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否使男子行房時金槍久立不倒?”溫筱晴面不改色道,反正她也戴了*,除了彥澈軒與鸞風,無人知道她的身份。
這話果然是勁爆啊!在這種場合,居然問出這種問題,還金槍久立不倒?在場以男人居多,又豈會聽不懂?
“這位公子,老夫這藥雖無法治不舉之症,但可以卻增強男子那方面的能力。”老者微微一怔,便笑說道。
呵!不敢說可以治好男子的不舉之症,是怕坐在她身邊這一位當真買下,結果服之無效?所以乾脆只說能增強男子那方面的持久力,溫筱晴眼中的藐屑更濃。
“皇侄兒就不必費心了,不舉之症哪能輕易根治的。”不待溫筱晴開口,門口便響起一道嘶沉的諷刺聲。
溫筱晴與衆人皆聞聲往門口的方向望,發現出聲的是一名中等身材、錦衣華服、容貌尚可的中年男子,他隨帶多名侍衛直入會場。
“那傢伙是誰?”叫彥澈軒皇侄兒,莫非是哪個王爺?溫筱晴低聲問彥澈軒,也發現他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諷言而惱怒,心裡竟不自覺鬆了口氣。
“清王,彥清天,本王的八皇叔。”是他父皇僅剩不多的兄弟之一,彥澈軒端起茶杯輕飲一口,方說道,語中盡是不屑。
溫筱晴甚少見他對誰顯出這般明顯的不屑,足以見到他與彥清天極爲不和,不過,他又何誰和過?世人大多都不屑與他深交。
“本王治與不治,不勞八皇叔費心。倒是八皇叔你比本王更需要此藥,更可夜夜盡興,金槍久立不倒。”彥澈軒鳳眸微眯,諷聲而道,竟是引用溫筱晴那句‘金槍久立不倒’。
此言一出,在場聽聞者皆忍笑不敢出聲,誰人不知道彥清天府中妻妾成羣、美人成堆?夜夜笙歌、夜夜洞房如新郎?見之美人便起色心,自然比彥澈軒更需要那顆所謂能增強男子那方面能力的萬全大補丹了。
“本王不必靠任何藥,便可金槍久立不倒,亦不勞皇侄兒費心了。”彥清天也不顯怒意,淡定回道,如他這般色心欲重的人自是比任何人更能聽懂金槍久立不倒的意思。
溫筱晴頓然無語,敢情這些人的臉皮一個比一個厚,她這般想時,卻忘了自己同樣是個臉色厚如城牆的人。
彥澈軒懶得去理彥清天,自顧自地飲茶,彥清天自覺無趣,便在不遠處的席桌旁坐下。
溫筱晴又忍不住在心裡暗歎一聲,無人願與彥澈軒交好、人人打心裡看不起他,連他的親皇叔也這般。
叔侄相見,便相諷,各自稱自己爲本王,明面上都如此,那暗地裡就更不必說了,他看似不在意,可真不在意嗎?
臺上的老者見彥清天已入座,便繼續未完的拍賣,溫筱晴已失了揭穿他的興致了,還是少出風頭的好。
但偏偏鸞風這傢伙參與競價,嚷得最起勁,溫筱晴幾次暗示他都無用。
眼看價格越來越高,競價聲也漸漸變小,她心知參與競價的人也有不少是託,其中就以一名華服青年最爲明顯。
“你應該看出不對勁了,爲何不攔他?”溫筱晴湊近彥澈軒,低聲問道。
“攔他做甚?他銀子多得沒處使。”彥澈軒不以爲意道。
他看似絲毫不在意鸞風是否會上當受騙,實則他心裡清楚得很,鸞風不過是玩心太重,又怎麼可能真看不出這場競拍有異?但他並沒有告訴溫筱晴。
“十萬兩,還有沒有人加價?”老者笑得合不攏嘴,大聲問道。
溫筱晴神色漸冷,因爲那個出價十萬兩的冤大頭正是鸞風。
她雖然與鸞風初識不久,談不上有交情,但好歹也是與她同來,那次還爲她擋下奶孃的毒蟲,她不能眼看他被騙、被宰而不管。
老者連問三次,若再無人加價,便要一錘定音,將藥丸賣給鸞風了。
“等下!我有一點不解。”溫筱晴再也坐不住了,又站了起來。
“你有何不解?”老者見又是溫筱晴,當即有些不快了,連帶着語氣也變得不甚很好。
“我不解爲何一顆害人的穿腸毒藥,可以貴至這種程度?莫非那個想死的白癡,想讓自己死得更有‘價值’一些?”溫筱晴諷笑道,那個想死得更有價值的白癡自然是指鸞風。
溫筱晴的話一說出,再度引起一片譁然,大多是不相信易容後面容清秀似小白臉的她,而臺上那位老者可是來自洛城、德高望重的煉藥師。
“一派胡言!你分明是故意來搗亂的,竟敢把老夫這聖藥說成毒藥。”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溫筱晴。
“就是,你莫要污衊蘇藥師。”
“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懂個屁,肯定是故意挑事。”
“……………”
“……………”
一人開口,便引得更多人出言聲討溫筱晴,腦熱之下皆忘記她是彥澈軒的人,一人一句,場面實在是喧亂,由此可見這名被稱爲蘇藥師的老者聲望極高。
“嫂子,你說的可是真的?這真的是毒藥?”偏偏唯恐不亂的鸞風還很誇張的大嚷了這麼一句。
溫筱晴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聲討聲本還淡然自若,即便衆多不善的利眼似要將她射成馬蜂窩,她都不覺如何,畢竟在她道出真相時,就已經預料到很可能會有這種情況了。
但是鸞風這傢伙還很無良的來上這麼一句更能令她引起公憤的話,令她當即後悔多管閒事,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退縮了。
“今日你若無法證明這藥有問題,休想離開這裡!”老者怒喝道,死死瞪着溫筱晴,摞下了狠話。
“蘇藥師,他可是軒王爺的男侍,你就不怕得罪軒王爺?”不知是哪個出聲道,也就是此話引得衆人想起溫筱晴的身份,皆禁聲不敢再附和。
而某王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令溫筱晴看了真想將他揪起來,扔到臺上供人觀賞。
“即便是軒王爺本人,老夫亦不可由之任其污衊!”老者挺直腰桿,故意以此顯出不向權貴屈服的傲氣。
“皇侄兒的男寵,你說這藥是毒藥,你可拿得出證據?若拿不出就是信口雌黃,污衊蘇藥師。”彥清天也出聲道,開口就是皇侄兒的男寵,存着羞辱之意。
“要證明也不難,你可以身證明,若你服之無事,便以高於十萬兩的價格買下這藥。”老者心間一動,想出這注意道。
溫筱晴冷笑連連,豈會不明白老者的歹毒用心,若她服了藥不死,那麼就要付高於十萬兩的價錢給他。
他以爲即便她死了,彥澈軒也絕對不可能爲了一個男寵而殺了一個頗有聲望的藥師。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畏恐是毒藥而不敢服食,那他亦可說她是因爲心虛纔不敢服藥。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別說她是軒王妃,而非男寵。即便是男寵,彥澈軒也不可能任其死在外人手上,而無動於衷。
“素來就有以死明志一說,怎麼就不是你爲了證明這藥非毒藥而自己服了?”溫筱晴反問道。
“你!小小年紀,心腸便這麼歹毒,居然逼老夫去死。”老者一聽到溫筱晴的話,未及細想,便脫口道。
溫筱晴聞言勾脣冷笑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這藥沒問題嗎?若真的沒問題,怎麼就覺得我是逼你去死了?我道這藥是毒藥,你讓我服,我若不敢便是怕自己被毒死。而你,既然認爲自己的藥無毒,爲何不敢服?還認爲我是逼你去死?”
溫筱晴將老者欲說她心虛不敢服藥的可能性阻死,換成這般說法,又句句在理,在場的人都靜默、認真思索她的話,最後皆把目光移到老者身上。
老者被衆多目光看得頓生心虛之感,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半分,而是口氣強硬道:“既是你先說這藥有問題,自是要你拿出證據。”
“本王也認爲需要證據,才能令人心服口服,溫兒,你便證明給他們看。”沉默已久的彥澈軒終於開口了,笑望溫筱晴。
他明明無波的笑容,看在溫筱晴眼裡卻成了幸災樂禍,一句溫兒,更讓她惱怒,哼!還溫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着易容成男子的她這麼喊,純心要噁心人嗎?
溫筱晴橫了彥澈軒一眼,便說道:“沒有證據,我自然不敢道出事實。”
見老者忍怒沒有打斷她的話,才繼續說道:“你身爲藥師自然比一般醫者更懂得各類藥材的藥性,我且問你斷金牙何用?”
先前只聽老者那麼一念而過,溫筱晴便已經記下那顆所謂的萬全大補丹的成份,雖是這個朝代纔有的藥,她亦熟記其藥性。
“哼!連斷金牙何用都不知,還敢來搗亂。自然是益骨養筋之效,但凡醫皆知。”老者不自覺鬆了口氣,以爲溫筱晴不過是故搗亂,其實根本不通藥理。
“哦,那塞芳草又有何用?”溫筱晴不理會各方涌來的鄙視眼神,又問道,脣邊揚起的諷意卻盡入彥澈軒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