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反駁董萩蘭的話,說自己不可能那麼做,就等於是打自己的臉。
憑什麼她唐三小姐就不可能,別人就肯定會了?
若是不反駁,這事情也嚴重了,不是落實了她心機深沉,總想着算計別人的事實?
有些東西,就算是事實,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的。
可惜,唐三小姐的可憐都裝給了瞎子看,皇后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她的窘迫,反而因爲自己轉變的形勢沾沾自喜,還盯着董萩蘭,看她下一步有什麼好說的。
董萩靈看到了唐三小姐眼中的失望和委屈,忍不住笑了,不知道唐三小姐接下來,還有沒有心思幫皇后說話?
很明顯的,皇后除了自己根本不會想到別人,或許唐家爲了她付出,她覺得那是理所當然,何況現在唐家還欠了她很多很多,就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董萩蘭都懶得看這兩隻的嘴臉,直接開口說道:“太后娘娘,萩蘭說的都是事實,這兩方絲帕看起來一模一樣,似乎都是出自我手,但實際上是有區別的。”
聞言,其他人都睜大了眼睛,既然如此,怎麼不早點說?
卓婷則是呆了呆,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手帕分明是從董萩蘭身上拿過來的,現在卻有明顯的區別,這不是早挖好的坑讓人跳是什麼?
終於,卓婷感覺到了董萩蘭的不好對付,甚至,還自覺沒有跟董萩靈交過手,她竟然覺得董萩蘭更難纏。
卓婷可不知道,她現在,其實就是在跟董萩靈過招,不是隻有她纔會藏在背後的。
太后無視了皇后的各種反應,直接接了董萩蘭的話,明顯對於董萩蘭跳過皇后的行爲感覺到滿意:“哦?哪裡不同?”
董萩蘭輕輕一笑,將袖口的一朵蘭花直接給速度拆了,在花瓣出,明顯還有一個字,一個這時代的人都不認識的字。
那就是簡體版的“蘭”!
這個字,是董萩靈交給董萩蘭的,特意用作繡品標記的。
而今天這個場合,董萩蘭一開始是特意拿的沒有標記的手帕,不是爲了挖坑給別人跳,而是別人不算計她,那自然什麼事情都沒有,若是有人真的算計她了,那是自己掉進去的坑。
“這是?”太后看得一頭霧水。
“這是家姐教給萩蘭的‘蘭’字,說是簡單一些,方便繡上去,萩蘭看着喜歡,就一直沿用着。”董萩蘭輕輕一笑,解釋得很合理。
太后忍不住也笑了,這兩姐妹,倒是鬼精鬼精的,當然,現場的事情還是得處理,便讓端着托盤的宮女將那兩絲帕都給拆開了。
果然先前丫鬟拿出來的那塊是沒有的,後來董萩蘭拿出來的絲帕有個一模一樣的字。
這下,徹底真相大白了,董萩蘭果然是無辜的。
因爲董萩蘭的標記繡在了花色的裡面,自然看不出來,而且那字體還是獨一無二的。
這若不是篤定那塊手帕不是自己的,又怎麼會這麼莽撞?
當然,圍觀黨肯定是想茬了,董萩蘭不是因爲篤定那絲帕不是自己的,而是一開始就知道那沒有,因爲自己壓根兒沒繡上去。
除了這絲帕,還有香囊等等,這些容易被人摸去的小東西,那都是沒有的。
衣袖上,那是不容易被人拿去當把柄,這才用來當證據。
要不然,這光天化日之下,董萩蘭何必拆自己的袖子?這麼做之後,這衣服肯定就不能穿了,還得重新換過呢!
當然,換過是必須的啊,這標記是暴露了,換一件就一定是在同一個位置,同種標記了,就算有人現在想着來剽竊一下陷害,那還得掂量掂量。
以前不是沒有人做過這種蠢事兒,可是次次被人牽着鼻子走,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吸取這樣的教訓,現在用這種辦法陷害別人,一擊不中,都不會再窮追不捨,都學精了,並不能徹底料準敵人的下一步。
董萩蘭準備換衣服的用意也在這裡,換都換了,誰還知道標記是什麼?又在哪裡?
太后冷笑一聲,看着那已經驚呆到不知道如何反應的丫鬟:“你怎麼說?這絲帕都是打哪兒來的?”
如今董萩蘭證明這絲帕不是她的,那問題可嚴重了,韓小姐落水,爲什麼會抓着一條跟董萩蘭一模一樣的絲帕?這絲帕又哪裡來的?
這情況,怎麼看都怎麼像是韓小姐自己落水,然後陷害人來的?
“奴婢……奴,奴婢不……知道……”那丫頭徹底沒法了,眼神直往卓婷身上瞅。
這道目光,立刻就被很多人撲捉到了,心裡忍不住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測。
卓夫人對這很敏感,立刻發現了不對勁,連忙給卓婷打了個隱晦的手勢,卓婷就不動聲色的躲進了人羣裡,那小丫鬟再也看不到後,整個人都充滿了絕望。
董萩靈一直有注意着,自然看到了卓夫人的手勢,整個人愣了一下,陷入了若有所思,一時之間倒是錯過了趁勝追擊的好機會。
不過,現在也不能趁勝追擊,眼見太后和皇帝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趕緊給趕緊的處理了,哪能再上去拖後腿?
到時候就算將卓婷給滅了,也自損了八百,這不可取。
所以,董萩靈這有意無意的錯過,倒也不可惜。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夫人終於急切的跑了過來,連衣衫都有些凌亂,明顯知道了那丫鬟的行爲,立刻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威儀氣勢:“回太后娘娘,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受了誰人的指使,或者受了多大的好處,這纔敢謀害主子,這等背主的人,還冒犯了皇家,誰都用不起這麼膽兒大的下人,但憑太后娘娘發落。”
果然,韓夫人選擇了息事寧人,最重要的是,這個小丫鬟確實做了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下人還呆在自己女兒身邊。
那還不如現在態度好一點,直接送給太后泄憤,也免了韓家的衝撞之罪。
那丫鬟直接傻了,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張了張嘴剛想求饒兩句,卻被韓夫人一個厲色看得一抖,並且讀懂了韓夫人的嘴型,整個人立刻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