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熙見鄭彬點頭,大咧咧道:“這還不好辦啊!按照那個叫霍金還是什麼普斯的老頭說的,宇宙是多元的,多維的,總不能一下子全都毀滅,還有理論說存在平行宇宙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鄭彬腦海中的那層窗戶紙,就在施雅熙的無意中給捅破了,看着手中的留影壁,又看看方寸盤上的太上天尊,突然大笑起來,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施雅熙還以爲鄭彬在笑她,伸手在鄭彬的肋下比了比:“好笑嗎?是不是在笑我沒有腦子?”
鄭彬摟住施雅熙,深深的在施雅熙的嘴脣上嘬了一口,激動無比:“我的雅熙最棒了,原來你纔是我的吉祥物,雅熙最高。”
施雅熙性格外向,但也架不住鄭彬在外人面前跟她這麼親暱,推開鄭彬道:“老公,難道我說對了?”
鄭彬手指敲了敲方寸盤,又掂量了幾下手中的留影壁,沉聲道:“雖不中亦不遠矣!情況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我也猜到那個讓人絕望的強者是誰了。”
太上天尊看到鄭彬剛纔瘋癲的模樣:“真知道?跟我說說,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敢輕舉妄動,如果真知道那傢伙是誰,倒是好辦了。”
鄭彬笑着指指左右:“知道又能怎麼樣?它無處不在,甚至現在就在打量着我們,你能有什麼辦法?”
太上天尊理解錯了鄭彬的意思,反駁道:“還以爲你有新玩意兒,原來也是別人的冷飯,你覺得這是更大的天道屍身?你在看着別人掙扎着想要超脫?”
鄭彬搖頭:“當然不是,道友跟我們的思維不一樣,跟你說你不明白,給你解釋,又不能讓你從小學開始擼起文化課,正所謂夏蟲不可以語冰。”
鄭彬越發感覺到了凡人界的另類,還有珍貴,那是和修者世界截然不同的存在。
而且可以肯定,是有很強大的力量在保護着,使其誕生在天道屍身內仙墟的包裹中,又經歷長時間的培育保護,纔有了他奪舍轉身時的文明成就。
這不是一個陰謀,身在局中或許不會感覺到,但是跳出來回頭看,凡人界的種種運氣,已經不能歸類於巧合,這麼多的巧合加起來,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生存模式,只能是刻意爲之。
“你在害怕什麼?”鄭彬低聲呢喃,阿難佛沒有看到那個背影,尤其是背影寫下的東西,太上天尊就更不能知曉,但是背影寫下的幾個字,鄭彬相信是那個人內心真實的寫照,他也會害怕嗎?
“他爲什麼封印了仙宮小世界?”鄭彬不認爲自己有多特殊,因爲另一個強大存在關注的並不是他,而是凡人界,難道是因爲愛屋及烏,他被捎帶關照了?
鄭彬再次陷入沉思,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施雅熙的一句話,有着醍醐灌頂的作用,讓他突然想明白了。
太上天尊不愧是接觸到了幾分終極隱秘的強者,臉上神情凝重:“道友,你說他無處不在,難道他是這方天地宇宙的意志嗎?”
鄭彬沒有回答太上天尊的疑問,敲了敲方寸盤:“幫我算一件事,如果讓我滿意,我們未必不能合作。”
鄭彬說着,從夢幻泡影中拿出了一根頭髮,別人的頭髮一脫離夢幻泡影就有化爲飛灰的趨勢,唯獨這個不會,因爲這是施雅熙的頭髮。
太上天尊也不再沒個正經,捏着這根雪白頭髮,落在神威方寸盤上,正中間那個領域方格內亮起一抹光彩,太上天尊如同神棍問道:“道友想問什麼?”
鄭彬看了看施雅熙,開口時聲音都在顫抖:“問生死。”
施雅熙當然知道鄭彬拿出來的是她的頭髮,但是聽了鄭彬的問題,她的心緊繃起來,她不是好好的站在鄭彬面前嗎?鄭彬怎麼還替她問生死,難道是在戲耍太上天尊。
太上天尊單手掐訣,坐下寶光升騰起來,纏繞住了施雅熙的頭髮,沒有火焰,施雅熙的頭髮卻燃燒起來,灰燼蜿蜒曲折,似乎和炙龜問卜的原理差不多。
太上天尊已經猜出這根頭髮屬於誰,眼神怪異的打量着施雅熙,眉頭越皺越深,隨後轉頭問鄭彬:“道友想說真話還是假話?”
“這個時候別婆婆媽媽。”鄭彬手臂舒展把施雅熙摟在身邊:“有什麼說什麼,只要你能算出來,就怕什麼都沒有。”
太上天尊嗤笑一聲:“別的不敢保證,本天尊卜算的神通,在三島十洲敢自認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
太上天尊伸手把施雅熙頭髮的灰燼聚攏起來,似乎在斟酌着怎麼開口,但是怎麼說都好像無法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表達清楚。
鄭彬見太上天尊急的有點抓耳撓腮,笑道:“迄今爲止,我們以爲是真實的,都是我們的眼睛看到,神念感知到,但是這些東西卻可以欺騙我們,所以得另外想個辦法證明,我們究竟是不是在做夢,自身是不是虛假。”
被鄭彬的話引導,太上天尊的思路有些理順了:“道友說的不錯,如果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個意志強加給我們,讓我們覺得這就是真實,那我們的確無法突破這個怪圈,我們的身體血肉,乃至修爲法力和境界,都是自己想當然,這就要命了,怎麼證明我們自己是存在的?而不像是天道屍身內的遊魂,很難。”
鄭彬接口道:“我也曾經迷茫過,但是唯有一點我堅信不疑,不管我是遊魂,還是一個彼岸強者,我就站在這裡,我可以被剝奪所有,甚至被抹殺,但是的我想法,沒有任何人可以剝奪窺視,只要我存在,我的思想就在,我思故我在,這是道友選擇的路。”
太上天尊渾身一顫,瞪着震驚的雙眼看着鄭彬,他躲避劫難的想法,的確是這麼做的,但是鄭彬一語中的,比他想的還要精煉。
“我思故我在,阿難佛跟我走的是同一條路,當大劫到來,一切都將毀滅,唯獨這一點不可摧毀。”太上天尊似乎解開了心中的一個心結,在方寸盤上手舞足蹈,隨後就被鄭彬澆了一頭冷水。
“那麼,是生還是死?”鄭彬指着施雅熙頭髮的灰燼問道。
太上天尊看看面前漂浮的頭髮灰燼,無言以對,因爲不論怎麼解釋,好像都站不住腳。
施雅熙有點怕了,她已經不是以前什麼都不懂的小小修仙者,如今已經有了超脫境初期的實力,眼界開闊,腦子裡的知識越來越多,手臂緊緊的摟着鄭彬,怯怯問道:“老公,我……是假的?我難道已經死了?”
鄭彬翻了翻白眼,捏着施雅熙的臉蛋說道:“雅熙啊!你覺得我會對一個人形玩偶這麼上心嗎?硅膠不是我的愛,哪怕和真人一模一樣也不行啊!”
“那你剛纔是什麼意思?嚇死我了知道嗎?自從我醒來後,感覺所有人都神神叨叨,一點都不好玩。”
鄭彬摟着施雅熙,在施雅熙的臉上親了一下,繼續上路,頭也不回的對太上天尊說道:“道友,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或者阿難佛,選的這條路,方向沒錯,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沒有。”
太上天尊徹底改掉了說話不着邊際的毛病,一本正經的說道:“爲什麼?除了我之外,阿難佛經歷了一次空劫,他選的辦法難道也不對?”
“所以阿難佛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這還是一次空劫,如果再來一次,道友覺得他還會剩下什麼?也許是一粒真正的塵埃吧!”
太上天尊朝鄭彬身邊湊了湊,被施雅熙一把推開,太上天尊瞪了施雅熙一眼,隨即想到自己推算的結果,悚然而驚,站在原地說道:“道友有什麼打算?不妨說來聽聽,大家集思廣益嘛!畢竟到了我們這種境界,誰也不想坐以待斃。”
“爲什麼不去問問三清道祖,那個不是度過了無量量劫嗎?”鄭彬反問道。
太上天尊白眼連翻,神情倒是非常嫵媚,可是落在鄭彬和施雅熙眼中,險些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三清道祖?道友看來的確年輕,不知道三清道祖現在的情況,那個老傢伙號稱度過了無量量劫,在上一次歸元復始中安然無恙,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呀!如果道友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三清道祖,保證你會笑破肚皮。”
通過太上天尊的講述,鄭彬等人才知道,傳說中三島十洲的第一老祖,度過無量量劫的三清道祖,的確是度過了無量量劫。
但是其中好像出了點差錯,如今就在崑崙島上,知道內情的人都把三清道祖叫做崑崙島第一傻,不但傻里傻氣的,現在還變成了一棵樹。
如果是世界之樹那樣也行,起碼有個賣相,但是三清道祖這棵樹,太寒磣了,只有一米多高,還是歪脖子樹,如果不是崑崙島主一口認定此乃三清道祖,估計早讓人一斧頭砍斷拉去當柴燒了。
鄭彬沒有笑,心裡琢磨着如果有機會,倒是要看望一下三清道祖,星爺有句臺詞說的好,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也許化身歪脖子樹的三清道祖,正在笑話那些爲了應付劫難而惶恐不安的大能強者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