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接過驚鴻隨意跑下來的細繩,君仕凌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玉樣的俊顏悄然浮起疑惑與探究的神色,素來古井無波的心,恍若投進了石子般盪開一圈圈漣漪。有趣,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對上自己這張人見人愛的俊顏,還能這般淡定自若。
“喂,你要是想要自掛東南枝,請離本姑娘遠點”,驚鴻不悅的掃了眼擋在鞦韆面前的白衣男子,朝院牆後面怒了努嘴:“喏,我記得那道院牆後面有棵歪脖子老樹,想掛東南枝的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末了,還不忘加了句“不要謝本姑娘”。
見她這般不遺餘力攛掇自己去尋短見,素來以機敏智慧著稱的君仕凌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爲什麼,看着她那張嫩的幾乎能掐出水來的小臉,心底第一次生出異樣的情愫,有種想將她揉進懷裡捏一捏小臉的衝動。只是這樣的念頭剛剛冒頭,就見鞦韆上的人兒旋身如飛蝶,身形微晃間,卻是朝自己下身的關鍵部位踢了過來。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君仕凌眉頭微挑,心中卻在暗歎這小丫頭的觀察力無人能比。清冷自持,面上無波向來是君家長輩引以爲傲的性情,沒想到他剛纔不過稍微生出絲不純潔的念頭就被她察覺。
電光火石間,君仕凌已然將整個事情分析的透徹明晰,對於她的好奇之心也愈來愈深,她究竟還能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呢?心念及此,他涼薄的脣角微微上揚,勾出奪魂攝魂的弧度,足下一點,身形不退反進,頎長的身形卻朝她那兇狠霸道的一腳貼了上去。
就在她的膝蓋彎即將觸到自己的關鍵部位,君仕凌整個身體以詭異的姿勢繞到了她的身後,而驚鴻則因爲出力太猛,又加上對自己身手太過自信的緣故,收力不及,一個踉蹌,瘦削的身子朝前面跌飛出去。
君仕凌萬萬想不到她會直直摔飛出去,玉樣的俊顏現出愧疚的神色,在大腦做出反應前,身子已然做出了抉擇。但見他玉手一揮,原本就要摔個狗啃泥的驚鴻就被他緊緊攬在懷裡。
盛夏的微風拂過,帶來各種花草的清香,然而她發間的清香卻比那些花草的芬芳還要令人沉醉幾分。君仕凌不由自主想要靠她更近些,攬在腰間的手也倏然收緊。隨着兩人距離的拉近,她柔軟的髮絲有幾縷悄然落在他的臉上,酥酥麻麻的,帶給他更爲直接的味覺觸覺刺激。
驚鴻本以爲自己這次定然會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不成想他竟然接住了自己,四目相對間,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來。就在他那張俊顏不斷在眼前放大時,才倏然驚醒。自己好歹是靈族聖女的接班人,就算是在虛空幻境也是可以橫着走的小魔女,竟然會栽在下界大陸一個陌生男子手中,若是不給他個教訓,自己還真是白擔了小魔女的稱號呢。
但見她冷哼一聲,皓白的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雪白的匕首,狠狠就往君仕凌摟着自己的胳膊上扎去。
君仕凌眼前白光一晃,知道懷裡的小傢伙定然又要對自己使壞。雖然很不想她從自己懷裡離開,但礙於距離太近避無可避,只好鬆開了攬在她腰間的手,身形極速倒飛。一面倒飛,一面委屈長嘆道:“姑娘,我只是怕你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纔出手相抱,出手用不着這般狠辣吧”。
“嘖嘖,公子你長得人模狗樣,人品卻十分不好,如此色中餓鬼,本姑娘教訓你又有何妨”,驚鴻手中匕首紮了個空,心下微微氣惱。她雖說剛晉升靈皇初階不久,照理說對付眼前這個實力僅爲靈士巔峰的男子應當綽綽有餘,但剛來那一擊竟然沒能卸下他一條胳膊來,真讓她窩火。
“額?色中餓鬼?姑娘說得是我麼?”,君仕凌對於她扣給自己的這頂帽子簡直哭笑不得。好吧,他雖然對眼前的小姑娘很感興趣,有些異樣的情愫,但還不至於到色中餓鬼的地步吧。
“不是你是誰?瞧瞧,見着本姑娘的美貌,鼻下都冒出兩條紅色毛毛蟲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齷蹉事情”,驚鴻握緊了匕首,跺了跺腳,故作十分憤怒的討伐本就有些心虛的君仕凌。
“毛毛蟲?流鼻血?”,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鼻子,不料眼前女子此時動了。但見她玉手一翻,手中匕首如浪裡白條朝自己身上諸般要害之處襲來,她動作極快,匕首的寒光籠罩在身外,恍若替她罩上了層迷離的紗衣。君仕凌呼吸一滯,動作慢了半拍,躲避不及間,鼻尖狠狠捱了她一記粉拳,頓時噴出兩條長長的鼻血。
“哈哈,終於讓本姑娘扳回了一局”,驚鴻晃悠悠收起了匕首,心情甚好的哼起了小曲。也不理會早已風中凌亂的君仕凌,扭了扭頭,飛身跳上院牆,就要離開此處。她剛從虛空幻境的傳輸大陣掉到這裡,也不知道楚心怡降臨到何方,是時候去尋找好姐妹了。
說不上爲什麼,見她轉身離去的身影,君仕凌心頭生起從未有過的空虛與不捨,就好像若是此時不抓住她,她就會從自己眼前徹底消失,再也難見芳蹤。剛生出這樣的念頭,君仕凌的身形已經穩穩攔在了她的面前,好看的鳳眸定定落在她被霞光映染的清麗臉龐上。
她半邊臉沐浴在西下斜陽的霞光中,瓷白的肌膚也因着暖色調,染上了醉人的酡紅,於清麗中增添了幾分嫵媚,讓他心跳的頻率陡然加快。
“喂,俗話說好貓不擋道,你攔在我面前做什麼?”,驚鴻撐圓了雙眼,她剛纔已經手下留情,雖然先前是想用匕首在如此“猥瑣”的男子臉上劃上幾條道道,免得他去禍害其他姐妹,但鬼使神差的卻在最後幾秒鐘改變了心意,換成了一記勾拳。
君仕凌哪裡知道她心底那些千迴百轉的心思,攔在她面前也是出於一時的熱血上腦,被她這樣一問,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從她的穿着,通身氣質來看,定然不是出身於小門小戶,但黑禁之海幾大勢力中,幾乎所有女子他都認識,但卻沒有任何關於她的印象。她究竟是誰呢?
“額,那個,姑娘剛纔手下留情,並沒有用匕首扎我,我是專程來向姑娘道謝的”,君仕凌此話一出口,就連自己都覺得十分汗顏,萬萬想不到狡黠如他,找女孩子搭訕竟然會用上這樣蹩腳的理由,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