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晴來到廳堂,便見彥清天大敞着腳,坐在首位上,端着茶盅,邊飲邊嫌棄茶水太次、難以入口。
而右下座上首坐着一名身着禁軍服飾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禁軍統領薛染了。還有另一名男子在廳堂各處負手走動着,竟然是莫翡。
莫翡怎麼也來了?路總管居然沒說?溫筱晴對路總管投以詢問的眼神。
“王妃,老奴以爲莫公子無關緊要,王爺不在府中,他應該不會待太久。”其實路總管急匆匆去稟報溫筱晴,最是擔心彥清天意圖不軌,便將莫翡這沒有危險性的傢伙給忘了。
無關緊要?溫筱晴可不認爲莫翡此時是無關緊要,她可以猜到十有八九是他告訴彥清天那名男寵就是她易容的,因爲知道的人除了彥澈軒與鸞風,只有他和洛雪櫻。
彥澈軒和鸞風自是不可能,洛雪櫻也不可能,那便只有莫翡了,哼!如果是,看她不好好教訓他一番。
“你就是軒王妃了?見到本王怎連一點禮數也無?”彥清天本是滿腔怒火,一杯茶都能挑事,一見到溫筱晴那張比洛雪櫻還要美的臉時卻看直了眼,失神許久後,清了清喉嚨纔出聲道。
“微臣見過軒王妃!”薛染見到溫筱晴,眼中雖閃過一絲驚豔,卻不似彥清天那般誇張,起身離座,向她抱拳行禮,亦是目不斜視。
“薛統領有禮了!”溫筱晴不拿正眼瞧彥清天,也不理會他的話,對薛染的態度倒是大爲不同,含笑點頭。
暗忖這薛統領一身正氣,眉宇清明,看起來較爲順眼。
“軒王妃,清王爺說昨日是你陷害他的?”莫翡一見到溫筱晴一開口就泄露出是他告訴彥清天她身份的事。
“莫公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溫筱晴故作不解道,卻連眼角餘光都懶得施捨於莫翡,弄得他有些尷尬,俊臉微紅。
“軒王妃,你當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彥清天被溫筱晴的差別待遇氣得夠嗆。
他堂堂一個王爺、她夫君的皇叔,站在她面前,她卻視若無睹,待薛染卻是那般客氣。
“薛統領,既然你是奉旨前來搜查,那便搜查罷。”既然鸞風不在府中,大可讓他們搜查,也無妨。
“微臣奉旨行事,還望王妃見諒!”薛染暗想軒王妃並不如傳聞中那般,倒是極爲通情達理。
而溫筱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竟被薛染定爲通情達理之人,並讓他產生了極好的印象,實則,她不過是希望薛染搜查完趕緊走人。
“清王爺,軒王妃是您皇侄媳,望您自重些。”薛染對溫筱晴印象極佳,便望向彥清天說道,說完才命人搜查,他亦親自隨同。
“哼!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禁軍統領也敢對本王不敬。”彥清天怒極,
“清王爺,薛統領說得不錯,你確實該自重些。”莫翡覺得薛染的話有道理,便也說道。
“不知清王爺今日登門造訪,所謂何事?莫公子前來又是所謂何事?”溫筱晴冷問道。
“自然是要來與軒王妃你算一算毀名敗譽之賬了!昨日你將本王與屬下的衣服脫光,讓人誤以爲本王如你夫君一般喜好男風,你說,本王該如何與你算賬?”彥清天說話間,竟擡手伸向溫筱晴,欲摸上她的臉。
本以爲可以摸到那張水嫩柔滑的小臉,結果入手的確是又粗又皺的老臉,定睛一看,不知路總管何時橫擋在溫筱晴面前。
“路總管,你一邊去!”彥清天怒喝道,對於摸到路總管臉的事,羞惱不已,急急以手帕擦手,好似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
“呵呵!原來清王爺的口味如此重,連路總管這樣的老人家都不放過。”溫筱晴呵呵冷笑道,心裡卻對路總管多了一分感激,雖然她是可以躲過,但他的舉動仍讓她感到心暖。
“清王爺,老奴一大把年紀了,實在經不起您的一番折騰,您還是找莫公子吧!莫公子長得俊,又年輕。”路總管往日也被莫翡煩夠了,今日難得有機會損說一番自然不放過。
“路總管所言極是!莫公子更經得起清王爺的一番臨寵。”溫筱晴與路總管一唱一和,竟有幾分默契。
“路總管,軒王妃,你們莫要毀了在下的清譽,在下是堂堂正正的男子。何況,清王爺與在下說了,他亦不喜男子,昨日一事不過是你所害。”莫翡唯恐自己也被冠好男風之名,便急急出口爲自己辯解。
原來,他親眼見了彥清天與其屬下赤身互壓於牀榻上,覺得比之彥澈軒有過而無不及,便上清王府欲找彥清天說教一番。
彥清天本要將莫翡暴打一頓丟出王府,卻顧慮莫翡眼下的聲望,莫翡甚得許多名流大儒的欣賞,更得衆多學子追捧,又是莫家嫡子。
要是讓莫翡認定他好男風、敗壞倫德,從日日到彥澈軒府上,改爲日日到他府上,非但要惹他煩,還鬧得人盡皆知,坐實他的爛臭名聲,還那還得了?
打又打不得,所以,彥清天才告訴莫翡是彥澈軒的男寵秦笑算計他的。結果,莫翡一時失口,說了秦笑是溫筱晴所扮,所以眼下他們纔會一道來。
溫筱晴聽了緣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惱莫翡這個多管閒事、又大嘴巴的傢伙。
“你們說是我害清王爺與男子行那等事被捉,可有證據?無憑無據,就不得出言污衊我,我不過是一介女流,何來本事算計清王爺?說我易容成王爺的男寵,更是可笑至極,我昨日出宮後,便直接回王府。你們這些話,真真是毀我清譽,若拿不出證據,我便和你們沒完!”
溫筱晴語氣冷冽,怒目橫掃彥清天和莫翡,氣勢極是駭人。
令莫翡不禁摸了摸微微發寒的脖子,但又覺得自己爲了正義,不該退縮,便說道:“軒王妃,在下於醉香樓後的小巷遇見你,當時洛小姐也在,她可以證實在下所言非虛。”
莫翡此言一出,令溫筱晴有種嘔血的衝動,她真服了這個死腦筋的傢伙。
再看彥清天,他橫眉豎目,反手拔出身邊侍衛的佩劍。
他怒道:“證據?莫公子的話就是證據,害得本王淪爲世人口中笑柄,管你如何貌美,本王都不會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