,聲音僅有他與溫筱晴兩人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