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很順利便把處於昏迷中的太后接回宅子,還帶了一條尾巴——凝瑜!
德妃依舊留在靜和庵,凝瑜卻死活要跟着凌夜回來,因爲此次凌夜前去並沒有蒙面,風華絕代的容貌吸引了凝瑜,便死纏着他。
凌夜上次陪同溫筱晴一道去靜和庵時,見凝瑜與溫筱晴的關係尚可,也不好以武力迫她不要糾纏他。
凌夜甚爲無奈,溫筱晴不再讓他當她的暗衛,而調爲近衛,他不用再躲於暗處、見不得光。
因爲他長久以來都是面蒙黑布,基本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以致於此次前去靜和庵又太過匆忙,他忘記自己未蒙面。
“皇嫂!”凝瑜見到溫筱晴異常興奮,直撲入她懷裡。
溫筱晴面色微僵,想不通凝瑜爲何突然如此熱情,簡直有些過度了,以詢問的目光望向凌夜。
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安身之處,凌夜卻未經過她同意就把凝瑜帶來了,她有些不悅,要知道凝瑜和彥澈軒的關係不錯。
“請小姐恕罪,是凝瑜公主死纏爛打,硬要跟屬下回來。”凌夜不管自己這番話會不會令凝瑜傷心,就直言道,她傷不傷心與他何干?
他也不管地上乾不乾淨、涼不涼,就把太后放在地上,單膝下跪。他心裡、眼裡只有溫筱晴,只待她一個人好,就算她要救太后,可太后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任務,死活與他無關,他自覺沒必要對不相干的人付出一絲一毫的關心。
“夜夜,你說誰死纏爛打啊?我就是喜歡你,又怎樣?還有啊,太后身體不好,你怎麼可以把她放在地上?”好歹太后是她娘用心照顧多年的人,凝瑜見她被凌夜隨意放在地上有些不滿了。
她嚷嚷了幾句,就急忙將太后扶了起來,因爲抱不動,只能靠在自己懷裡。
“爺爺?你叫他爺爺?”溫筱晴一時沒聽清楚,竟將‘夜夜’聽成爺爺了,差點笑噴了。
“皇、嫂、是、夜、夜!”凝瑜一聽,羞得滿臉通紅,一字一頓道。
溫筱晴哪裡還看不出凝瑜喜歡上了凌夜,凌夜的皮相確實好得沒話說,哪怕整個人透着冰冷、拒人千里的氣質,依舊能引得女子芳心萌動。
“是爺爺也好,夜夜也罷,先把太后安置了再說。”溫筱晴望了臉色陰沉的凌夜一眼,斂去脣邊的笑意。
“皇嫂,我聽說皇兄扳倒了大皇兄,爲什麼你不和他在一起?夜、凌大哥跟冰塊似的,都不肯告訴我。”凝瑜緊跟在溫筱晴身後喋喋不休道。
她壓根就沒看到溫筱晴愈漸變冷的臉色,許是怕溫筱晴笑話她,便改口喚凌夜凌大哥。
“閉嘴!再亂說話,別怪我不客氣!”凌夜冷聲喝道,心裡卻是極爲緊張,怕溫筱晴傷心。
“我不問就是了,這麼兇做什麼?”凝瑜委屈地紅了眼,嘟着嘴不再說話,性情粗野的她遇到凌夜什麼氣性都沒有了。
溫筱晴不理會他們,徑自幫太后把脈,決定以鍼灸術施針行脈,配以藥浸法活絡太后凝滯的筋血,驅去陳毒。
銀針的效果不如百淬金針,但是百淬金針之前放在了與彥澈軒暫住的農舍裡。後來彥澈軒收到尋得皇上的消息,現行進宮,她匆匆尾隨,忘記把百淬金針帶上了。
現在聽說彥澈軒已經搬進皇宮,百淬金針應該被帶進宮了,溫筱晴略一思索,便吩咐凌夜道:“你進宮幫我拿百淬金針,他應該放在寢房裡。”
以她對彥澈軒的瞭解,他定把百淬金針,還有她的藥箱放在寢房裡。她讓凌夜順便把她的藥箱也拿來,切不要驚動了彥澈軒。
“凌大哥要去見皇兄嗎?我也要去。”凝瑜不明所以,只聽到凌夜要進宮,便也想跟着進宮,伸手拽住凌夜的衣服不放。
“放手!你既然知道了此處,沒有小姐同意,休想離開。”凌夜毫不留情地擡掌劈開凝瑜的手。
“啊!好疼!”雖然凌夜沒有用內力,但手勁過大,凝瑜疼得眼淚珠子刷刷地往下掉。
“凌夜,你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溫筱晴搖頭失笑,心裡卻知道凌夜性情極冷,除了她,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
凌夜眸色一黯,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門,融入了夜色。
“皇嫂,凌夜是不是喜歡你?”凝瑜到底沒忍住,還是問出心裡的疑惑。
溫筱晴正以特殊手法爲太后按摩,聽到凝瑜的話,手下動作一頓,蛾眉蹙起。
凌夜喜歡她?怎麼可能?在她看來凌夜爲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爲身份使然,以她的命令的行事。
不怪她看不清凌夜的心,是凌夜強自壓下自己的感情,他對人待事極其冷漠,即便對她比較特殊,她也以爲她是他的主子,才如此。
而且,溫筱晴身在局中,自己又爲情所困,哪裡會有閒心去揣測屬下的心思。
倒是凝瑜,作爲一個局外人,目光時時膠在凌夜身上,便讓她意外捕捉到凌夜趁着溫筱晴轉身之際,不慎流露出的情感。
“胡說!凌夜是我的近衛。”溫筱晴斥道,自然不會認同凝瑜的話。
殊不知,凌夜未曾走遠,方出了宅外,即便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奈何他耳力極佳,她們的對話自是清晰地傳入他耳裡,一顆心愈加冰冷、又痛得無以加復。
近衛!若說他們之前有何改變,不過是他由暗衛轉爲近身侍衛罷了,他該有自知之明,能伴在她身邊保護她,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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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潛入宮中,彥澈軒沒有居在皇上的寢宮,而是另闢了一處宮殿作爲寢宮,很容易找。
他翻找了一番,終於發現彥澈軒的牀榻後有一處暗格,溫筱晴的藥箱和百淬金針就放在裡面,收放得如此隱秘,足以見得彥澈軒對她的東西的珍視。
就在凌夜準備離開時,寢殿外傳來一陣說話聲,他聽出是彥澈軒與於瑾悅的聲音,因爲聽到他們提起溫筱晴,他便飛上橫樑。
“你有傷在身,怎麼過來了?”彥澈軒剛面見了派去尋找溫筱晴的人,卻未尋到她的下落,心情甚是低落。
正要回寢殿,便見於瑾悅拖着傷體,由兩名宮女扶着,未經過通傳就直往他的寢殿而來。極是不悅,又想到她是因爲他才受傷,只得壓下怒意未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