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於瑾悅仰着蒼白的美顏,望着他,以又柔又虛弱的聲音喚道。
“慎言!本王還未登基。”彥澈軒終是冷下臉,威嚴迸出。
“王爺請息怒,我知道你最近苦尋不得王妃,我想出一計可引王妃主動現身。”於瑾悅沒有因爲彥澈軒的動怒,而面顯異色,很識相的順着他的話改變稱呼。
若拿她現在對彥澈軒的態度和以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那時她是皇上的妃子,現今瑾貴妃已‘亡’。她不過是他的屬下,天知道她要喚溫筱晴王妃,心裡有多不甘。
“你有什麼辦法?”彥澈軒聽到她有辦法讓溫筱晴現身,怒意盡褪,喜色上涌。
“你假意納妃,若王妃真的在意你的話,自會現身阻攔。王爺,你曾答應過我義父要娶我,我知道你心裡只有王妃,不求你真的納我爲妃,即便爲演戲,我也心滿意足。”
於瑾悅嬌軀微顫,美豔絕倫的臉上盡顯深情不悔,又一派楚楚動人之態,語氣極爲誠懇。
她這般作態,好似彥澈軒假意納妃,她甘願當這個假妃人選。又搬出她義父,以博取他的惻隱之心,從而履行承諾。
橫樑上的凌夜早已面布寒霜,豈會看不穿於瑾悅的意圖,暗罵此女實在是心機深沉。打着引溫筱晴現身的幌子,以柔和迂迴的方法逼彥澈軒納她爲妃,既然提出她義父,恐怕納妃之事會弄假成真。
凌夜握緊了拳頭,氣怒不已,若彥澈軒敢答應,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好好教訓彥澈軒一頓。
彥澈軒休想負溫筱晴,否則他會不計後果把溫筱晴帶走,帶到彥澈軒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瑾悅,你當本王看不破你的意圖?你爲本王所做的一切是你的職責所在,至於你義父臨終所託,本王只能道一聲抱歉,當一回失信的小人。”彥澈軒沉默片刻,方緩聲說道。
於瑾悅似遭雷劈般,怔怔地望着彥澈軒,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的揭穿她,直接說他自己願意當失信的小人,全是因爲溫筱晴。
而她爲他所付出的一切,全被他歸咎於職責所在,原來他從始至終都只把她當成屬下,到底是她太天真了嗎?她身處後宮數年,將皇上玩弄於股掌之間,遇到他,所有的心機都退化,顯得可笑。
“我哪裡比不上她?”於瑾悅梨花帶雨,故意深情地問出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在本王心裡,沒有人能與她相提並論。瑾悅,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躲開那支箭,可你卻以身體來爲本王擋箭,並故意偏離角度,使得未射中要害。”彥澈軒心如明鏡,就算他自己當時沒有看清於瑾悅的小動作,可並不代表他的屬下無人察覺。
他原本不打算點破,不管於瑾悅是不是耍用了心機,她畢竟爲他辦事多年,又看在她義父的面子上,爲她保留幾分薄面。
可她的心太大了,居然敢逼他納娶她,他最厭別人逼迫他。再則,她竟說如果溫筱晴真的在意他的話,自會現身。
難道不現身就是不在意他?要是溫筱晴是因爲生氣纔不願出來阻攔他納妃呢?何況假妃對象是於瑾悅的話,溫筱晴定更加怨恨他,畢竟她們兩人有過節。
且,於瑾悅這話還有挑撥離間之意,好大的膽子!敢挑撥他和溫筱晴的感情。看來若不將她處理了,溫筱晴肯定不會原諒他。
“王爺,你誤會我了,當時我太過擔憂你的安危,真的忘記自己會武功。”於瑾悅淚如雨下,不斷搖頭,如何肯承認自己別有居心。
仗着一張美麗容顏,哭得傷心欲絕,愈顯得惹人憐。一般的男人見之,定會心生擁入懷裡好好愛憐一番的心思。
可她遇到的是彥澈軒,註定徒添他的厭煩,他陰着臉道:“不管如何,你少動些不該有的心思。好好養傷,待傷好之後,你便離開京城,本王會給你一筆安身費,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你且自尋好的歸宿。”
彥澈軒不改初衷,之前想如何處置於瑾悅,便如何處置,就算她真的救了他,也一樣。
“王爺,你當真如此絕情?怎可言而無信?怎可言而無信?”於瑾悅激動地推開宮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萬分悽楚。
“瑾悅,除了當本王的妃子,其他條件任你提,本王會盡量滿足你。”彥澈軒見她這般,便放緩態度。
“如果我說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呢?”於瑾悅不甘心道,她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就是他的絕情?憑什麼?她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如溫筱晴。
“那別怪本王無情。”彥澈軒俊眉緊蹙,沉聲道,原本涌出幾分愧疚、想補償她,卻因她這話而惹得耐性漸失。
“王爺,你好狠的心。”於瑾悅咬破了脣,滿口血腥,既然眼下挑不起他的愧疚、憐惜之心,便要見好就收,改變方式。
凌夜聽到這裡,暗暗鬆了口氣,只要彥澈軒不負溫筱晴、不讓她傷心便好。
既然彥澈軒對於瑾悅無意,也堅定地表明他對溫筱晴的心意,那麼之前他隱瞞了她,應該是有苦衷的。
可凌夜的心裡又有些糾結了,說實話,他很喜歡現狀,他陪伴在溫筱晴身邊,沒有彥澈軒在,哪怕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心滿意足。
不過,凌夜同樣見不得她傷心,這段時間,她過得很苦,未展露過一抹發自內心的笑顏。
現在凌夜心裡出現了兩道聲音在進行拉鋸戰,一道聲音勸他帶彥澈軒去找溫筱晴,另一道聲音則是要他自私一點、獨自陪伴她。
他向來行事果斷,不會拖泥帶水,何曾如此猶豫不定過?遇到與溫筱晴有關的事,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不等凌夜做出決定,殿外便傳來雷宇着急燃火的聲音,“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送於小姐回去!”彥澈軒心知雷宇定有緊急要事,冷瞥了於瑾悅一眼,便命令宮女帶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